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梦与夜樱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三个选择

    如果……葵……真的不存在的话……

    东方夜樱的眼眸一下子瞪大，然后立刻黯淡下来，缓缓垂下双眼，对自己心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忍不住嗤之以鼻。

    “我原来……是这么讨人厌的女人吗？”

    东方夜樱以手支颐，捂着侧脸，轻然自怜。

    “呵呵，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令人讨厌，对不起，枫、葵，我无法以这样的表情去见你们了……”

    东方夜樱轻咬下唇，自嘲地笑着。

    古嗣的摊位前空无一人，看样子他并不在这儿，也许还在之前那座山林的小屋里没有回来，心中的困惑无法得到解答，东方夜樱有些失落，轻轻叹了口气，准备离去时，背后传来一个清脆悦耳且响亮的女声。

    “若能避开猛烈的喜欢，自然不会有悲痛袭来，扑火的飞蛾仍然会义无反顾……”

    东方夜樱轻轻一愣，转身抬首望向声音的来源，此刻一名穿着轻剑士铠甲的年轻女性从黑色布帘后走出，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有着一张清冷艳丽的脸蛋，及一头率性的栗色短发，有种冰雪傲然的高雅气质，让人觉得她如一朵生长在冰山上的雪莲般高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细长柔滑的颈项如藕般娇嫩，玲珑有致的高眺身材，纤细的小蛮腰盈盈可握，一双雪白修长的美腿，完美的身体曲线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娇艳，紧抿着的红唇，和一双澄净无暇的美眸中所流露出来的坚定自信，替她娇美绝伦的面容增添了点英气，充满了一种中性的魅力，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前额上镶嵌着一颗璀灿夺目的绿色孔雀石，而她的纤腰上则挂着一把银色长剑，显得格外雍容华贵。

    “你是……”

    东方夜樱有些轻微的错愕，新奇地注视着这名少女，而这名少女也在用明亮澄澈的眸瞳静静凝视着东方夜樱，声音淡然。

    “除了这把银色的剑，其他都是从附近的戏剧社借来的，用来给福利院的孩子表演节目……”

    话音刚落，她便礼貌地伸出手，轻轻地点头。

    “初次见面，我名字叫古洁茹，是古嗣的女儿。”

    东方夜樱：？！！

    ……

    夜幕降临，月光均匀的洒在地面上，蹁跹着，低吟着，剔透及朴素，美丽和纯洁。

    某处灯光昏暗的屋子里，静谧无声，古洁茹将沏好的茶水轻轻倒入杯中，嗅了嗅，确定温度适宜后递给了东方夜樱。

    “谢谢。”

    东方夜樱接过杯具，微微点头。

    这时的古洁茹已经换上了平常的家居服，简朴素雅，只是裤脚和袖口拉的很开，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那个……你真的是古叔的……”

    古洁茹坐到了东方夜樱的对面，抿了一口茶水，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他知道你还会来找她，所以让我在这里等你。”

    “那古叔他……”

    “他出远门了，因为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古洁茹说话的方式简洁明了，而且不带有一丝情绪，倒有点像是给东方夜樱施压似的感觉。

    “好吧……”

    东方夜樱垂着眼，有些轻微的失落。

    古洁茹深深地凝视了她几秒，然后继续淡淡的说道：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大致已经听古嗣的描述了解的差不多了，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想必今天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说看吧，我看能不能帮你……”

    东方夜樱轻轻一愣：“帮……帮我？！”

    “嗯，这也是我此行来的主要目的，为了可以最大限度的帮助你们，请把你今天所有看见的事情全部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古洁茹依旧保持着平静，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喜怒哀乐任何一种情绪的色彩都不会出现在她的脸上。

    东方夜樱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目光下意识地错开，轻轻点头。

    ……

    半响后，东方夜樱将今天发生的所有变化，以及内心被支配的想法，甚至还有在仿佛在恍惚间看到的幻觉，一字不落地全部述说了一遍。

    “希望葵不存在……居然会产生这种想法，我想那时的我，样子一定丑陋无比吧……”

    话音刚落，沉默却在空气中蔓延，干涩，冷硬，裹挟着一种酸楚和苦痛的味道，交错的思绪在脑中翻滚，眼中尽是哀伤的冷色，混杂了苦笑、自嘲或是更深一层晦暗不清的情绪。

    听完东方夜樱所描述的一切，古洁茹的神色依旧保持着不变，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声音平淡：

    “所谓的爱与喜欢，总是突如其来，从那一刻开始，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两个人的心，就如同时钟的指针一样，分开又再次接近，相互重叠……

    每个人都是难解的谜，可是把人类聚合起来，就有了定律，你不能预知一个人的个性，但是能够确知人类的共性，个性不同，共性却是永恒的。比如，会打从心底相信谎言，是人的通病。珠宝亦然，神明亦然，故事亦然……”

    古洁茹起身的动作打断了东方夜樱混乱的思绪，所处的目光被她一双宛如没有涟漪的眼睛所吸引。

    “我还是那句话，若能避开猛烈的喜欢，自然不会有悲痛袭来，扑火的飞蛾仍然会义无反顾……”

