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建不起的烂尾楼

    杨小军这几天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龙华区中为集团周围看看，对中为集团的所有地块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同时一直在思索着如何能让自己的方案打动中为的高层，并且怎么说服中为和自己合作开发。即使中为集团同意他的想法，人家也有很多选择，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多的是，为什么要选择他们这个刚注册的小公司。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老钱的一则消息给他带来了一丝灵感。这段时间老钱一直负责跑公司的手续，还有就是从各区政府了解地块拍卖的最新信息。老钱说龙华区环乌石岭的一块地皮准备挂牌，地块儿挺大将近100公顷，但相对比较荒凉，现在那一块儿方圆两公里没有成熟的社区，各大地产商兴趣都不大。要想开发需要将乌石岭往南五公里的地方也一举拿下连成片，但听说南边的地比较抢手，拆迁难度也大，现在拆迁补偿一直谈不妥，要延后挂牌。再南边靠近罗湖区的都是新开发完的小区，紧挨着的地块都比较有潜力，大家都在盯着那边，等那边开发完成了，乌石岭这边才会有人感兴趣。如果现在把这块地拍下来，至少得放五年左右，如果地块升值速度赶不上预期，那就亏大了。再说政府一直在强调，不能囤地，拍完的地两年内必须动工，像我们这种小公司也耗不起。

    杨小军死死地盯着地图一句话也不说，过了一会儿说道：“过了乌石岭往北就是中为集团，真正不能开发的乌石岭只是一个方圆2公里不到的小山头，现在已经有三条贯穿南北的公路，按照后续规划还会有一条地铁通过这里。挂牌的这块地离福田、罗湖比较远，但离中为集团比较近，这也正符合我与中为集团合作打造高品质社区的设想。”

    “你是说我们开发的房子可以面向中为集团的员工？人家都计划着自己开发社区了，怎么会花钱买这么远又没有任何优惠的房子呢?”大熊不解地问道。

    “你想想看，中为集团全部员工加起来有多少？20万人的大企业啊，年薪20万以上的中高收入人群就有五万多人，基本都有在深圳置业的需求。他们准备开发的社区只是为了给低收入员工解决住房问题，那些中等收入乃至高收入的也需要尽量离公司近一些，但按照他们的规划却忽视了这一点。我估计作为中国企业经营教父级人物，中为董事长并不是没考虑这个，是高品质社区需要的地块儿更大，而他们现有的土地不够搞得这么全面。所以干脆先放弃，反正高收入人群买房选择更大，自己也能解决，没必要为他们引起底层员工的不满”

    “如果我们把这块看似鸡肋的地拍下来，就可以和中为的地片连起来，将整个乌石岭包在我们两个项目的内部，再在山上修一些景观路，不就变成一个大的公园了吗，这不比在社区建假山之类的好多了。我们的客户群体也不一定就是中为的员工，他的供货商以及和中为集团有各种联系的人员。再说了，我们的项目如果做得好，还怕没人买吗。不管怎么说趁着其他企业对这块地还不热心，我们一定要拿下来。”杨小军越说越兴奋。经过杨小军的分析，老钱和大熊也觉得，这看似一块儿没有潜力的地，其实蕴藏着巨大商机。

    2001年对杨小军他们这三个不满三十岁的人来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他们的聚力建筑有限公司在沙湾河水上大世界工程上捞到了第一桶金，同时新注册的聚力地产以极低的价格拍下了乌石岭南边100公顷的土地，并通过汉特集团李总的引荐，认识了几个香港大的建筑设计公司，同时也与中为集团的董事长搭上了线，迈出了向房地产进军的第一步。

    对杨小军个人来说还有一个值得庆贺的事，就是和田苗修成正果，彻底结束了自己的单身生活。本来按杨小军的意思是再过两年，等自己的项目一期完工了，他要做自己项目的第一个客户。但田苗等不及了，项目完工入住起码要三年时间，中间变数太大，怕被别人捷足先登，早办早踏实。男人只要有钱，什么样的漂亮女生找不到，这是田苗一直担心的。

    这一年还有一件让杨小军自己感觉兴奋的事，就是自己对“特异功能”的掌控能力也像资产增值速度一样突飞猛进，只是这个只能自己知道，不能与其他人分享，连大熊和田苗对此都是一无所知。

    这一天杨小军正在自己的办公室沉思，老钱一脸兴奋的推门进来，说：“罗湖区的金太阳大酒店又停工了”老钱虽说是两个公司的最大股东，但实际上现在的主要的决策都是杨小军来最终拍板，老钱主要负责聚力建筑，大熊负责聚力地产。老钱这次所说的金太阳大酒店是个烂尾楼，位于罗湖区中心，据说从90年代初就被一个香港公司拍下，准备建一个45层的商用办公楼，从打地基开始就非常不顺利，建建停停一直就没超过5层，最后只好忍痛割肉出售。中间有几个非常有实力的地产公司接手过，也是一开工就出问题，不是地基下沉，就是主体开裂。

