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荷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草木混秋字数:2884更新时间:24/09/13 08:30:13
1037年,在四川眉山,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男孩呱呱坠地,己经四十多的失势小财主余龙鸣脸上绽开了笑容,他苦学一辈子想获得功名,作为一个饱学的自信书生,他一生没有如愿,现在连个秀才也不是。听到里边传来自己的二夫人给他又添了一个男孩,他无比兴奋,因为自己读书多、喝酒多,以前的小孩没有一个能继承他自己这块读书的料,他想从现在的这个男孩抓起,让他能将自己的满腹经纶吸收、发扬、光大他这落魄的门庭。
他给三儿子起了一个启字的名,意味着一切重新开启,坐在院内,看着一天的星光,他的内心深处冒出一缕强光,此生的希望就在屋内。余启满月时,余龙鸣不顾自家的现在财况,大摆了多桌宴席,不少当地的名望来了后,看看小余启,相互嘀咕道:“可能和他二个哥哥一样,都是杯中物害的,成不了大器。”他们的摇头当然避开了余龙鸣的眼光,有的俗声地交流:“就算和老余一样,还不是秀才也没有考上,一肚子的学问,也只能垫老房子了,可惜了一个好家庭,破败在他手上了。”
几杯大酒下去后,余龙鸣清清喉咙说:“各位乡亲,今天是我启儿满月酒,大家喝好。我的前两个儿子因为我酒多行房,头脑都有所迟缓,有时伤害到邻里的财产,我在这里向你们赔罪。”他看着明显比他两个哥哥精灵的、睁着大眼的小余启,向一边坐着的二夫人苗氏小声说:“感谢夫人,你带他回去,不要受了惊吓。”
因为一直不得志,加上酒喝得太多,余龙鸣居然一下病倒了,大老婆对他宠爱苗夫人本来就有意见,现在看他病得不轻,家道早己中落,就不太情愿请医治病。苗夫人带着余启,没有能力照顾丈夫,余龙鸣竟撇下了娇妻弱子,撒手归西了。送葬了余龙鸣后,菜夫人坚持骂苗夫人是克星,是她进门后才将自己身体本来健康的主子掏空了身子的,是余启的到来给她家带来的灾难,苗夫人只管喂孩子,不敢吭声。
余龙鸣五七过后,菜夫人找到苗夫人说:“家里你也看到了,没有什么了,你一个儿子,我二个,找人把家分了。你还年轻,可以再找一个人生活,我就这样了,不会有人要,我就守着老爷子的家。”苗夫人说:“好女不嫁二夫,我哪也不去,老爷走时交代我,一定要带好余启,我要让他看到余启的明天,我不能离开老爷的视线。”菜夫人本也不想分多少财产给她,听她这样的话后,她没有说什么。
几天后,天空下了小雨,菜夫人找到苗夫人说:“今天我陪妹妹喝点酒,去去寒,老爷走后,我们家一直没有生气,生活总要继续,今天之后,我带着振作起来,将家撑起来,让余启以后考学没有后顾之忧。”
苗夫人非常感动,她说:“小家伙还在吃饭,我就不喝酒了,你们喝。”菜夫人说:“你不喝,我就不准备了,那两个笨蛋我也不想给他酒喝,喝多了再闹事。”苗夫人不想扫她的兴,她难得说话这样客气,她只有陪她和她的两个儿子喝,不管苗夫人如何控制,还是经不起菜夫人的劝,加上她两个儿子的纠缠,苗夫人喝多前还是交代了下人带好她的孩子。
等苗夫人从小孩的哭声中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没穿多少衣服,菜夫人的两个儿子在她床前傻笑,她向他们的身体和自己的床看看,明白了。她哭着找向菜夫人房间,菜夫人正在睡觉,她说:“他们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又管不了,你做了这样的事还来找我?你不是不走吗?正好教他们,我还以为他们不会,这事真的能无师自通?不会是你引诱的吧?”
