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黏液

    一夜平安无事后，第二天一早，休斯被叫醒，并被派去检查兔子陷阱。他已经这样做了很多次，不再害怕独自去森林了。他的恐惧被熟悉所取代，至少在他往返于罗网的短暂旅程中是如此。

    休斯在穿过森林边缘的灌木丛时打了个哈欠。他对过去下水道生活的记忆已经开始消退。尽管这里很危险，但集中营已经成了他的新家。

    反正也没有可能回到那里。下水道要穿过森林很多天，这不是他曾经计划过的旅程。

    他的新生活确实有好处。首先，森林比下水道好闻多了。

    他有时会怀念和其他妖精在一起的日子，尤其是雌性，但在下水道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其他妖精战斗。他们为了等级制度、食物、闪亮的东西、配偶而争斗，当然只是因为他们厌倦了。

    此外，即使人类是如此的巨大和可怕，他们有时也会给他好吃的，表扬他。没有一个妖精给过休斯好吃的东西，除非他先打了它们。

    清晨的阳光透过他头顶上松散的树叶平静地照射下来。这是一个温暖晴朗的日子，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清晨的鸟儿在树上欢快地歌唱，要么无视，要么不知道在树下漫步的妖精。

    休斯停下来听了一会儿鸟鸣，扫视了一下他周围的草地和高大的植物。当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时，他的绿色皮肤和兽皮衣服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伪装了他。

    仔细听了一会儿后，休斯没听到也没看到什么异常，所以他继续散步。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他漫不经心地移动着，但对任何不合适的地方都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如果说有一个教训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那就是在森林里没有人是真正安全的。他不愿意让他的主人因某种可怕的死亡而失望。

    机警的小妖精很快就到了陷阱，但是就在他准备去工作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那是什么？休斯惊讶地抽搐了一下，转过身来。是一个可怕的怪物要跳出来吃掉他吗？

    很可能不是。一个被触发的陷阱下面的草在沙沙作响。小妖精认为这么小的一片草地里不会藏着任何真正危险的东西。可能是一只鸟或什么的。

    休斯眯起眼睛，静静地抽出他的吊带。可能有什么东西想偷他的兔子！他从自己的位置看不到是什么在制造噪音，所以他绕着一棵树转圈，以便获得更好的角度。

    就在休斯看着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开始试图爬上一只兔子挂着的树苗。小妖精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不知道那个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它怎么会动呢？那只是一团液体！它就像一堆透明的鼻涕，上面漂浮着一堆奇怪的形状。然而，它还在移动，并设法慢慢爬上了树苗。这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就像水往山上流，但更难看。

    休斯用弹弓上的一块石头击中了它。这团粘液抖动着，冻结了一秒钟，然后带着奇怪的柔和的溅水声落到地上。

    他杀了它吗？他希望如此。显然他没有，因为在妖精注视下，它变成了一个圆团，并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向他渗出。

    哦，它朝他的方向去了！这么奇怪的东西怎么会动呢？他用另一块石头砸它，希望能阻止它。

    粘液在冲击中抖动，石头沉入了水滴中，但一秒钟后，它再次弹出，发出潮湿的啧啧声，并落到了地上。这也不断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所以休斯l迅速紧张地后退了一步。

    他不知道这个怪异的鼻屎球有多危险。他很确定艾克从未向他提起过类似的事情，或者至少在他注意的时候没有。

    休斯警惕地围着他的神秘对手打转。每隔一段时间，它就会突然加速，越过森林地面向他靠近，但小妖精每次都巧妙地躲开了。

    哈，他比那愚蠢的东西还快！现在，他必须在它找到伤害他的方法之前找到伤害它的方法。

    突然，那团东西再次向他冲来，他赶紧躲开。或者至少他尝试过。

    当他要跳开时，有什么东西猛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使他窒息。他的不方便的势头导致他的脚从他下面飞出，他的尾骨着地。噢，他可怜的屁股！

    然后，他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一大团粘液向他扑来。随着一声湿响，它穿过地面，包住了他的手臂。

    “哎呀，关了关了，”休斯大叫着，他挥舞着手臂，试图挣脱，但透明的斑点粘得很紧。

    惊恐的妖精试图爬起来，但是黏液抓住了他的手臂，无论他怎么拉都不松手。当那东西开始顺着他的手臂向他的头爬去时，他害怕地大叫了一声。

    这可不好。休斯绝望地试图用他的另一只手抓它，但它只是在伤口周围重新成形。不，这不公平！他开始用脚踢它，但当一只脚陷进去，也卡住时，他停止了。

    这不是他最好的计划...至少它似乎让那东西迷惑了，因为它暂时停止爬上他的手臂。

    休斯呜咽着，疯狂地试图思考。他不只是一个愚蠢的妖精。他是休斯！艾克或其他人类会怎么做？快想想！人类会...使用工具。休斯感到了一线希望。没错，他有工具。

    小妖精伸出另一只手，拔出了艾克给他的刀。绝望中，他捅了粘液几次，但它仍然没有造成任何永久性的伤害。他切开后软泥又流了回来。

    接下来呢？他打量着他的对手，黏液又开始把他吸进去，这次是通过他被抓住的四肢。休斯打了个寒战，意识到除非他想到什么，否则他就要死了。

    想想吧！也许他应该攻击那些漂浮在粘液中的奇怪的东西。疯狂地，他试图刺伤离他最近的人，但他们太深了，刀无法触及他们。

    令他惊恐的是，他感到黏液的湿边开始爬上他的脖子。当他被黏液的重量和黏糊糊的东西困在地上蠕动时，他害怕得发抖。

    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但是很绝望，很愚蠢。他不想做这件事，但他快没时间了。他很确定不管这东西是什么做的，他都无法呼吸。一想到黏液会包住他的头，顺着他的鼻子和嘴巴流下来，就觉得很可怕。

