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死神来了 第七章 春雨如澜

    在左雨澜期待的眼神中金湛娓娓道来：“对于结果来说或许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死的先后顺序迟早会轮到女老师。但对于这个系统的杀人逻辑来说，就存在着天壤之别了。”

    “如果现在卡特先于女老师死亡的话就说明系统并不是无休无止的追杀一个要抹杀的对象，它有着跳出循环的机制。”

    “这几次事故你都可以理解为死神系统对它的目标布置了一次死亡审判。”

    “咱们回忆一下托德第一次的死亡审判现场布置是死神想通过汽车爆缸的余震让他摔倒在路上被路上汽车压死，可由于我的打断并未触发完成；”

    “第二次是通过电火花以及洗衣液让他触电而死，但那次布置也没有触发。而第三次死亡审判的布置在浴缸中成功触发了，并导致他被勒死。”

    “卡特女友死亡的审判第一次就触发并且成功致死。”

    “女老师的审判稍微有点复杂，它是多重因素叠加在一起，以爆炸、火焰、玻璃割喉等等综合因素进行伤害叠加来完成死亡审判。”

    “虽然最后在我们的干预下女老师逃生了，但是对于她的死亡审判已经全部触发并执行完成。”

    “如果是卡特先死，这恰恰说明当死神系统判定到它布置的死亡审判现场已经全部触发并完成的话，他就会跳过这个循环。”

    “这个循环可以称它为对死亡对象的单体审判执行循环！”

    “一旦触发并且完成布置好的审判，那这个循环便跳出了不再执行了。在这个单体审判循环中并没有将审判对象是否死亡作为循环是否继续的判定条件。这种程序结构比较合理，暂时还没发现可以利用的漏洞。”

    “然而如果是第一种情况，还是女老师难逃劫难先死的话。系统似乎是没有跳出单体审判执行循环的机制。”

    “那么这种情况就给了我们很明确的方案。只要确保当前审判对象不死，那这个单体循环对目标的审判将会无尽循环执行下去，那我们后面的人都安全了。”

    “不过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小，因为从系统的程序的设计上来说，是尽量会避免进入这种无尽循环中的，一般肯定会在循环中留有跳出的条件。”

    左雨澜听的频频点头，一会儿之后她又疑惑道：“那如果卡特先死的话，女老师的下一次审判是什么时候呢？”

    “这种情况下，女老师的下一次审判涉及到一个大的循环，这个大循环便是死神系统依照既定顺序执行杀人程序的主要结构。”

    “大循环中会对幸存的对象依次循环遍历，执行完其他人的单体审判循环后会再次指向她，一旦确认其存活便再次进入单体审判循环。”对于这个问题金湛很确信的回答道。

    左雨澜再次打断道：“那有什么方法能够做到让死神系统陷入到无尽的单体审判死循环中，而进不到大循环中呢？”

    金湛眼神一亮道：“厉害！你一下抓到了问题的关键，我也一直在考虑如何将系统困在单体审判循环中。”

    “比如将下一个审判对象安置在一处没有致死能量的安全屋中，每天给他提供安全的饮食。”

    “毕竟死神系统想要完成它的审判，必须通过火灾、强电、爆炸、交通意外、高空坠物、高能量物体及机械系统、湿滑、有毒有害、强辐射区域等等外部条件才能够治人死地。”

    “不过，我估计这个系统的设计中肯定是要考虑到无法达到死亡审判要求而跳出这个死亡审判循环的条件，长时间无法审判一个对象还是会跳至下一目标的吧，陷入死循环的可能性还是很小。”

    左雨澜将金湛几次所说的内容联系在一起，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确实有了些清晰的逻辑线索。

    “那看来像你所说大概率还是会轮到卡特了吧。”左雨澜喃喃说道，随即又补充问道，“那我们所有人都躲进安全屋可以破解你刚刚说的系统大循环吗？”

    “我说的安全屋也存粹是理论上的假设，如果齐心合力保障一个人可能拖延的时间会较久，但还是会留给死神系统很多下手的机会的，何况那么多对象。”金湛再次解释道。

    “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无论哪种结果，系统或多或少都露出了它的马脚！”

    “真的吗？你刚刚不也还说如果轮到卡特的话会糟糕很多吗？”左雨澜不解问道。

    “确实，但也已经不是无懈可击了！”金湛微笑答道。

    正当两个人分析探讨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电视机里的一则新闻引起了他们的关注。

    “现在插播一则重要新闻。关于本市上周发生的DK180号航班空难事故的调查已经产生了结果。”