苗夫人无话可回,她真想一死了之,可想到她的唯一希望,她擦擦眼泪说:“那我们分家,我不在这住,将家里的财产一分为三,我带一份出去住。”
菜夫人说:“以前可以,现在你做了这样对不起老爷的事,还有脸分财产?我们请族人来评评理,虽然他们比你大,可你是长辈,你现在做下的事要是老爷还在,是不是会让你投井?不管怎样说,我们也姐妹一场,家丑我们就不要外扬了,他们兄弟俩不懂事,要是在你那捡到便宜了,以后会经常的。以你目前的条件,将小孩送给可靠的人家后,换个远一点的地方,你还能找个好人家。”
苗夫人知道这都是她的计划,可自己现在势单力孤,没有反抗的能力,如果自己不走,她说的话马上就是现实,她将成为菜夫人两个愣儿子的免费风月场。如果现在自己找族人评理,自己来的时间短、这件事情真的无法启齿,真说了,更会是自己的不是。
菜夫人并没有因为她现在无立足之地而给她一些盘缠,真的任由她带些简单的衣物净身出了门。苗夫人回到自己的娘家,她本以为可以有个落脚,没有想到她的几个哥哥都是受气的包,因她的到来他们和她的嫂子们吵得不可开交,她己经没有父母,哥哥虽然想挽留,她还是选择了离家。
雪,下得不厚,可对她一个弱女子来,从心底透出的冷气让她浑身哆嗦。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山间的阴风找不到避冷的地方,一阵一阵的雪片让她想到人生的终点,余启那好奇的、一点不知道害怕的眼,让她不忍心将他放弃,她的泪眼没有换来上天的同情,雪,还是下大了。
路上没有道士,更没有神仙,苗夫人意料到自己这样下去的结果,她心有不甘,怀中的是她男人的希望,她自己生命的延续。她转回头,重新来到离自己娘家不远的一个村庄,她敲开了一户人家,是个猎户,三十多岁。看到人,支撑她的最后一点力量消失了,她倒在了对方的门旁。
这个男人叫牛立新,以打柴为生,床上躺着一个老猎人,是他的父亲,父子俩相依为命。当他看到一个妙龄女子怀抱一个小孩立在他门口时,刚想问,她己经不醒人世。
家中只有一个火炕,他将苗夫人放到他父亲边上时,小孩开始哭了,牛立新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怎样也哄不好小孩,他父亲又不能动弹,此时,苗夫人气若游丝。
牛立新烧了一碗姜汤帮她喂下后,又给小孩喝了几小口,他这才开始做饭,他爸缓缓地说:“我不反对你将人带回家,可这样的天气,家里能吃的我们自己也不多,你又进不了山,可不要害了人家的性命,让她去投奔别的家吧?庄山有比我们宽敞一些的。”
牛立新说:“不是我带她们来的,她们倒在我家门口,她己经走不了了,等她醒了再说,醒不了也不怪我们,这天气,我少吃一口,喝几口酒后,我再到后山看看,说不定能打来些口食。”
一碗姜汤下去后,可能是内心对小孩的牵挂,苗夫人醒了,她起身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己经睡了的小孩,下炕给牛爹磕头。牛立新说:“你身子弱,不要多礼了,你家在哪?我送你们回去,我们家不好住,吃的也不多。”
苗夫人眼泪下来了,她说:“我没有家,一言难尽,以后慢慢和你们说,我吃得少,等天睛了我就走,不会连累你们。”看着他楚楚的样子,牛立新说:“你不是偷跑出来的吧?我们是小户人家,看你的穿着不是吃不上饭的人,你是自己倒在我们家门口的,可不要害了我们本分人,要是你家主人找来,你可要说实话。”
苗夫人说:“我家主人死了,我是娘家人不要才又出来的,我出嫁前会采药、会打柴,也会下套打猎。如果你们让我们娘俩安身,你们就是我小孩的再生父母,这样的大恩我是报不了了,以后小孩大了,我会告诉他的。”接着,苗夫人将她的遭遇说了一遍,当然忽略了大夫人两个儿子对她犯下的伤天害理。
牛立新现在再看看苗夫人,不仅人长得清秀,更因为才从死神手中出来,那种弱不禁风的动态让男人的保护欲大增。他向炕上的父亲看看后说:“爹,让她们在我们家将就一下吧?她要是出去,以她现在的身子骨,只有死路一条,这可是两条人命啊!我马上出去找吃的,这种天气应该能有好运气。”
他爹说:“天晚了,明天再说吧。”他向苗夫看看,又向自己的儿子看看,他们家的条件不要说娶苗夫人这样的女人,就是看一眼,机会也不是太多。如果苗夫人和小孩能留下来,那他们牛家也不会在他这一代绝后,这可是他不能咽气的心病,他说:“这位大姐,你年纪也不大,我儿子也才二十多,我们在这里是独户,庄子离我们家远。要是你能住下来一直不走,小立新一定会对小孩视如己出,你们在一起,生活就方便多了,我也能瞑目了。”苗夫人听着他的话,又想到了大夫人的两个狰狞的儿子,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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