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篇 （二十五）走出北月

    “你醒啦！”

    程诗音对着韩世英打招呼。

    “小雪呢？”

    “上班去了，她让我到点叫醒你，我却没有她的能耐，怎么也叫不醒你……”

    “什么？好你个程诗音，害惨我了！”

    韩世英吓得从床上跳下来，他堂堂副部长居然迟到，路梓桐这个正部长不得扒了他的皮！

    他对着镜子穿好制服，保证没有一点凌乱；哪怕迟到，他也要临危不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别臭美了，小雪让我把这个还给你，她希望你能好好保管回映彩晶。”

    “这小家伙，又翻我口袋。”

    “她还想征求一下你的同意呢，看你睡得那么死，我就说，你肯定同意……”

    韩世英沉思一秒，开口道：

    “我敢不同意吗？”

    路梓桐果然痛斥他一顿，说他烂泥扶不上墙，连时间都不能遵守。

    韩世英连连点头，只能称是。

    他走到办公室，林羽生已经等候多时。

    “韩长官，一大早就找不到您……”

    “那个……我今天早上有点事，所以来晚了。”

    “韩长官辛苦了。”

    其实他听到了路梓桐对他的训斥，只是不敢说而已……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是你哥哥的好朋友，我肯定会在一定程度上照顾你的，你又是那么出色……”

    林羽生终于笑了。

    “这是您要的汇报。”

    “嗯，汇报写的不错，所有的报告里面，你的是最详细的。”

    “韩长官过奖了。”

    “甭叫我长官了，太生疏了，和你哥哥一样，叫我英哥吧。”

    “英哥！”

    “走吧，把门带上。”

    韩世英拿起那个文件，这是针对卡林人的调查报告，卡林人最近没有什么动静，显得很奇怪。

    他们好像在酝酿着什么计划。

    秋梦雪强烈要求一起去拜访韩世英的哥哥，韩世英拗不过她，便决定下班后前往东月，那个月球最穷的地区……

    韩世英费劲口舌，路梓桐可算同意给他一个“探亲假”，秋梦雪那边则轻松无比，毕竟上司是小林……

    韩世英往秋梦雪的腰带挎包里塞了两个白薯饼，这便是行路的干粮了；自己带上两块球菜，总吃白薯饼嘴巴长泡，还得吃点带粗纤维的败败火。

    “程诗音安顿好没有？”

    “我的家底都交给她了，放心吧，她答应我不会乱走，一定好好的盖上被子，窝在床上等我回来。”

    “我的天哪，真乖，是程诗音本人吗？”

    “别臭贫了，水呢？带了吗？”

    “别在你的腰带上了，想喝随便喝，给我留点就行。”

    “水可不能随便喝，原子井一天才产那点水，谁敢浪费水啊！”

    “准备就绪，那就启程！”

    北月和东月被群山阻隔，几乎处于隔绝状态，只能用脚过去，像韩世英和秋梦雪这种“超人”倒是比较轻松，一般人的补给根本支撑不了这种旅行。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韩少勋，少是少爷的少，勋是勋章的勋。”

    “名字挺有东月风格……”

    “这还叫东月风格？像什么徐上北，陈岸南什么的才是正宗的东月名字，那里太穷了，和西月南月都差十万八千里，我的哥哥算混的好的，那里真是女孩活不过豆蔻，男孩活不过舞勺的鬼地方！我真庆幸自己没生在那里。”

    “你哥哥，不能住到北月来吗？”

    “我也想过，不过要领取补给就要在东月领取，而且没有住房，要和我挤在一起才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喜欢北月。”

    “为什么不喜欢北月？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让他比在东月生活的更好。”

    “那倒是，俗话说得好，北月拔根毛，放到东月能擎天，东月的穷，只有你想不到……小心！别摔下去。”

    韩世英一把抓住秋梦雪的胳膊，只有几块石头滚落下去。

    两人行在四千多米高的峭壁之上，只有十余厘米的地方可以踩，石头滚落下去，很久才会落在地上，连个响都听不到。

    “笨蛋，我摔不下去的……”

    “我怕你弄脏衣服，灰头土脸的去见我哥，不太好吧？”

    “嗯，你这个说的倒是很对，我要给你长面子的嘛。”

    “到时候见了我哥，你一定乖巧温顺点，谁不知道北月的小姑娘最漂亮！俗话说的好，西月的矿脉，南月的工厂，北月的漂亮姑娘，东月的晒场（利用太阳分解死尸，也就是火葬场，因顾客络绎不绝，被市井百姓赞为东月一杰），月球四绝嘛。”

    “这是什么鬼俗话，把姑娘和矿脉工厂晒场放在一起？懂不懂得尊重？”

