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岳管家领了命便往出走，没有多远便见寒霜站立静候。岳管家紧蹙眉头，不耐烦的将剑递给寒霜阴阳怪气说道：“劳烦二公子随我来一趟吧。”寒霜低头领命，回了老管家自己房间屏退左右。老管家一脸不善，下人们也不敢耽搁，自然赶紧离开。寒霜刚关了门，一回身便见岳管家拜倒在地。寒霜连忙去扶，说道：“忠叔这是做什么？”老管家被扶着坐下，叹息说道：“属下办事不力，只能劝服庄主随身携带，拿回来怕是难了。”

    寒霜说道：“我原也是怕丢失冰钰才有此主意，却不想庄主有此一回，说来说去也是我考虑不周，与忠叔无关。”岳忠摇头道：“二公子也是为了明月山庄着想。”寒霜叹息道：“误打误撞也算好事，前往武林大会带着冰钰也是好的，唯独是怕庄主发现。庄主的脾气一但提前知道真相，必是……哎，倒时又是一桩麻烦事。也是怪我，怕冰钰丢失打算留在庄里，倒也忘了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哪里就这么容易丢的？”

    岳忠抚须说道：“此事二公子但也不用太过担忧，一来庄主擅用掌法，二来若不是事先知道想来也没那般容易发现。”寒霜长出口气轻笑道：“罢了，冰钰庄主拿在手上也好。忠叔不知，冰钰在剑布中没人发觉什么，那日几日动了手我就觉得葆琛前辈傲夫人似乎格外注意些，幸而后来庄主对阵用了冰钰，他们也就会以为我不过是代为保管罢了。万幸去的江湖前辈不多，也万幸那一日对战顺嘴，南宫小姐并不知道冰钰意义。用的久了，我都快忘了冰钰究竟代表什么了。”

    岳忠却皱眉道：“这正是属下担心的，二公子用惯了冰钰，临时换剑怕是要有破绽。”寒霜笑道：“忠叔放心，虽说不趁手但这回大抵是没有我动手的机会了。趁着机会练习一下，总会习惯。明月山庄历代先辈，怕也没有我这般一直占着冰钰的。”岳忠点头叹息道：“历来都是修炼结束便归还冰钰，可二公子正值明月山庄动乱，至今才完功也是不得已啊。”寒霜轻笑道：“如此，倒也是我占了便宜。”

    还不待寒霜说些什么，岳忠便咳嗽起来，寒霜连忙斟茶服侍说道：“忠叔怎么比我走时更严重了？”岳忠缓气摇头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寒霜叹气道：“我见岳青年纪虽轻，倒也可以托付，忠叔就这么一个义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岳忠摇头道：“这孩子脑子不够活，还不如玄霜可靠。我留他也就是怕这秘密没个传承，庄主的意思也是明显，青儿只会是辅佐玄霜难堪大任。再者，还不懂骗人，我现在生怕庄主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乖乖呆着就够了。”

    寒霜蹙眉道：“这倒怪了，玄霜虽说合适，可身兼两任终究不妥啊。”老管家却笑道：“二公子还是年轻些，想的少些。这那个家里真管内务的不是当家主母？”寒霜却更是叹息摇头：“忠叔最近不曾听过什么消息？”岳忠年纪渐长，身子骨越发不好，故而除了庄内紧要事务，外来闲言闲语自己此次南宫世家具体倒也知道不多。“二公子这般说，可是已有人选？”

    寒霜却也不答，转而说道：“十之八九，但尚有意外。成与不成，便要看此次武林大会是不是会有岔子。”岳忠心领神会，预备一会去找岳青探听虚实。寒霜又问：“忠叔看庄主修为可是差不多了？”岳忠摇头道：“庄主已然许久不曾真正动手，究竟如何说不准。属下还是要劝二公子莫要着急，尽可能莫要在庄外，不然来不及救治恐伤及性命。”寒霜却苦笑道：“我这条命本就是庄主救得，这般也算是死得其所。更何况，庄主若是知道真相必是要大发雷霆，还是走了免得受波及。”

    岳忠连忙起身说道：“二公子莫要做此想，老主人当年千叮万嘱就是要属下尽力保全，二公子若有损伤，百年以后属下无颜去见看庄主啊！”那般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寒霜心里虽如此想，却也不好表现出来，故而笑道：“忠叔放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寒霜不会不在乎。但事有万一，哪里是事事都能如愿的？”岳忠叹气道：“若是庄主知道真相，必是要像老主人那般后悔不已，明知是错却还不得不做，真是冤孽啊！”

    寒霜笑道：“忠叔多想了，老庄主是因为那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才……至于我本就是无名无分的私生子，而且当年夫人也是因为我娘……我也就只望能偿还些罢了，其余的我不会多想。”岳忠见寒霜这般自嘲，几番欲言又止还是不能说出口，只得说道：“庄主仁厚，会谅解的。二公子保全自已，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岳忠说的寒霜半分不信，若是真的何故月沐雨依旧早逝？但也没有反驳，只是笑道：“忠叔放心，我明白。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收拾一番，先告辞了。”岳忠见他眼眶微红，心下更是愧疚难当，见礼都不记得回。好在寒霜从来都不在乎，行完了礼便离开了。这般模样，倒也让人更加相信是被管家责备了。刚出院门，凌霜已然静候许久，见他出来才说道：“管家找你。”

    寒霜轻笑说道：“敲打一番罢了，这回我也是僭越太多。”凌霜却皱眉反驳道：“那是庄主默许的。”这般严肃认真，寒霜一时也是哭笑不得，说道：“没什么，早就习惯了。回去吧，不少事要忙。”凌霜劝不动，就只能陪着，寒霜心里感激却也更加悲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二人也就这般静默无言。

    却说岳忠，直到岳青来了才被唤回了神。见义父这般失神，也知道是见过寒霜，只得叹息问道：“义父，可是心疼二公子了？”岳忠长出一口气，问道：“你说，明月山庄至今人丁不旺可是报应？”岳青心下一惊，连忙左右环顾，幸而人早就被赶了出去，才放心说道：“义父累了，还是好好养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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