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战秦爷

    在学完京城的拳术后，殷皓也在孙禄堂和程廷华的带领下，来到津门。

    赵家拳，或者说太祖长拳，就是他接下来要学的拳术。

    而赵家村的人，也在这里等待良久了。

    津门，地处华北平原北部，东临渤海，北依燕山。

    在近代之后，因为这里的特殊位置，地理位置越来越重要。

    津门自古习武之风盛行，是北方武林重要的一个基地，一直都保留着擂台比武的传统。

    在津门北门靠近菜市场的位置，有一个圆形的比武擂台，这个擂台的历史很久，据说大清入关之前就有了。

    要是放在平时，这里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一样，小商贩有时也会将东西摆在上面，小孩子总是喜欢在这里上蹿下跳的。

    但今天，擂台上空无一人，擂台下却是人山人海。

    因为今天有人要打擂台，还是擂台中最刺激的“生死擂”，顾名思义就是比到一方认输或者战死。

    “时辰已到！”

    赵家拳的当代掌门人赵天霸，登上擂台走到中间，身为津门地位最高的几个拳师之一，他一说话，本来吵杂的擂台就瞬间安静下来了。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张纸，在擂台上转一圈，将纸给在场的人看一眼之后说道：“生死状已签，胜负在人，生死在天，有请两位拳师上台。”

    擂台的两边，分别站着一伙人。

    左边是以孙禄堂、程廷华等为殷皓压阵的几个武术界宗师，殷皓自然也在其中。

    而右边，则是穿着马褂、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络腮胡、并且留着一根辫子的中年汉子带领的队伍。

    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看上去比较精瘦的青年，似乎在那中年身后的那群人里地位颇高的样子。

    至于正面站着的人，则大多是津门武术界的拳师，比如霍家镖局和赵家村的人，而普通百姓则只能站在外围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霍家镖局的人群里，有一个身穿白色，看起来比较年轻，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的男子十分醒目，一双眼睛精光内蕴，显得极其犀利。

    从旁边人的对话中，可以知道这个男子被称为“霍师傅”，应该就是霍元甲。

    虽然此时的霍元甲，还没有经过家破人亡的一系列变故，但也已经开始初步展露锋芒，一身接近化劲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视。

    在赵天霸示意一下之后，殷皓和那个中年汉子便从擂台的两边，分别走上了擂台。

    看了一眼赵天霸，殷皓好奇的看向中年汉子问道：“你就是津门秦爷？以你在津门的地位，为何会答应他们跟我打这生死擂？”

    秦爷笑了笑，他自然明白殷皓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我铁刀门就一套刀法还过得去，手脚上的功夫就差了一些，所以我特地到赵家村学了太祖长拳，当年的武林环境你可能不知道，能在不拜师的情况下学得武艺究竟有多难。”

    秦爷十分客气些看了一眼赵天霸，笑着解释道：“虽然我学到了，不过也因此欠下了一个人情。”

    赵天霸笑着回应了一下，随后看向殷皓道：“我赵家村原本并不介意将赵家拳外传的，至少我不介意。但为什么会有今天的这场生死擂，想必阁下心里也应该明白。”

    殷皓侧头说道：“赵虎？”

    半年的时间，足以让程廷华调查清楚当初他所遭遇到的那伙“义和团”的身份了，他自然也就明白赵天霸为何会不顾诸多拳术宗师的劝解，摆下这场生死擂台。

    毕竟程廷华虽然能够为他解决来自“义和团”方面的麻烦，但却不可能阻止赵家拳报仇。

    “没错！”

    赵天霸点了点头，说道：“老夫做不到一笑泯恩仇，想要倾尽一切但又害怕阁下身后的存在报复，但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所以只能想出这么个法子。”

    “拳师的矛盾，向来是在擂台上解决的！你赢了，赵家拳我赵家村系数交给你；你输了，赵家拳就不要想了，甚至连命都可能会留下。”

    赵天霸深深的看了殷皓一眼，对殷皓说道：“现在比武还没开始，你还有时间考虑！好好想想吧！”

    他的话语刚落，殷皓便斩钉截铁的看着他说道：“不用考虑了，我这一世就是为学拳而生的，死在擂台上总比瘫在床上老死病死来的爽快！”

    “更何况，以我的实力，我也未必会输！”

    说到这里，殷皓笑着看了对面站着的秦爷一眼。

    “好！既然如此……”

    赵天霸深深的看了殷皓一眼，拿着生死状在两人面前确认一下，在两人都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后，便高喊道：“比赛开始！”