    深吸了一口气，休斯下定决心，把胳膊缩了回来。然后他用尽全力刺那东西。他的手臂深深陷入淤泥中，被抓住了。他不能把它拿出来或者再次攻击黏液，现在他只剩下一只脚了，这对他没什么好处。

    然而，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他看到他手中的刀刃已经到达了目标。漂浮在粘液中的黑色囊状物体被刺穿在刀上，黑色液体开始溢出并与透明的粘液混合。休斯睁大眼睛看着，绝望地希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希望自己不会很快被生吞活剥。

    这个斑点随着小波浪起伏，然后疯狂地抽搐。令他恐怖的是，休斯子被吸得更深了，他的脸被包了起来。就在这时，小妖精突然被吐了出来，溅起一片粘液。他喘着气，愉快地吸着气。他自由了，没有死！

    随着黑色液体扩散到其余部分，它开始溶解。休斯l躺在地上，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怪味，看着这个生物咕噜咕噜地断气。最终，只剩下一个难闻的污渍和几个怪异扭曲的器官。

    休斯从地上爬起来，试图擦掉他皮肤和衣服上的黏液。他兴奋地咧嘴笑了。哇，他曾经为活着而高兴过吗？那真是太险了！

    在小妖精放弃清理自己后，他转过身来看着这个生物的残骸。大部分都是难闻的黏糊糊的东西，他已经受够了，但是他在残骸中发现了一些闪亮的东西。那是一颗小水晶！

    休斯把水晶藏在他的一个袋子里，然后返回营地。几分钟后，他想起自己应该检查陷阱，于是迅速转身。

    他收拾好兔子尸体，匆匆赶回艾克。他已经很晚了。他的主人会奇怪他去了哪里。他以最快的速度沿着小路跑去，同时还保持着一点隐身和警觉。

    他顺利地接近了营地。尽管他在小路上跑过时吓了一跳。当他走过时，那人非常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休斯不理他，匆匆回家。

    他走出森林，立即穿过营地向艾克的帐篷走去。他真的想吹嘘他的胜利！

    当他经过时，有几个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他身上还沾着不少黏液。当他跑的时候，它顺着他的嘴唇往下滴。然而他们没有阻止他，他很快就到了帐篷。

    幸运的是，艾克正坐在外面的树桩上给他的工具上油。当休斯跑过去，毫不客气地把兔子尸体扔在地上时，艾克抬头看了看。他带着恼怒的表情审视着这个小妖精。

    “以神圣的名义，你到现在为止做了什么？”他用困惑的语气问道。

    休斯很想炫耀自己，于是他俯下身，从腰带上的袋子里拿出圆球，推到艾克的脸上。

    “我从坏水坑里拿的，”他骄傲地喊道。

    艾克从被推到他面前的圆球上往后靠了靠，仔细地看着它。他的脸上出现了非常困惑的表情。

    “一个糟糕的水坑？”他重复了一遍，但没有听懂。

    老侦察兵疑惑地看了休斯一眼，从他手里拿走了水晶。他一边检查，一边在手中旋转。

    “又粘又臭的东西，”休斯兴奋地解释道。

    他想让他的主人意识到他是一个多么伟大的猎人和战士。

    “黏糊糊的...一个粘液？你和一种粘液战斗，这是它的晶体，”艾克惊讶地说，他的眉头因担忧而绷紧。

    “你到底是在哪里和黏液作战的，”他用严肃的语气问道。

    休斯非常乐意回答。

    “在兔子陷阱。想偷东西，但我阻止了。它抓住了我，但我刺得很好，”休斯回答，骄傲地挺直了腰板。

    当妖精说话时，他的主人开始看起来有点印象深刻，这使得休斯对自己更加满意了。真的，他是伟大而强大的妖精。

    “你自己打了一个粘液，嗯？一定是一个小哑弹，但干得好，”艾克站起来回答。

    “不是小，是巨大。比我还大，”休斯夸张地伸出双臂展示它有多大。

    他还想得到更多的赞美，但艾克在再次检查水晶前只是给了他一个有趣但怀疑的眼神。

    “那是什么？”休斯问他的主人。

    “这是史莱姆的水晶。他们都有一个。粘液只生长在水晶洞穴里。希望附近没有。他们很危险，是唯一比铁齿森林更危险的地方，”他解释道。

    “比蜘蛛还坏？”休斯疑惑地问。

    “是的，”西特不耐烦地嘟囔着回答。"我将不得不通知她。"