    “很正常了……这话是东月传出来的。他们还认为北月的小姑娘耍小脾气，任性呢！我这次就想让他们对北月的漂亮姑娘刮目相看……”

    “什么嘛，我们北月怎么得罪他们了？”

    “到时候乖一点就好了，他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别不好意思，他毕竟是我哥，格调还是很高的……”

    “我都依着你，行了吧？”

    跨过长达300多公里的【鹤琴山脉】，便是更加错综复杂的【马林坎亚川海】，这是阻隔东月和北月的罪魁祸首，正常人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穿过这片“死亡地带”。

    “你看着点路啊，风是朝着南边刮的，小心别被吹下去……”

    “有你在呢，我怕什么？”

    “你看看前面……”

    秋梦雪放眼望去，远处是一个狭窄的山脊，只能通过一个人，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秋梦雪还真有点打怵，明知道死不了，但心中还是有一股原始的恐惧感……刻在基因里对恶劣环境的恐惧。

    忽然，秋梦雪感到一股力量将自己托起来……

    韩世英一个公主抱，将秋梦雪抱了起来。

    “这样就不害怕了吧……相信我，我可以带你走过这个悬崖峭壁。”

    秋梦雪点了点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风吹拂着她的头发，韩世英走的很稳很稳，但速度并不慢，秋梦雪真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两人一句话也没有，周围尽是呼啸的风声；风愈来愈猛，似冰冷的尖刀，四面地刮着，这是有名的大风口。

    风似棒槌，山似鼓，风沙合奏，宛若野兽竭力的嘶吼；却动摇不了韩世英一丝一毫；他的眼睛始终睁的大大的，谁也不知道那一段路他眼睛流了多少眼泪，进了多少沙砾……

    他脸红耳赤，打败他的不是寒风和悬崖峭壁，而是正依偎在他胸膛前，那无比信任他的少女……

    两人就这样通过了长达1977米的【北隆山狭桥】。

    韩世英放下秋梦雪，发现她的脸比自己的还要红。

    她多么希望这个山桥可以无限延长……虽然这样有些自私……

    “抱着女孩子的感觉，还不错。”

    “接着走吧，这还没出北月呢。”

    行至一个悬崖前，是九十度垂直的峭壁；韩世英停住了，他转身说：

    “小雪，抱紧我。”

    秋梦雪便紧紧地抱住韩世英的身体，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韩世英纵身一跳，从4700米高的山崖跳了下去。

    下坠的时候，秋梦雪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感觉很刺激！记得韩世英和她说过，他负重200公斤跳过7500米高的山，想到这里，她更安心了。

    韩世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不知他用的什么方法，在那么大的沉积灰区域，居然一点灰尘都没有踩出来，秋梦雪本人可做不到。

    韩世英放下了她，指着前方说：

    “跨过前面的三座大山，再走一段绝壁，跨过赤乌金岭，就真正离开北月辖区了……不过还远不算抵达东月辖区，中间还有几千公里的无人地带。”

    “小英，我想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

    她冷不丁管自己叫“小英”，还真有点不适应……

    “上次你在风谷地的那招可真羡慕死我了，我抽空勤学苦练，压缩了不知多少的睡眠时间，可算是明白你那【闪电切割】的原理所在了！”

    紧接着，秋梦雪刷的一个切割，电光一闪，将一块巨石化为粉末……这比韩世英当时那一发快多了，说是更上一层楼也不为过。

    韩世英是高兴，但又有些不得劲，自己的王牌绝技就这样被人掌握了，还真不是滋味。

    “怎么，不爽了？”

    “没有，我挺开心的！”

    “得了吧你，嘴巴上都能挂补给瓶了，我练的这么辛苦，你不给我奖励就算了，还给人家脸色看。”

    秋梦雪不高兴了，停下脚步，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生闷气。

    韩世英是真怕她眼泪掉下来，从她的腰带挎包里拿出一袋白薯饼，递到她的嘴边，细声说：

    “别生气了，吃点东西……我喂你怎么样？”

    秋梦雪这才高兴了，小小地咬了一口。

    “真甜。”

    “甜？”

    “拿过来，我还要咬一口。”

    秋梦雪吃完，拍拍腿上的灰，前面的三座山跨越并无难度，最难的还是那一段绝壁，和那“北月第一天险”赤乌金岭。

    秋梦雪是打扮过的，虽漂漂亮亮，但行动也不是特别方便了，生怕被风吹乱了头发，或让干净的小脸蒙上灰尘……

    “早说让你带头盔，你偏不听。”

    “凭什么我就得带头盔，你就可以不带？你不也代表咱北月的形象吗，为什么就我要讲究这么多！”

    “我哥哥没见过你，第一次见你，你不想留个好印象啊。”