    “你的意思是……”

    “有因必有果，你心里应该清楚，叶枫和洛小葵是命中注定会在一起的，他们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甚至……是同一秒出生，虽相隔万里，但却依旧互相吸引着……”

    东方夜樱沉默不语，其实，早在得知洛小葵生日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就事，夜幽罗刹和迦罗仙一族本身就是世代联姻……

    “东方一族的伴心咒，拥有着可以改变命格的可怕力量，遇强则强，无论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而你利用它，改变了他人的命格和因果，强行介入其中，所承受的劫难和反噬重叠在你的身上，这便就是你的宿命……”

    古洁茹的话让东方夜樱眼眸里的色彩再次黯淡下来，有些不甘心地咬住下唇，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句悲从中来的恶言，

    你只是个影子，没有爱与被爱的资格，这是你身为东方一族巫女的宿命……

    “说到底，都是因为你自己咎由自取……”

    “胡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和枫才是……我和枫才是……天生一对！任何人都妄想拆散我们俩！”

    “嗡！”

    忽然，东方夜樱胸前的【红魄】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并且不安分的震动着，似乎在竭力抵受着某种未知力量的侵蚀。

    这一切都被古洁茹看在了眼里，望着东方夜樱瞪着忿恨的瞳仁，贝齿咬着嘴唇，一股幽怨、摄怒之气使她失去了原有的神采，轻轻舒了口气。

    “你冷静一点，不要那么激动……”

    东方夜樱微微一愣，貌似自己刚刚情绪不小心又失控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叶枫从自己身边被抢走，心中便升起一阵无名地怒火。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等东方夜樱冷静下来后，古洁茹用手抵住下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刚刚只是在测试你，我说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测试？我？”

    古洁茹轻轻点头：“嗯，来，把上衣脱了让我看看吧……”

    “咦？脱……脱衣服？！”

    “快点，别废话。”

    “哦……哦。”

    ……

    待东方夜樱的领子往两边拉开直到露出光滑圆润宛如刀削似的雪白香肩，然后再往下扒时，她已是涨红了脸，下意识地侧低着头。

    “别反抗，我要看的更清楚一点才能帮你。”

    东方夜樱：她到底要干什么……

    若是通常情况下，东方夜樱断然不会让一个外人如此近距离的靠近自己，不过古洁茹毕竟是古嗣的女儿，而且她面不改色、严肃认真的神情也让自己稍稍冷静。

    “躺下。”

    东方夜樱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照做了，轻轻平躺在一旁的床上，古洁茹缓缓敞开她胸口的衣襟，露出雪白如玉的肌肤，再稍稍往下，隐隐渗透出漆黑的气息，不止如此，其中还飘出几丝淡紫色的烟。

    “西域曼陀罗花——午夜魔兰。”

    “午夜……魔兰？那是什么？”

    发现古洁茹没有指示和动作，东方夜樱连忙穿好衣服，疑惑道。

    “一种花草植物，它的花香会让人产生轻微的幻觉，我想你白天听见和看见的景象，应该就是它改变了洛小葵在你心里的印象，窃取着你的思维，驱使着你的心灵和身体。”

    “这到底是……”

    “古嗣他判断失误了，你身上的诅咒，远远不止看上去那么简单，光凭一个【红魄】是根本无法压制住你体内被种下的咒印，这个下手的人未免也太狠毒了点，他不仅仅是想要折磨你的身体，还妄图侵蚀和霸占你的灵魂……”

    “可恶的玛修卡……”

    东方夜樱怒目圆瞪，唇缝间溢出一丝不甘心地声音。

    “东方夜樱，你拥有不输于天下间任何女子的容貌，所以那个叫“魅姬”的女人的媚惑对你产生不了作用，只是相对于物理上的催眠，自身心灵上的暗示，更加可怕，有时候，你认为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和行为或是选择时，很有可能就已经被下了暗示，这种禁锢自己内心的魔法，相当的可怕……”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一样，那岂不是再也不能跟枫和葵相见，因为我随时都有可能情绪失控伤害他们？！”

    东方夜樱的语气是何等的悲凉宛如无法割舍的业障和无法磨灭的记忆在思绪中翻滚。

    “所以古嗣才会派我来叮咛你的。”

    “叮咛……我？”

    “是的，因为你拥有比这世上任何诅咒还要强大可怕的咒印……”

    古洁茹明亮清冷的眼神像直视自己的内心深处般，一览无遗地展露出来。

    “伴心咒……”

    “嗯，既然你心里清楚，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

    她伸出三根手指在东方夜樱的面前轻轻摇晃着。

    “现在的你只有三个选择。”

    东方夜樱轻轻一愣，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第一，从今天开始，不要再靠近叶枫和洛小葵他们两个人了，我和古嗣会想办法帮你压制你身上的诅咒。

    第二，继续保持原本的态度，在你可以抵受住诅咒变异带来痛苦的情况下，依旧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当然也同时存在无法预料的危险徘徊。

    至于第三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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