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守了她一夜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南朵熙字数:3174更新时间:24/09/12 16:35:27
苏锦暄十分怕水,一掉进湖中,那股恐惧感瞬间袭来。
她在湖面拼命挣扎,结果越是挣扎,身子越往下沉,以至于最后失去了力气,沉进湖中。
如此突发状况令岸上众人乱了阵脚,他们统统围到岸边察看。
苏锦绣和赵婉依因此停住互扯的动作,面面相觑,随后皆惊恐地望向湖中,惊觉自己惹出祸端。
顾铭熹率先反应过来,正要跳湖救人,却见贺承越先他一步,二话不说便扎进湖中,朝着苏锦暄游去。
苏锦暄放弃挣扎,身体不断往下沉,恍惚之中感觉有一道身影逐渐朝着她游近,随后那双结实的臂膀将她托起。
意识混沌的她恐惧感也逐渐消退,不知不觉中感到心安。
她的脑中恍惚浮现幼年之时与小男孩一同在一座漂亮的宫殿前玩耍的画面。
这一瞬间,那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她口中被猛烈呛进几口水,喉间难受不已。
贺承越费尽力气将她拖上岸,众人统统围上来帮忙,看着因溺水而神志有些不清的苏锦暄,焦急不已。
长公主闻讯匆匆赶来,连忙命人去请太医。
贺承越上岸之后,急喘了几口气,顾不上自己满身的湿寒,直接蹲坐到她旁边,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不断地叫唤着她:“苏锦暄!醒一醒!别睡!”
他低哑的声音伴随着无数的担忧,而她意识昏昏沉沉,全身冷得发抖,难受得剧烈咳嗽几声。
赵婉依惊慌不已,连忙蹲在她身旁,颤抖地握起她的手,眼圈逐渐泛红,泪水聚于眼眶之中,此刻的她是满心的自责与担忧。
恨自己刚刚对她的埋怨,更恨自己的一时冲动害得她落水。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而太医却迟迟未到。
许久,苏锦暄才微微睁眼,看着眼前慌张的他,一张俊美而阴郁的脸,那前额的发丝还滴落着水珠,神色之中的疲惫感隐隐而现。
她知道是他将她救起的,她扬起嘴角对他露出感激的微笑。
她身子难受不已,吐出几口水之后,便渐渐合上眼,昏睡过去。
贺承越见她这副病恹恹的模样,焦急的心使他一刻也等不了。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他直接将她横抱而起,往大殿方向快步走去。
太医这才匆匆赶来,为苏锦暄诊治一番,确认无大碍之后,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经此险情,苏锦暄被提前送回相府。
入夜之时,她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陷入昏睡状态。
屋外一片沉寂,唯有枝叶被风吹动的簌簌声响,浓墨色的高空中挂着一轮孤独的明月,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台洒进屋内。
闺房之中,贺承越守在她的床边,注视着她恬静的睡颜,他眉头紧锁,目色凝重,心间藏不住的担忧。
他的掌心在她额间温柔轻抚,时不时关注着她的体温,确认她的发烧状况,直到察觉她的烧比刚刚退了些,他才稍微安心。
他从未见过她病成这般,那虚弱而苍白的脸色着实令他心疼。
此刻,恕丽走进房中,来到床边对着贺承越小声劝道:“王爷,您回去歇息吧,让奴婢来照顾小姐。”
贺承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依旧守在床边,许久才出声回应:“无妨,她的烧还未退,本王不放心,你先退下吧。”
“王爷,您别担心,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恕丽依旧劝道,觉得让贺承越为小姐守夜不合规矩。
“你退下吧,不需要你守夜了,明早再来接替本王。”贺承越坚持留下,不给恕丽拒绝的机会。
恕丽别无他法,劝说无果又不敢忤逆,只能听之任之。
这一夜,贺承越没合眼,一直守着她直到天亮。
晨起之时,她终于退了烧,他才放心回西院歇息。
苏锦暄醒来睁眼之时,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她的手稍微动了动,守在床边的恕丽察觉到她的动静,抬眼一看,发现她醒来,不禁激动叫唤一声:“小姐,您醒啦?”
“我睡了多久?”苏锦暄声音沙哑地开口。
“您睡了一日一夜,身子可还有不适?”
