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救与不救

    “族长？！”

    “族长您怎么了！“

    候在周围的奴仆们心惊胆战，忙一拥而上扶住了方天应往下倒的身子，但人已经没了知觉。

    谋士被吓得心脏差些骤停，颤颤巍巍地试探了一下他的呼吸，知晓人还活着，松了一口气，命令下人们把方天应放在床上。

    “全是死人不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郎中！”

    关键时刻，若是方天应的身体垮了，方家连一个接任的人都没。

    谋士头一次体会到，一个大家族的败落是多么轻易的事情。

    此时只能祈祷方天应可以安然无恙。

    奴仆生怕把郎中来晚一步，方天应的病情会重上一分，于是一路上都是拽着郎中拿命飞奔。

    郎中跟着方家的奴仆到了方天应的房间，满头大汗，险些连气都喘不上来。

    “病人在哪？”

    “请跟我来。”

    他看清楚方天应的面容，立刻不急了，甚至差点没有医德的笑出声，然后指着他的鼻子骂一句恶有恶报。

    可惜周围都是方家的爪牙，不好无礼。

    郎中把笑给压了回去，假装正经地伸出手，给方天应把脉，脸色逐渐变得沉重。

    谋士看人神态惯了，只觉得不好。

    在他把手挪开的那刻，谋士主动开口：“只要你把族长给治好，你要多少银两都不成问题！”

    郎中叹出了一口气，这倒也不是装的，而是他真没本事治人，他把药箱扶稳，摇头：“这不是老夫能够治好的病，方天应是中风了。”

    中风，没有办法医治的毛病！

    谋士只觉头上有一道雷，直直劈中了他的太阳穴，把他劈的魂飞魄散，好不容易才有些回神，一把捏住了郎中的肩膀：“你可要诊断清楚了！我们族长一向健康，怎么可能会中风？”

    郎中被他弄得疼了，“嘶”了一声，随后不客气地拍开了他的手：“要是不相信了，你们大可以去找别的人，反正结果就这一个，况且中风和平时健康没多少关系！”

    他说话半点不客气，不稀罕方家那几两的诊断费，拎着自己的医药箱转身走了。

    方家陷入惊慌当中，一个拦他的都没有。

    方天应中风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方家，族老们忧心重重地来到房间，确认消息后脸色黑得像是死了人。

    大族老想了很久，清了清嗓子，当着众人的面宣布：“现在天应卧床不起神志不清，就由我暂代族长一职处理方家一应事务，至于你们，四处打听名医大夫，务必将天应救治过来！”

    国不可一日无主，家同样需要人做主。

    站在角落的族老突然道：“我曾经听到京城传闻，太子妃的医术妙手回春举世无双，能医白骨药死人，现在太子殿下又和我们方家交好，何不前去相求，请她过来一试呢？”

    如今哪怕是只有半成的把握，他们都必须要去请人！

    大族老迅速把事情安排下去，特意派遣方家的心腹前去请人。

    慕卿宁跟身边的丫鬟过完街，回府就见方家的人忐忑不安地坐在大堂，不远处堆着一堆礼物。

    夜凌渊则是悠然自得地品茶。

    “这是在做什么？”

    她命令丫鬟把手上的物件送回房间，跨入堂内。

    为首的人见到慕卿宁，眼睛一亮，直直走过去，直接跪在了她面前。

    “见过太子妃，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

    想到方天应的症状，他不敢耽误，开门见山道：“小民等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我们家主今天疑似中风，想要请太子妃过去看一看，不知是否方便？”

    他心中无比苦涩，他们方家的底蕴不如东宫，权势更是远远难及，只能做足弱者的姿态，盼望人家的心情好，给面子走那么一趟。

    他身后的人也齐齐跪下，齐声道：“求您去看看族长！”

    慕卿宁错身避开了他们的跪拜之礼，对上了对方忧虑的目光，径直走到夜凌渊身边坐下：“本宫虽然颇通医术也治好了不少人，但这中风一病错综复杂，也不敢妄下断言，你们且先回去，治与不治，本宫和殿下商量后，自会给你们答复。”

    方家心腹依旧不放心，仍想劝说几句，却被身后的人提醒了几句，深呼出一口气：“那小人就在方家等待您的回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太子妃心怀慈悲之心，方家上下定然感恩戴德！”

    万一惹恼了对方，不仅族长有性命之忧，连带他们一块遭殃。

    慕卿宁平静地应下，面上神情令人半点都看不透，待方家人尽数离去，慕卿宁放松了坐姿，唏嘘道：“看来方天应是无计可施了，竟然怒到中风！”

    可见扳倒方家轻而易举。

    夜凌渊道：“在意料之中，现任方天应本事不大，全靠他上辈打下来的基础，遇到紧急情况处理不好也是正常。”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方家主承受能力那么低。

    她扭头望向夜凌渊，一笑：“阿渊，那你说我是去救他，还是不救？”

    方天应要是死了，方家势必会成一盘散沙，那么帝陵城的危局也算不攻自破了！

    夜凌渊轻轻敲击桌面：“你想救吗？”

    问题被反抛了回来，慕卿宁托着下巴思索几秒，说出盘算：“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若能救而不救，我也于心难安，只是怎么救还得看我的心情了！”

    “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要给这方家主细细地治慢慢地治，不然等他起来又得整幺蛾子了”方天应虽然罪孽深重，但见死不救也不是慕卿宁的作风。

    只是她也不能让方天应太好过了，慕卿宁的打算跟夜凌渊不谋而合！

    “为了咱们的宏图大计，还是延缓救人速度的好，毕竟方天应在床上躺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不过这方家诡计多端心思奸诈，还是带几个人以策万全吧！”他喊来侍卫不说，还给慕卿宁安排了五个暗卫，命令他们暗中保护。

    夜凌渊眼都不抬一下：“如果太子妃掉了一根头发，你们就自裁谢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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