    “从飞行数据记录器中获得的数据表明，飞机的防火探测系统探测到飞机两处高温引气管路的泄露导致了电子设备舱、货舱、客舱内先后起火爆炸。”

    左雨澜和金湛同时拿出了笔记本，将相关的重要信息全部记录下来。

    当新闻播送完毕后，左雨澜和金湛将各自记录的结果画在了本子上，然后再与之前艾利克斯回忆的死亡顺序进行对比。

    结果发现艾利克斯所预知画面中的只是客舱前部的爆炸结果，这对于他们团队几人那块区域的预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客舱后部由货仓导致的起火爆炸几乎是同时发生的，那就说明其实当时的死亡顺序很有可能已经快轮到他们俩了。

    这个发现不禁使两人突然感到了彻骨的凉意。

    金湛本来还打算通过后面事件的细节，分析得到更完全的死神系统杀人逻辑。而现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他也惊得手足无措思路全无。

    当死亡的危险临近自身时，真的很难做到客观与冷静。

    看着脸色苍白的左雨澜，金湛勉强提起精神尝试安慰道：“放心吧雨澜，卡特和女老师是坐在一起的，所以他们的死亡率顺序应该是紧接着的。从时间上来看，至少卡特会在我们之前，我们还有准备的时间。”

    左雨澜点点头，情绪复杂的望了金湛一眼。

    原本刚救下女老师之后心情开始放松，一顿大餐之中金湛又不断的解剖析出了系统杀人的大概程序逻辑，并大概摸索到了一点点破局的方向。

    一切有点柳暗花明起来，谁知道系统似乎并不打算再给他们多少时间。

    正在当左雨澜焦虑不堪的时候，一个熟悉、冰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金湛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不好，赶紧冲向了厨房间。

    因为电话那边只有可能是艾利克斯团队的人，说明很可能卡特或者女老师有了结果。不管是怎样，现在的时间是对他们而言已经是非常不利。

    左雨澜双手颤抖的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情绪几乎崩溃的声音。

    “卡特卡特遇难了......”

    此时金湛根本不及顾及电话的内容，第一时间在厨房间发现了已经自己悄悄打开的煤气瓶。幸好开关的打开的时间不长，泄漏的煤气量应该不大。

    迅速关闭煤气之后，金湛又急忙跑到外面用物理方式全部切断了屋内外的电缆连接。再接着一步不停的将可能想到的高能致死源通通搬到了屋外边。

    左雨澜正在屋内对着电话发呆，突然整个屋子灯光一暗，让她几乎本能的大声尖叫了起来。

    这时金湛已经拖着疲惫的身体已经回到了客厅。黑幕之中，他朝着左雨澜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用尽可能冷静沉着的语气对她说道：“雨澜别怕，是我关掉了电源。”

    听到了金湛的声音，感觉到身体上那传来的微微的热量和男士特有的沉重的呼吸声，他原本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慢慢平复了一些。

    一种温暖的情绪瞬间占领了大脑，驱散着恐惧和寒意。

    左雨澜反手抱住了金湛，下意识中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紧紧的抱住了金湛。让本来疲惫不堪的金湛几乎都透不过气来。

    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和楚楚可怜的啜泣之声，金湛却无根本无心消受这种温柔乡。他和怀中的佳人如今可谓是刀俎上的鱼肉，随时任人宰割。

    金湛极力搜索他空白的脑海，试图寻找能够安慰左雨澜的话语。却无奈脑中实在一团乱麻，不知从何说起。

    结果还是左雨澜率先开口道：“没事金湛，我不怕了。一想到有你在身边，我突然就没那么怕了。”

    被人信任是很好的体验，但是被托付生死的信任，那就是一番极其沉重的责任。

    屋外的冷风肆无忌惮的透过门窗全开的房间，不断将两人身上好不容易升起的暖意重新吹走。然而看着左雨澜倔强的笑容，金湛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死亡临近的压力、佳人托付生死的责任和重新产生的前所未有的倔强信念在脑海中纠缠着，强烈的冲击着，让他有种灵魂被撕裂般的疼痛，却又有种莫名亢奋的感觉。

    恍惚间他重重地吻上了左雨澜那毫无防备却又时刻准备着的唇。

    忘却了生死一线旦夕祸福，忘却了人间冷暖风云变幻，忘却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只有黑暗中肆意汹涌的柔情蜜意，忘乎所以的低声呢喃。

    良宵本是梦一场，奈何梦里话情长。

    春风化雨雨如澜，金风玉露入黄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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