苏锦暄此刻的意识还有些混沌,她呆呆地望着恕丽,随后将视线投向别处,这才发现自己早已回到相府。
她抚着额头,试图坐起,却感觉全身乏力。
“小姐,您别起来了,好好躺着吧。”恕丽轻声劝道,为苏锦暄盖紧被子。
“我昨日是如何回来的?”苏锦暄动了动唇,声音孱弱地问道。
“是王爷送您回来的。”恕丽将昨日她落水之后的经过仔细复述一般。
“那王爷回王府了?”苏锦暄心中百般不解,还搞不清楚现在是何种情况。
“没呢,他昨夜一夜没合眼,歇息去了。”
苏锦暄再次撑起身子,硬要坐起身,恕丽不好再劝,只能帮着将她扶起来。
她坐起身子之后,背靠卧在床背上,眼睛直盯着恕丽重复问道:“所以,王爷回西院了?”
“嗯,他晚些时辰再过来。”
苏锦暄沉默了一会,脑海中突然浮现昨日湖中的模糊身影,至于上岸之后的情况,她有些恍惚,暂时想不起来。
“对了,昨日将我从湖中救起的人是王爷吗?”
“没错,您昨日可把王爷给吓坏了,奴婢第一次见他如此紧张。”恕丽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地回忆道。
“唉,我也没想到昨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苏锦暄无奈叹息,心情有些难受。
一想到昨日落湖之时的惊险,她的心就充满恐惧,再次轻叹一声,顺手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猛然间想起,她昨日还没来得及看的那封信。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所穿的衣物,发觉不是昨日那套罗裙。
她慌忙地抓起恕丽的手,紧张问道:“恕丽,我落水之时所穿的衣裙呢?”
“拿去洗了,怎么了?”恕丽见苏锦暄突然间的反应有些奇怪,心生不解。
“你有没有看到衣裙中藏着一封信?”苏锦暄焦急不已,昨日她没有机会看一眼信中内容,今日却不见了。
“什么信?奴婢没看到。”恕丽一头雾水,懵懵地摇了摇头。
苏锦暄这下再也坐不住,连忙掀开锦褥想要下床出门寻找。
恕丽不明白苏锦暄为何突然这般反应,十分不解,她连忙拉住她,紧张地问道:“小姐,您要去哪?”
“我去把信找回来!”苏锦暄不管不顾,哪怕身子虚弱,她也想要把贺子遇的那封亲笔信寻回。
她脸色苍白,全身乏力,将恕丽的手拿开之后,跌跌撞撞想要下床。
“小姐,别去了,您刚刚退烧,身子还未痊愈,出门很容易着风。”恕丽眼见不妙,紧紧抓着苏锦暄的手不放。
“不行!那封信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一定要找回来。”苏锦暄坚持着,任恕丽如何劝都听不进去,一心想找回那封信。
二人僵持不下之时,门口忽然响起一声低哑的男音:“你是在找这封信吧?”
两人瞬间愣住,苏锦暄停住下床的动作,抬眼一看,发现贺承越一手拿着一碗汤药,一手拿着一封皱巴巴的信,缓步走了进来。
他将汤药轻放到桌台之后,走到她面前,直接将手中的信递还给她。
苏锦暄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迫不及待接过。
直到她将信拆开才发现,又皱又烂的信纸上,笔墨字迹全晕染开来,模糊成一片,完全看不清信中所写内容。
苏锦暄心一慌,拿着信纸的手垂了下来,一脸的憋屈,那股绝望瞬间涌上心头。
贺承越不停端详着她的反应,心中猜出几分原委,兴许她如此紧张这封信的原因是写信之人为贺子遇。
她越想越难过,像失去什么宝物一般,眼圈逐渐泛红。
不一会,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再也收不住。
见她就这么哭了,他有些始料未及。
嫉妒之火在他心间隐隐而生,他没有办法违心地去安慰她,却冷淡吐露一句:“哭什么?为一封坏掉的信?”
苏锦暄心中难过不已,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停抽噎道:“那是子遇哥哥好不容易才送来的信,我看都没看过。”
“有必要这么难过吗?”贺承越皱起眉头,紧盯着她那布满泪痕的脸,实在无法理解她难过的点。
“那是我寄托思念的信物,如今毁了,一了百了。“苏锦暄越说越伤心,如何都缓解不了那股悲伤的情绪。
他的心情同样不好受,看着她为别的男人落泪至此,他忍不住道出一句风凉话:“这信不看也罢,只会扰乱你的心,徒增悲伤而已。”
他的话既真实又戳心,让她无法接受。
她的情绪一激动,开始据理力争:“我对子遇哥哥的喜欢,你根本不懂!”
“只可惜,将来无论如何变化,你与贺子遇都不会有好结果的。”贺承越的心情更是不好受,冷言冷语地刺痛着她。
此刻的两人犹如长满了刺,互相攻击着对方心底的那道防线,好不容易达成协定的和气又在一瞬间瓦解。
她的心态逐渐崩溃,收住了眼泪,抬手指向门口,语气不善地下了逐客令:“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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