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都已经是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晨和刘萌萌汇合，一群人传送回了云华。

    刚一出传送法阵，李晨就觉得不太对劲..今天云华太安静了..

    现在正是早餐时间，按理说正是云华派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才对...

    他和刘萌萌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安。

    两人不自觉的脚下频率越来越快...

    可等他们到了云华大殿，还是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

    云华大殿正中，一个巨大送灵法阵，如此的醒目，又刺眼。

    能用...或者说，需要用到送灵法阵的，只能是清河了，他自己的灵魂已经虚弱无比，根本无力自己找到三途川，所以才需要法阵送他一程，防止他迷路，成了孤魂野鬼。

    其实送与不送又有什么区别呢？终究...再也见不到了，至少李晨读了这么多书，就没听说过有谁转世投胎了。

    “你回来了？”

    林晴跪在送灵法阵旁边，正在摆放清河的遗体，仿佛是想让他舒服点。

    李晨也走过去跪下，刘萌萌跪在李晨下首，刚刚跪在林晴身边的李源被挤到了好几个身位之后。几个小萝莉今天也不闹腾了，都乖乖的。狐狸精们开启围观模式，毕竟她们跟清河不熟。

    “怎么回事？师父...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李晨拿起符纸符笔，帮着林晴画把法阵补全，其实就剩不多的几笔了。

    “不过是强撑罢了，撑到咱们成人，他一口气就松了。挺好的...他算是熬到头了。”

    李晨苦笑，说真的，他对清河有些感情，可更多的是感激，只有林晴跟清河是真的有师徒情谊，可即便如此，林晴说关于清河的事，也是冷冷的，仿佛并不多在意。

    “师姐你...不难过吗？”

    林晴把法阵补完，回头疑惑问道：“我应该难过吗？”

    应该..难过吗？

    这你问谁呢？这种事情，只有你自己才能告诉你自己吧。

    “没什么应该不应该，你难过就是难过，不难过就是不难过。”

    林晴“...我想难过，可我难过不起来，我...很奇怪。”

    这就是林家无情道吗....

    李晨心头阴沉，清河，可能是林晴最亲的人了啊...

    如果林晴有朝一日彻底斩断一切世情籍此结婴，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该悲哀呢？

    李晨将这些情绪抛下，专心帮林晴料理清河的后事，其实也没多少需要张罗的，云华有人离世，从来不会通告天下，自然也就没什么宾客了，自家人也只需要斋戒三十日廖表哀思，就可以了。也就清河多了一个送灵仪式，才多了些内容。

    帮清河送完灵，把遗体送进云华祖陵，将玉棺放在倒数第三代，最后一个。

    李晨苦笑：“咱们要是进来，竟然就是倒数第二代了呢。”

    因为还有好几十个比他们还抵了一代的弟子，也被安放在了这里。

    “是上次大战战死的师侄们。”

    竟然连炼气弟子都无法保存，当时的惨烈可想而知...

    “出去吧。”这里可没什么好风景。

    李晨点头，林晴主动退后一步，和刘萌萌分立李晨身后左右。

    李晨叹了口气，当先出了祖陵。

    林晴这意思就是，她没心思跟李晨抢门主，实际李晨也不在乎，林晴想要，给她就行了。

    云华实际就这几只小猫了，这门主还有什么好抢的？而且清河那个门主还是他们师父呢，也没少挨多少揍，门主多个啥？

    可很快，李晨就享受到了门主专享待遇...

    他可以随意进出炼丹房了，以前除非去练功房从这里路过，否则是没资格随便进来的...因为清河看某些带有教育意义的片子的时候，怕被“小孩子”看到，自然是不允许他们随便进出的。

    如果说云华派还有一个人严格遵守门主定下的规章，那么这个人就是丹霞。

    只要你是门主，甚至可以跟她玩儿举高高，前提是你能举得动她那七千多斤的身体。

    随意进出丹房，自然不算什么大权力，更大的权利，是有权指定丹霞炼制哪种丹药了。

    “所以说，小李子，我这一年的炼丹内容需要更改吗？”

    呃，丹霞大佬，您这儿的订单都排到一年以后了啊！

    “咳，不用了，就按照原定的来吧。”