    随着休斯的命令下达，艾克向她接管的旧农舍走去，那里是她的指挥所。休斯l通常避开它，因为她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屋顶上的茅草被换掉了，门也重新装上了。这些修理看起来很粗糙，但还能用。当然，最粗鲁的事情是一对暴徒站在门口守卫。

    他们是两个又大又丑的人类野兽，看起来与其说是站岗，不如说是挂在那里，脸上带着无聊的表情，因为他们没有更好的地方可去。当艾克走近时，他向其中一个人说了话。

    “她在家吗？”他粗暴地问道。

    “是的，她在里面，”警卫漫不经心地回答他。

    当他们走近时，两个警卫都懒得阻挡他们。

    “我想和她谈谈，”艾克告诉他们。

    两个卫兵互相看了看，叹了口气，另一个转身敲门。

    “老板，艾克来看你了，”他对着关着的门喊道。

    一分钟后，他让开了路，门开了，露出了她，她正瞪着他们。

    她穿着平常穿的皮衣，但她的斗篷和大部分刀具都不见了。烛光在她身后闪烁，照亮了黑暗的房子内部。在主人身边，休斯本能地耷拉下来，让自己不那么引人注意。

    "通常我会问这是不是很重要，但因为这是你的安全，我知道你不会没有一个好的理由显示你的脸，"她烦躁地说，她走出去和他说话。

    当她走下门前的短台阶时，艾克看着她。她迎着他的目光，给了他一个有趣的微笑。

    “我的小妖精休斯今天早上出去检查陷阱了，”他朝着小妖精的方向做了个手势告诉她。

    "很有趣，但正如我喜欢听一个男人吹嘘他的宠物一样，请说重点，"她翻了个白眼回答道。

    “当他回来的时候，他浑身是泥，有一个水晶核心。他告诉我他和一只试图抓住陷阱的小黏液搏斗。我想你会想知道，”艾克告诉她。休斯不高兴地怒喝道。这是一个巨大的怪物粘液，而不是一个小的！艾克甚至没有见过它。

    当艾克讲完后，她恼怒地皱起了眉头。然而，艾克显然不是她不高兴的目标。

    “你认为这是一个迹象，表明周围可能有一个水晶洞穴？”她问他。

    “是的，一定有一个在某个地方。问题是有多近。粘液可能游荡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可能是这样，因为我们还没有看到更多的水晶兽或变种人，”艾克告诉她。

    “那么你认为我们没有问题？”她问道。艾克摇摇头作为回应，并挥舞着他从休斯那里得到的水晶核心。

    “我们可能只是运气好。这个洞穴也可能大部分是密封的，所以只有像粘液这样的东西才能溜进去。不过，较大的粘液可能非常危险。有些甚至拥有像变种人一样的活性核心和魔法能力。他解释道，因为她沮丧地看了他一眼。

    “这显然是你的专业领域，艾克。你为什么不解释一下你想做什么，这样我才能批准？”她用不耐烦的语气问他。

    “忽视太危险了。明天我想派所有的侦察兵去搜索周围。一旦安全了，我希望尽可能多的人去追他们，做更彻底的搜索。一个小裂缝很难找到，但很容易封住，”他告诉她。

    "嗯，至少你不想放弃营地，"她沉思着大声说，她花了一秒钟考虑他的请求。

    “很好，看起来大多数男人除了游手好闲之外什么也没做。这将有助于他们远离麻烦。我今晚就通知他们，”她补充道，艾克点头同意了。

    “那我就告辞了，”老侦察兵告诉她。

    杰拉尔德只是看着他，她从容地抽出一把匕首，轻轻地把手指按在剑尖上，好像在测试它的锋利度。她继续抚摸了几秒钟，然后回答。

    “如果它不仅仅是一个裂缝呢？新型的魔法水晶对法师公会来说是一笔财富，足以让一个人过上一辈子，”她干巴巴地评论道。

    “危险，你可能会激起一个能杀死半个乐队的怪物。也许甚至像黑仔城和河下游那样的地方也会和科罗里斯一起毁灭，”他关切地回答。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第一个我总是可以得到更多的男人，至于第二个不仅是可怕的不太可能，而且根本不是我的问题，”她回答他。

    “如果那头野兽先把我们都杀了，那就有可能了，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你还需要一个交易赃物的地方，”他回答道。

    “我们可以搬家，”杰拉尔德耸耸肩回应道。“此外，是你不断提醒大家，在这里没有人是安全的。一个变种人可能会在任何时候攻击我们，这对我们来说都不会是一个惊喜。这是铁牙，我们是该死的强盗。我们生存的每一天都是幸运的一天。大回报值得大风险。”

    “如你所愿，”艾克叹了口气。“我想我们明天会看到我们的发现。”

    “的确，我们会的，如果我们找到了山洞，我会是打电话的人。你现在可以走了，”她轻蔑地告诉他，语气冰冷而威严。

    艾克只是点点头，然后迅速退出。休斯跟着他的主人，思考着他刚刚听到的话。听起来明天会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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