    这下秋梦雪没话说了，韩世英脱下自己的制服外套，披在秋梦雪的头上。

    “拿这个裹着点吧，前面的灰比较大，搞不好还有尘暴呢！你不想变成小花脸吧……”

    “前面是柯依达地带吧？据说那里是死亡率百分百的地方，几乎没有可以走的路，全是崇山峻岭和陡崖峭壁……”

    “是啊，不过这在我们新生代面前，根本不算事……你就小心别弄脏衣服就行了。”

    “这里仍有可能出没巡查兵，要小心点才是。”

    “你确定巡查兵见到咱们不绕着走？肩章是干什么的？”

    晚上走实在不是英明之举，四周黑的可怕，也冷的要命……但这是最安全的，难以被情报机关的人发现。

    翻越崇山，跨过峻岭，走在陡崖峭壁，秋梦雪彻底明白了东月和北月隔绝的秘密……

    “害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咱们都是捡回一条命的人，只是太黑了，能见度很差。”

    “我记得平时你的眼睛很尖啊，可千万别踩空摔下去啊。”

    “呸，我有那么没用吗？我就算摔下去，也要拉你垫在身子底下。”

    爬上了黑峋山，韩世英对秋梦雪说：

    “我去那边小解一下，你替我把下风……”

    “快去快回，别把我一个人扔这儿。”

    她坐在一块石头上，不自然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韩世英撤出几十米远，躲到一块灰色的大岩石后面，他并不是真要小解，那只是借口。

    那个家伙果然跑了出来，韩世英召唤出宝剑递给他。

    “小点声，让她发现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笨蛋，我明明干的是好事，怎么和贼一样？”

    “谁让你非要隐瞒身份了？要我说，你俩直接交个朋友，我也安心了！”

    “我不了解她，我不信任她。”

    “她都不信任，那你连我也不用信任了，她可比我善良多了。”

    “我连你几根小肠绒毛都一清二楚，你还和我装什么？你在我面前就别摆谱了。”

    韩世英感到一阵深入灵魂的寒冷，这个变态数我小肠绒毛？

    秋梦雪等啊等，终于没有耐性了。

    “喂－－你堵住了？怎么这么慢！”

    那个家伙吓得赶忙把宝剑交给韩世英，手帕也一并递过来。

    “她就交给你了！”

    说罢，他便消失了。

    他不会正在查我的脑细胞数量吧？韩世英一阵恶寒，被人窥探身体的感觉真……不爽。

    “笨蛋，你拿我宝剑干什么？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呢？”

    “擦剑。”

    “你擦就擦，还骗我干什么？”

    “我没骗你……”

    “我求求你别撒谎了，腰带都没解，挎包都没动弹位置，就连褶皱都是原封不动的……你采花有瘾是吧？”

    韩世英骇出一身细汗，这家伙观察的怎么这么细致？她的注意力到底放在哪儿了？

    好可怕的女人……

    “你一定有秘密瞒着我……一定有。”秋梦雪理了理她被风吹散的头发，紧咬着嘴唇，那一双闪烁着银星的眼睛，带着些许期待……

    “对不起，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早晚会告诉你的。”

    “既然你有你的苦衷，我就不问了，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秋梦雪并没有生气，反过头来，朝着他嫣然一笑。

    “笨蛋，还不把宝剑还我？”

    韩世英却把宝剑紧紧抱在怀里：“不给！我要手持宝剑走天涯！”

    “你别抱着她！握剑柄行不行？”

    韩世英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个妹妹来着……

    “小乖乖，这把宝剑如今姓韩了！”

    “呸！你个不要脸的，这可是我秋梦雪的心血，就跟你姓韩了？”

    “走吧，逗你玩的。”

    “一天天阴阳怪气的，给我老实点行不行。”

    行进三个小时左右，韩秋两人可算越过了赤乌金岭，这才刚刚走出了北月辖区。

    “前面层峦叠嶂，难关多着呢！小雪，你的长腿在这里可有绝对的优势，能省不少力气。”

    “腿长还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

    “踢人很爽！”

    话音未落，秋梦雪就一脚朝着韩世英踢过来，韩世英不慌不忙，侧身一闪，轻轻地捏住她纤细的脚脖子。

    “小雪，光腿长不行，得用劲儿呀。”

    “我是怕给你踢疼了，才没用全力，懂不懂事啊你！”

    秋梦雪把腿抽了回来，轻哼一声，快步向前走去。

    这层峦叠嶂果然不一般，韩世英“偷机取巧”，用手刃震开岩石，免去许多不必要的攀爬；秋梦雪更非等闲之辈，许多超过2000米的高峰，都是她拖着韩世英几步跳跃上去，一点不拖泥带水。