    “哦..”丹霞无所谓，只要不让她炼那种会让她挺难受的蓝色小药丸，其他对她来说，基本没什么区别。

    “喂，小李子，你不会想让我给你炼丹吧？”

    黑猫爪子点了点自己。

    李晨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如今咱们云华只有您会炼丹了。”关键你还很闲，别人都很忙的好吧？

    “可...我凭什么帮你们炼丹啊！你自己不会学吗！？”

    “可...我还要上学啊！”

    黑猫上学的时候，都是一千多年以前的事儿了，学校学的啥她都忘光了，自然不知道李晨这纯粹是在忽悠她，而且在她也不觉得李晨有胆子忽悠她...

    嗯，黑猫显然低估了宅男的甩锅能力，能躺何站？能甩何背？

    “那好吧，我先帮你炼几年，等你大学毕业老实跟我学炼丹！”

    “遵林师祖法旨！”

    跟没事儿就睡觉的死宅黑猫不同，丹霞闲着没事儿会上上网，打打游戏什么的，所以很清楚，李晨是在忽悠黑猫，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李晨忽悠的又不是她，而且...这也算是李晨主动递了个把柄给她，丹霞开始盘算，用这个把柄能在李晨那里获得什么好处...

    然后丹霞发现，李晨有的，她基本都有，除了李家人专用的那俩灵器...那东西给她她也用不了。然后...好像什么好处也捞不到，丹霞无语了。

    “太穷”也是一种无敌...

    当然并不是李晨真的太穷，而是丹霞有钱到逆天而已。

    ...

    到了下午，文蕊才乘坐飞梭赶了回来，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云初音，估计是文蕊特地去接了她的。

    “这...怎么会...”

    清河的走，还是太突然了，让几乎所有人都没什么心理准备。

    “师父...”文蕊无声呜咽，泪水犹如断线珍珠，大颗大颗的落下。

    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普通女孩儿，修仙资质更是普普通通，也就脑子稍微好用了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清河收她为徒，她可能就那么平凡过一辈子...当个科学家啊企业家或者学术界导师什么的...

    李晨松了口气，终于有一个画风正常点的了，清河仿佛故意在李晨和刘萌萌心中丑化淡化自己的存在，让他们俩很难因为清河的离去有太大的感情波动，而人，又是一种社会性动物。很容易被人感染，之前感染他们俩的，就是林晴那个铁石心肠的...

    直到文蕊这个画风正常的人出现，李晨和刘萌萌眼角才泛起泪光...

    修仙者，终究，也是人。

    ...

    “清河都走了啊...我们还要继续守着云华吗？”云海峰坐在山崖上，往汒川贞身边凑了凑。

    汒川贞皱眉“坐远点儿，凑过来干嘛！不守着云华又能去哪儿呢?你我都已无能再回仙阶，而且上古契约，我们已经遵守了两千多年，够久了，无论是双蛇之神，还是云皇，给他们打了两千多年的工，多大恩德，也还完了。”

    “双神给你我血肉，云皇给你我明道...嘛，说起来，也是，再大的恩德...两千多年呐。你我一共才三千多岁...除了最初修行那段时间，成仙之后就一直在宇宙之中寻找双蛇之神的家园...以当时你我之能，竟也遍寻无着，真怪哉。”

    “呵，你还没想明白吗？咱们是骑着驴找驴...”

    “你是说...可不对吧？双蛇之神明明说过，他们来自宇外...”

    “他们说的，未必就是真的...你不能因为他们创造了人类，就把他们说的什么话都当真理，神陨落了，仙不再高高在上，魔和大妖都被斩杀殆尽，如今，连你我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不要把任何人，想得是在人类和妖族之上的存在，他们，都已经是过去了。所以，他们说的话，未必都是真的。”

    顿了顿，汒川贞又说道：“而且...双蛇之神的出现，本身就挺怪异，双蛇血清那种东西，就算是七千年后的现代，也无法复制它，我们除了知道它是人族和妖族的本源基因图谱，就再也不知道其它。为什么用双蛇血清产生的人类和妖族才有强大的修仙天赋？正常培育的胚胎就没有？明明基因序列基本一致，为什么七家和普通人混血，有的人能修仙，有的人不能？有太多谜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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