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笛声再临

    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银雪这次并没有跑过来，只见她撩起白袍，从腰间解下一条鞭子，卯足了手劲往这边一抽。

    “啪”

    清脆的响声就在林昊耳边，那是鞭梢发出来的，响声太大，林昊耳朵震的嗡嗡作响，可他不敢捂耳朵，银雪正注视这边，每一个人有轻微的动作都会被暴露。

    那条鞭子也算古怪，从银雪手中伸到这边足够有五十多米，这么长的鞭子按道理是没人把它缠在腰间的，又长又重，让人既难看，又不方便。但银雪却缠在腰间，遮在衣服里不被人从外表看出来，那么这条鞭子肯定能变长变短。

    林昊除了耳朵嗡嗡响之外，突然他感觉到冷，这种冷不是寒冬腊月的冷，而是侵入骨髓的冷，林昊很熟悉这种感觉，在医院里他靠近小东时就是这个感觉。

    那就证明银雪一鞭子把那逃命的鬼魂抽倒在他身边，应该离他不足一尺远。

    银雪把手中鞭子舞了几圈，那鞭子也特有灵性，一圈一圈的卷住林昊身边的空气，当然那就是鬼魂。鞭子在不断变长，不断的往鬼魂身上卷，从脚一直卷到头，直到把鬼魂敷成了一个人蛹，开始那鬼还在痛苦的拼命挣扎，后来卷住了头，就再也不动了。

    估计是窒息休克了。

    林昊朝杨蕊望去，他见万老头与他老婆子都用护住杨蕊，大概是这老俩口觉得杨蕊娇小可爱，起了怜悯之心，护住她怕她受伤吧。林昊还发觉万老头与他老婆子眼中发出精芒，俩人看着鞭子卷鬼，又是惊异又是兴奋。

    这老俩口给人的感觉怪怪的，乡下老农，见到此情此景应该惊恐害怕才对。

    不容林昊多想，银雪把鞭子一收，“嗖”的一声，鬼就被拉了过去，只在坟墓间留下一道长长的雪痕。银雪把鬼装进葫芦，见小婉一直看着身侧一方，眼里红光未失，只是显得暗淡了许多。

    “小婉，那边是不是还有鬼？”她蹲下扶着小婉的肩头。

    “是的妈妈，他只有一条腿，而且肚子都破了，一直在流血，他跪在地上磕头，求我们饶过他。”小婉有些可怜这个鬼了。

    现在银雪已经装了十四只孤魂野鬼，可能就剩下面前一只，她把手中鞭子放在雪地里，对小婉道：“乖女儿，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饶过他？”

    “就饶了他吧，妈妈他好可怜。肚子破成那样，一定疼死了，你就不要再把他收进葫芦里了。”

    “他一定是出了车祸，被车撞死的。”银雪道，“好吧，妈妈听你的，放过他。但是你要答应妈妈一件事。”

    “什么事？”

    银雪把脸伸过去，道：“亲妈妈一口。”

    小婉开心的哈哈大笑，搂住银雪脖子，在银雪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银雪大喜：“妈妈爱死你了，小宝贝，走回去睡觉，明天我们离开这个烂村子，上山找爷爷去。”

    “嗯，好的好的。”小婉也高兴的很。

    银雪在地上抓了把雪，揉成一团，往后一扔，然后拉着小婉往回走，她的鞭子扔在雪地里也忘记了，小婉也把小东的事忘到脑勺后面，娘俩拿着紫葫芦，高高兴兴的回去睡觉。

    她扔的那团雪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林昊头上，林昊心中大骇，若不是被发现，银雪为什么冲他扔雪。

    坟地里恢复宁静，每个人都如做了场噩梦一般，没人说话，都不知道在想啥。

    还是万老头先打破宁静：“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叫了两遍，林昊才知道叫他，他拨了拨头上的雪，问道：“万大叔，什么事？”

    万老头道：“你不是说这女人是人贩子吗？我……我看她是捉鬼的……捉鬼的法师。”

    “她不是法师，是个巫婆。”

    万老婆子皱着眉头，抱怨道：“老天爷呀，我们村怎么来了这么个人？这可怎么办呀？”

    万老头戳了她一下：“喊什么喊，那巫婆听见了把你也收进她的葫芦。”老婆子赶紧住嘴。

    梁大强道：“小昊，你是不是被她发现了？她朝你扔雪？”

    “不清楚，她要是发现了我，早就过来杀我了，怎么会不搭理我？她……她说不定还会把我变成植物人。”

    梁大强道：“小昊我们怎么办？那女人的鞭子还在那边，我过去捡去。”

    “别去，这鞭子很是古怪，暂时别碰，她要是忘了，等天明再说。”

    梁大强只好闭嘴。

    林昊见杨蕊一直不说话，手中抓把雪捏的紧紧的，眼里含着泪水放着怒光，显得又是悲伤又是又是痛恨。

    “蕊，你怎么了？”

    “小婉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与那女魔头这么亲热，你看她一口一个妈妈叫的多亲，我大老远跑来救她是图了什么？”说着眼泪哗啦就出来了。

    她这心情可以理解，如果你的女儿被人拐走，且与人贩子相亲相爱，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一点林昊早就料到。

    林昊赶紧劝她：“小婉还是孩子，她被那女妖精给迷惑住了，她脑子已经被女妖精灌了迷魂汤了，所以我们更要赶紧把她救出来，蕊，你不能泄气呀。”

