第四章

    闻得此言寒霜心中倒不是惊奇，只是对月无缺的突然发难觉得奇怪。月无缺见寒霜面不改色，便道：“你到底也是二公子，岳叔对你这般为难，难道就没有半分怨怼？”挑拨关系确实可以，但在外人看来岳忠并不与寒霜亲近，哪里需要挑拨？莫不是知道了什么？寒霜一时想不透只得说道：“寒霜自知身份，绝不会痴心妄想，管家也是为了庄主寒霜明了。”月无缺却突然笑道：“我有时还真想看看你发怒的模样，可你却永远都是仿若一团棉絮让人使不上力。”

    言谈之间仿若没了怒气，寒霜觉得此番谈话未免过于诡异，只得小心应对：“是属下的不是。”月无缺却轻哼一声道：“罢了，不过自该赏罚分明，此番你功劳最高自然也该有赏赐。可有什么想要的？”寒霜知晓若是不提出些什么月无缺必然不会安心，但他确实并无所求再者突然问询哪里能现想的出来。只得老实说道：“属下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月无缺却道：“你就是现在说要拿回冰钰也不是不可。”寒霜连忙行礼道：“冰钰原本就是庄主的，属下只是暂为保管。”

    月无缺却转而说道：“这倒也奇了，冰钰当年也是二叔代为保管。说来也巧，二叔与你的母亲倒也有些瓜葛。”原是这桩事情，寒霜猜测，大抵是月无缺怀疑他不是月沐风亲生。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月无缺的仇怨并非来自同父，而是母仇。只要他是忘忧之子，就不会有任何改变。如此一来倒也只有一种可能，寒霜不自觉摸上脸颊泪痕，月无缺顺着看去说道：“说起来你来时还没有这个印记，什么时候纹的？”

    寒霜只觉得背后一凉，他知晓月无缺自幼聪慧，却不想这么快就看出了门道。月无缺不介意他几次三番不言不语，只是继续逼问道：“是练寒月功导致的？庄中老人不少，我虽对二叔没有印象，但二叔当年如何到底也是有人记得。”寒霜只觉得自己仿佛魂魄离体，除了能听见月无缺声音其余的再也听不见了。月无缺既然问的这般准确想来也是猜出七七八八，再多加辩驳并无意义。

    好在月无缺见寒霜反应心中已然确定，说道：“南宫世家名不虚传。好了，既然你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也不逼你，就当我欠你一个要求。想好了，自己来找我。”说着便要离开，却还不忘在寒霜耳边补充一句：“别忘了给岳叔传信，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为何，但既然开始了我也不介意陪你们玩玩。不用跟着了，爱去哪去哪吧。”寒霜只能长叹口气，仿佛拼尽全部气力只能说出一句：“是，属下遵命。”

    也算是因祸得福，回过神来的寒霜这回传信可以说是光明正大。看着寒霜放飞信鸽，月无缺手握冰钰笑的神秘莫测，寒霜却只能叹了口气对众人说了句没胃口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不断回想自己是哪里露了马脚。再怎么反思也觉得自己太过失败，来日要是真到了黄泉怕也没脸见列祖列宗。但被发现归被发现，却也不能彻底失败，实在不行到时候来硬的反正寒月功在身月无缺也打不过他，就算月无缺想找他算账左右他倒是也命归九泉，月无缺也拿他没辙。

    他这边算是想的明白，身后月无瑕自打他说没有胃口就一脸担忧。原本可口的果子也不甜了，但月无缺在侧她也不敢再给自家二哥惹麻烦，只能装模作样的吃喝，可那时不时飘过去的眼神早就暴露了个彻底。月无缺其实现在并不太在乎，虽说没猜出结果，但最起码确定寒霜确实是在补偿。具体如何还有待查证，但最起码可以彻底确定并无二心，也就不必过于防范。但心里实则嗤之以鼻：怎么偿还能值得母亲一命？就算你真是为我的武功尽失，但我又岂会真的不管不顾？到底也是个善终。不过寒月功为何不能与蚀月掌一同修炼，这般费力难不成只为了节省时间？

    而此时自打刚才就一直观察身后的凝霜，默默挪到凌霜身边低声说道：“又被庄主欺负了。”虽说回来晚了不曾看见全过程，但能让寒霜这般的情况倒也猜得出来，故而凌霜只是嗯了一声。手里还不忘烤着野味，凝霜一挑眉头：“就这样？老子还以为你就算不是怒发冲冠，也要过去关心几句。结果竟然还可以安心吃喝？”凌霜却道：“他没那么脆弱。”凝霜一撇嘴想着：也是，就庄主那一天不给寒霜为难不高兴的脾气，不习惯也不行。

    结果就在凝霜都打算默默挪回去的时候，就叫凌霜拿着烤好的野味以及干粮起身过去了。凝霜看着自己手里的半只，噘着嘴嘀咕着：吃得了那么多？！而后又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想到：这木头好像也没吃？又看了看对于凌霜动作抬了一眼似乎眼神不善的月无缺，自己松了口气的月无瑕，只觉得这几个过于奇怪了些。

    凌霜坐到寒霜身边，也不说话只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寒霜轻笑接过干粮，就吃了起来。凌霜举着野味说道：“多少吃些荤腥，你伤才刚好。”寒霜却笑道：“我劝你也少吃点油腥，免得房梁都爬不上去。”都能开玩笑了凌霜倒也松了口气说道：“那你该担心凝霜。”说完眼也不抬就抬手将石子打落，继续继续说道：“看吧，胖的身手都慢了。”而后就听得一声怒骂道：“死木头有本事跟老子单挑，看谁的身手慢！”凌霜理都不理，自顾自的吃起来，凝霜看了看连个搭理她的都没有，只得气鼓鼓的坐下，恨不得把骨头都一起嚼了。

    月无瑕只看见凝霜突然扔石子，而后气的跳脚，却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抬眼去看月无缺，月无缺仔细看了看三人最后看向寒霜想着：我几时要你们去爬过房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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