    这月球无人地带的环境，恶劣的让人难以想象……碎石堆彻，高山屏障，这里远离高塔，氧气含量低的吓人，风也弱了。

    韩世英平日里不喜欢风，白天是折磨人的热浪，晚间是摧心彻骨的冰刀，到了现在，韩世英才明白，是风让空气流通，是风将氧气从高塔带到他的身旁。

    秋梦雪拿出一个小罐字，这是备用氧气；她早就准备好了，却没有算到氧气是如此紧缺，这些远远不够用。

    空气里的稀缺氧气勉强够维持生理机能，韩世英和秋梦雪闭上眼睛，拼了命的往前赶，头晕，耳鸣，眼花……韩世英就纳了闷，韩少勋怎么从东月来的北月？

    想必秋梦雪也有一样的疑问，这可能令她对韩世英东月的哥哥更加感兴趣。

    秋梦雪的生命力貌似比韩世英还要顽强，她艰难前进的同时，还把四肢软弱无力的韩世英向前推着……

    一缺氧，这两人便狼狈极了，呼吸急促，心跳快速无力，心慌，气短，这才走到哪里，就不行了！

    韩世英忽然发现一座建筑浮现在眼前。

    到东月了吗？

    很明显，并没有。

    “你俩……想自杀吗？”

    一名老者将两人搀扶起来，送到了屋内，用管子将新鲜的氧气补给他俩。

    “谢谢您……我俩还是太年轻了。”

    韩世英向他讲明了情况，老者听的很认真。

    “我可以借给你们氧气防护服，可以撑一会，回来的时候还给我就好了。”

    “东月的氧气来源于哪里？”

    “高塔的西北通道，东部这么多重山，环境如此险恶，肯定不能在这里覆盖大气。”

    “您为什么在这里？不会缺氧，缺食物吗？”

    “我是一名【边区巡荒员】，监管越境和非法贸易。说实话，月球上最艰苦的职业就是我们这一行……能来到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我们的小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丢掉，我们这一行的寿命，也差不多是月球最短的。”

    韩世英叹了口气，秋梦雪也没说什么。

    “你们这种单纯想看朋友，从北月跑出来的，少见，太少见了……我都被你们的纯真打动了……”

    韩世英和秋梦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此地不宜久留，快点赶路才是。

    穿上氧气防护服，顿时好多了，由于氧气有限，要在用完之前赶2300多公里的路，才能抵达东月的大气覆盖区，属实有些艰难。

    于是，韩世英和秋梦雪便展现了竞赛般的速度，比的就是谁能先到有风的地方。

    另一边，程诗音窝在被子里，实在无聊，便翻起了人家的东西，拿出秋梦雪的笔记本，一打开，顿时呆在原地……

    天哪，这是什么神仙字体？写的也太好看了吧！等回到地球，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让她帮我写情书……还不是一钓一个准？

    紧接着，她又联想到，如果是秋梦雪给自己写情书呢？那我还不激动死？

    以下是程诗音的【脑内小剧场】：

    秋梦雪（红着脸，羞羞答答，咬嘴巴，唇间透欲）：“诗音姐姐，这是我一夜未眠给您写的……”

    程诗音（一脸兴奋地打开信封）：“看不出来，你居然一直喜欢我，为什么要隐瞒呢……”

    秋梦雪（面红耳赤，羞得无地自容）：“您是女孩子，我真怕您会拒绝，而且，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啦。”

    程诗音（紧盯着秋梦雪的脸）：“小笨蛋，你长得这么漂亮，就是外星人我也同意啊！”

    秋梦雪（激动的双腿发抖，说话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真…真的？真的…吗！您，您真的同…同意了？”

    程诗音（一把搂住秋梦雪的小细腰）：“从此你就是我的人了，本来我是一个直女，可硬生生被你掰弯了！”

    程诗音（凭空变出一个黄色的果子）：“小乖乖，尝尝我们地球的果子呀！”

    秋梦雪（眼睛里闪烁着星星，一脸欣喜地接过来，手不住的颤抖）：“这就是地球的食物吗？姐姐，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一口咬下去……

    秋梦雪（眼泪流了出来，面部扭曲，直淌口水）：“这是什么，酸死我了！”

    程诗音（一脸坏笑）：“【柠檬】！”

    秋梦雪（流出了委屈的眼泪）：“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程诗音（用嘴巴把秋梦雪嘴中剩余的半块柠檬叼出来）：“笨蛋，谁让你当初和我装高冷，装直女！这是对你小小的惩罚，再敢对不起我，请你吃芥末……”

    幻想就是美好，现实里，秋梦雪怎么也不可能给她写情书。

    程诗音看着那位佳人漂亮的字迹，竟不禁傻笑起来。

    见过对宝剑犯花痴的，还没见过对字犯花痴的……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呀。

    地球人还是得待在地球上，再这样下去，就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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