    去年被当时中国最大的房地产公司亿安集团龙老板的公子龙耀祖买下来，准备建一个深圳最大的酒店改名“金太阳大酒店”，当时老钱还去投过标，不过没中。这次据说是刚做好钢结构，正在浇筑主体就出现了问题。支撑柱水泥浇筑没几天就开裂，而且频繁地出现工伤事故，施工的建筑公司提出不干了，但这个龙公子可不是好惹的，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要不干也行，按合同约定缴纳违约金。高达五千万的违约金，没有几家公司能承担得起。

    “他们的工程停工，你高兴个什么劲？”杨小军不解地问道。

    “他们不干了我们不就有机会接手了吗？上亿的工程啊老兄，利润与汉特的水上大世界有一比，但比汉特的项目好做，需要的人少很多”老钱说道。

    “我们现在同时开工的项目有点儿多，再接大项目人员配备就是大问题，这种大项目暂时还是不接的好，等缓缓再说。”杨小军还是不大同意。

    “时不我待啊兄弟，汉特的项目现在进展顺利，再有几个月就完事了，金域阳光的工程一期主体刚完，二期开始打地基，中为那边也已经签定意向书。其他的也没什么项目了，等我们认为可以了人家早包给别的公司了”老钱喝口茶说道。

    “这个项目什么原因总是烂尾，为什么换了那么多人都做不好，搞不清楚这个，我们不也没把握嘛？人员问题也是需要考虑的重点。”金域阳光是他们在乌石岭房地产开发项目的名字，杨小军一想老钱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工作都逐渐走向正轨，现在也有能力接一些新项目，所以说话的口气有些松动。

    “我估计就是偷工减料呗，要不哪有那么邪乎的事，这个你比较专业，一会儿咱去看看现场。人员问题你不用担心，现在的承包商赵老板那边也说了，如果有人接手他们愿意出人合作，利润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别让他们承担违约金就行。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老钱说道。

    “那好，一会儿我和你一起看看现场再做决定”杨小军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汉特那边也可以逐渐抽调工程队过来。

    烂尾的工地与周围繁华的景象显得格格不入，杨小军围着施工现场看了几圈，始终找不出来问题在哪里。按照设计，地下三层停车场，地上49层都是酒店客房，看了一下已经完工的部分，钢结构的设计和施工没有一点儿问题，钢筋水泥的质量和施工配比也完全按照最高标准，如果让自己做也只能做到这水平。但看已经浇筑好的支撑柱，确实开裂很严重。而且看施工保护措施都很到位，为什么还工伤不断呢。

    杨小军闭上眼睛静静地思索着，逐渐进入空明状态，这也是他最近半年常常采取的方法。事出反常必有妖，用自己的特异功能是否可以找到问题所在呢。当整个精神进入入定状态之后，确实隐隐地感觉到周围的气息流动是有些不正常。现在是傍晚时分，阴气逐渐凝聚，等到半夜子时再来考察一下吧。自从谢无忌教给他修炼和使用特异功能的方法后，他这还是第一次真正地感觉到不一样。

    到了晚上杨小军独自一人来到罗湖市中心，在工地周围看了一下，紧挨着的写字楼的4楼有一个上岛咖啡环境不错二十四小时营业，进去选了靠窗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下后，点了一壶茶静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就进入了状态。

    他感觉到自己走进了一个嘈杂的小巷，两边都是低矮的二层自建小楼，整个巷子污水横流臭气熏天。过了一会儿一群身穿城管制服的人，在巷子的每一户门口都刷上大大的“拆”字。紧接着，人们开始兴高采烈地一个一个逐渐搬走，最后只有零散的几户一直没动。

    工程队开着铲车进入小巷，还没搬走的几户男女老少一起出动开始拿着菜刀和擀面杖、铁锨等能找到的武器与工程队对抗。工程队撤走后，小巷开始断水断电，留守的几户也逐渐只留下年纪比较大的几个守卫着自己的家园。

    对抗持续了一段时间，一天晚上，人们都已熟睡，几辆工程车开进小巷，周围的房屋像纸片一样倒下，还处于熟睡状态和没来得及逃跑的几位老人直接就被埋在了废墟里。紧接着几个人拉着横幅，在工地周围阻止施工，但也很快被一些手持砍刀棍棒的社会青年驱散，只是在地上多留了几摊血迹。

    工地施工开始，被埋在废墟里的老人们每天都来将已经建好的部分破坏掉，他们在寻找他们遗失的东西，这些新建的建筑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也隔断了他们与家人交流的路径。原来是这样啊，杨小军这时算是找到了问题的根源，这又是一起因强拆引起的血案。

    这些无辜的受害者，他们在这个空间残存的意识并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只是按照一个固定的模式对现有的空间秩序进行干扰，因此又产生了更多的受害者，怪不得总有工伤呢，原来症结在这里。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对十几年前的强拆，杨小军无能为力，但不能因为以前那帮人的错误，让现在在这里施工挣苦力钱的工人为此付出代价，杨小军决定既然自己已经知道并且有能力解决，还是需要将事情彻底解决掉。他按照谢无忌教给他的方法，将属于另一个空间的力量消散掉，一切又重归于平静。

    默默地做完这一切后，杨小军第二天告诉老钱，和赵老板谈拿下这个工程。在他们接手后的前期施工过程中，每天晚上杨小军都要来对面的咖啡馆坐几个小时，直到他认为没问题了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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