    “我没有泄气，我只是心中不舒服而已。”杨蕊慢慢停止哭泣。

    梁大强道：“杨蕊姑娘，你放心，我把小婉救出来你心里就舒坦了。小昊，你说我们该怎么去救？”

    “把小婉偷出来，这女子太厉害，还是不要与她硬碰的好。”

    “怎么偷？”

    “放火。”

    “放火？”

    “对，我们去放火，万大叔到村里敲锣，等人乱时，我纠缠住银雪，强子你和杨蕊去偷小婉。”

    “好，就这么办。”

    “好个屁，不行。”杨蕊反对。

    “哪里不行？”

    “放火烧到小婉怎么弄？”

    “要不，万大叔先敲锣，我们再放火，银雪见火起，她肯定会护着小婉。”

    “万一她不管小婉，先跑了呢？”

    “那不更好，我们直接带小婉走不完事了吗。”

    “这……这……不行，不行。”

    “哪里不行？”

    “反正不行。”

    “你说咋办？”

    “你是大男人，鬼点子最多，怎么让我想。”

    “那就放火。”

    “放火不行。”

    “你……”

    就在俩人争吵之际，一阵笛声钻入耳中，林昊抬头望时，见姜老六的房顶上不知何时立着一个女人，她秀发披肩，白袍迎风飘动，那不是银雪是谁。

    这笛声太熟悉了，这不正是卓州医院里听到的笛声吗？

    林昊与杨蕊对望一眼，两人心跳加速，知道那条蛇要伴随着古怪的笛声出没在这片坟场了。

    “这……这女子怎么还会吹笛子？”万老头问道，“警察同志，你现在不出动捉她吗？”

    梁大强也是大惑不解：“小昊，这女妖精为什么突然之间上房顶吹笛子？她不会是吹给我们听吧？她用雪砸你，肯定是发现我们了，小昊，我们与她拼了，怎么样？”

    “蛇，蛇要出现。”林昊看起来有些神情恍惚。

    “什么蛇？”

    万老头也笑了一下：“警察同志，大雪天哪会有蛇？蛇现在正在窝里闷头睡大觉呢。”

    “快看那条鞭子，那……那鞭子……动……动起来了。”万老婆子的声音掩不住恐慌，指着鞭子的手剧烈颤抖。

    那条鞭子果然不甘寂寞再躺在雪地上了，它的鞭梢仰起两尺多高，鞭尾盘在雪地里来回挪动，几人仔细看时，它哪里还是鞭子，早已经变成一条胳膊粗的毒蛇。

    吐着红信，在静夜中发出“斯斯”响声，林昊可以断定，这就是卓州医院中缠走小东的那条怪蛇，他一直搞不明白这条毒蛇被银雪藏在哪里，现在明白了，它就被银雪当做裤腰带缠在腰间。

    现在谁也弄不明白，它到底是蛇变成了鞭，还是鞭变成了蛇。没有人再敢说话，都呆呆的瞧着这条蛇的一举一动。

    银雪的笛声低迷了下来，那条蛇的头也随之缩起来，它要攻击了，它攻击的对象定然是刚才跪地求饶的那个出车祸而死的鬼魂。

    果不其然，就在笛声低迷到极点时，突然银雪吹出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声音，这声音几乎刺破众人的耳膜，林昊杨蕊与梁大强三人哪里忍受得了这样的噪音，纷纷遮住耳朵，脑子都是一片混乱，杨蕊甚至被这噪音刺的尖叫起来。

    那条蛇在这噪音的支配下，流星般朝着前方迅速窜出，卷住雪地上一块空气，越卷越紧，众人可以看出那是一个只有一条腿的鬼魂，他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因为他跟小东一样，在笛声响起的一刹那，就被迷晕了，只能被这怪蛇拖着带向姜老六的房子。

    林昊心想：这银雪真是王八蛋之极，刚才还在答应小婉放着鬼一条生路，转过脸就把鬼捉走，真是没有半点信誉可言。她今天答应对小婉好，明天可能就对小婉下毒手，今晚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小婉救出来。

    银雪的笛声慢慢的温和下来，比起刚才的刺耳，这时就让人受用许多，就好像刚翻过几座山累的半死不活的人马上享受到牛奶浴一般。让人全身舒畅。

    说起来很怪异，人一旦浑身舒畅，就容易忘乎所以，一旦忘乎所以就容易胡思乱想。

    林昊爬在冰冷的雪地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是个年轻人，身体正是发育完全阶段，很容易想起以前做过的蠢事，就比如在小时候玩过家家与陆云妹子陆依依成亲入洞房，现在想起来心里甜滋滋的，银雪的笛子就好像在为他奏乐，鼓励他立刻与陆依依洞房花烛。

    接着他又想起唐天心，想起唐天心就想起祥云旅馆，想起祥云旅馆就想起柳树精变化的老板娘，想起老板娘他就开始后悔。当时老板娘可是送上门来的鲜肉，为啥拒绝？我林昊多蠢？

    他闭上眼睛，思念着老板娘的一举一动，享受着老板娘那褶皱的肚皮，他感觉从没这么快乐过，此刻好像不在冰冷的坟地里吹寒风，而是与老板娘双双沐浴在牛奶中，甜蜜，温馨。

    忽然间，有双手伸进他的衣服在摸他的脊背，他回头一看，是万老婆子，林昊眼中喷出浴火，他极度的渴望老婆子的动作再大一点，万老婆子也好像很理解他，知道他需要什么，两双脏手在林昊身上乱抓乱揉。

    林昊早已控制不住，一把握紧万老婆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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