    话落一落，赵天霸便就从旁边下去了，这种比赛可不需要裁判这种职业。

    双方作揖之后，就摆开架势，正式开始比赛。

    比赛一开始，殷皓就略带兴奋的挥拳冲了上去。

    说实话，擂台他打了不少，但大多都是跟外国人打的，平常的时候，还是以切磋为主，这生死擂，他还是第一次打。

    面对殷皓的攻击，秦爷伸手一拳便破解了攻势。

    两个身影在擂台上你来我往，身影相交，打得不可开交。

    段殷皓脚上踏着八卦“趟泥步”，全身汗毛紧绷竖起，躲避着秦爷攻击，手中形意十二式，更是接连交替施展，不时还抽冷子来上一手程式八卦掌刀。

    正所谓“太极奸，八卦滑，最毒不过心意把！”

    八卦掌作为拳术里步法身法最滑溜的武学，殷皓往往能够借之顺利避开秦爷的攻击。

    而仪仗由最狠毒的心意拳发展而来的形意拳，殷皓在闪避的同时也往往能够给秦爷带来极大的威胁。

    似乎意识到了殷皓的棘手，秦爷不不在自持身份，将其当做小辈，而是彻底认真了起来。

    只听秦爷高喊道：“贤侄，小心了！”

    话落，只见秦爷伸出一只手，脚下却快得像一道星光，身体穿梭间，结合禹步流转，如同产生残影，以雷霆万钧之势，瞬间轰到。

    太祖长拳，七星势！

    殷皓在秦爷身体刚动之时，便果断将“趟泥步”换做猴拳，展开猴拳里的身法猴捅蜂窝，整个人如同一只大马猴，不断纵越。

    论近身缠斗，八卦掌的“趟泥步”确实是当世最强，但纵跃之法却是差了那么一点儿，远远比不上通背和大圣披挂等猴拳。

    秦爷的这一式七星势，气势太过宏达，即便是擦着边都无法完全卸开他的力道，若是他突破到暗劲到也能够凭借八卦掌的“趟泥步”周旋下去。

    但此刻，他不过是明劲巅峰，所以只能借猴拳的纵跃之能拉开距离。

    可惜，纵使如此，也依旧避无可避！

    秦爷对战斗节奏的把握太强了，不愧是在津门这个武术之乡里，从成百上千拳师里杀出来的霸主。

    只见他脚下七星势一转，劲力涌上右手肌肉，猛得推出一道锥子般的风。

    神拳势！

    这一拳连风声都落在身后，无比死寂，仿佛天地间只有拳风，再无其他。

    看着擂台上秦爷这一式的威猛，擂台下的众人连连惊叹，而赵天霸的眉头更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显然是不认为殷皓能够化解秦爷的这一招。

    孙禄堂、程廷华等人则眉头一皱，心中生起一股担忧，但随后便舒展开来。

    他们跟殷皓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虽然只是半年的时间，但也足以了解到殷皓的底蕴到底有多深厚。

    秦爷的这一式虽然厉害，但还不足以击败殷皓。

    果不其然，擂台上变故出现了。

    擂台上，殷皓自感全身退路都被其封死，再无避处，于是当机立断，立马将双肘横拦在心口，腰马抖动起劲力，双手如同蟒蛇，粘住了这一拳。

    他猛地一拨，这一拳便轻微偏移一些。

    见有效果，立马气劲上涌，两只手如同一只纵横山林的巨猿，猛地发力往旁边一带，下一刻，秦爷的拳头便被殷皓带到了身旁。

    太极搬拦势，通背纵猿臂！

    “好！”

    台下的霍元甲，看到这精彩绝伦的一幕，满脸激动，不由自主的高喊出声，似乎在擂台上战斗的就是他自己一样。

    随后似乎意识到了不妥，连忙安静了下来，只是依旧神色亢奋的看着擂台上的比武。

    孙禄堂和程廷华等人，对于殷皓的应对方法也是暗自点头，至于霍元甲那声打呼小叫，他们则是没有在意。

    赵天霸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神色也恢复成了以往的平淡。

    这一下的打法之果断，即便是擂台上的秦爷他自己，也都为之感到不可思议。

    这区区一个黄毛下子，不过是明劲巅峰的修为，竟然也能够化解我这一系列的攻势？

    化解了秦爷攻势，殷皓自然不会就此收手。

    趁着秦爷来不及收回手臂之际，殷皓突然踏出左脚，身体也是一斜，右脚猛地踏地，肩膀肘部连动脊椎大筋，狠狠撞向秦爷空门大开的胸膛。。

    他身体横向而出，速度又快又猛，如同一座山斜斜倾倒。

    “靠山山倒，靠海海崩！”八极之势，就是如此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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