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与沈铭德刚挤进密室入口处狭窄的通道,就听见地面上厨房的门被撞开的声音。随即,一只长有畸形细长手指的巨爪伸进了通道内,在入口处的楼梯上空抓了几下。之后两人看见的就是那张恐怖的面具。萧静和沈铭德屏住呼吸,使身体变得更加扁平,侧身快速地向“T”字型路口移动。
那个活尸虽然体型细长,但是它的肩,胸,胯的宽度应该很难让它进入这么狭小的入口。沈铭德这样想着,然而这种盲目的乐观片刻之后就被打碎了。那怪物在入口旁尝试了两次,之后就回到了地面上。在狭小的空间离,他们两人听见了“咔,咔”几声骨头断裂似的脆响从入口处传来。萧静顺着通道,将手电照向入口处,只见那一只带着面具的巨蛇般的东西滑进了通道内。过不多久,借着昏暗的光源,他们就看见了一个如同“吊死鬼”般的身影从他们身后追了上来。那东西挺直了弯曲驼背的腰,从四肢爬行改成了直立侧身行走。它的双臂无力地耷拉在体侧,直立的姿势舒展开了这具活尸一直弓着的背。两人看到这怪物过度拉长的脊椎骨包裹在一层皮膜下的轮廓。这个怪物显得比刚才爬行时还要高出一倍。由于身高的关系,它只能蹲伏着向前挪动。活尸大腿的长度似乎超过了这个狭窄通道的宽度,因此它的膝盖只能向身体两侧弯曲,做出“蛙泳”的姿势。这个姿势的确让沈铭德联想到青蛙,或者是皮影戏中的人物剪影。
“用我的手机放段音乐,或许能吸引它的注意力!”萧静焦急地说到。
沈铭德却拦住了萧静,说:“别急,我们需要手电。那东西现在跑不快。”
沈铭德猜的一点不错,那怪物似乎并习惯这种像螃蟹一样的侧身前进的姿势。虽然它的步距很大,但当沈铭德他们已经走出了通道,这怪物在里面艰难地挪动着。
他们两人沿右侧通道跑向了已经坍塌的那个大洞。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那里似乎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然而他们两人谁都不确定,那个大洞到外面是否有出口,还是已经被坍塌的砖石堵成了一条死路。沈铭德跑在通道里,顺手将身后的杂物推翻,希望能给活尸造成障碍,减缓它追击的速度。萧静跑在最前头,用手电光开路。逃生的欲望和恐惧感使她已经无法顾忌脚上的鞋子和踩在尖锐的碎瓦片上传来的疼痛。虽然她曾经也参加过半程马拉松活动,虽然也常与周腾飞一起登山旅行。然而她现在体会到,为了逃命而奔跑要比任何一种体育运动还要疲劳上数倍。
他们两人用一张高背椅子当梯子,艰难地向地面上爬着。虽然此时已经看不到那怪物的身影,但他们能听见在通道的另一端传来的杂物被翻倒,踩踏的声音。已经爬上地面是沈铭德正将萧静从洞里拉出来。突然,一张小木凳经直飞向萧静的脚边。小木凳砸在塌陷的地面上,粉身碎骨。看来那只怪物已经距离他们很近了。情急之下,沈铭德凭借一股爆发力,单手将萧静拽出了地洞。
幸运之神怜悯了他们。当两人从地洞里爬出,然后走出那半堵残破的墙壁时,他们看到了废墟之间狭小的洞。这个小洞就是他们从院子里查看废墟厢房里面情况时发现的那个洞。当时的沈铭德可从来没想过,这个小洞将成为今晚她们俩逃出生天的唯一出路。沈铭德做了个手势,让萧静先爬出去。
萧静摇着头说:“你先。”
沈铭德气急败坏地说:“别争,你快进去。”
萧静:“我穿着裙子!”
此话一出,沈铭德再也不想和她争论,自顾自地爬进了洞内。
这小洞不大,成三角形,其间还有一根钢筋从地上支出来。沈铭德在小洞里蠕动着前进。他自己是身体将这个小洞挤得满满登登,手电的光线根本照不进来。因此,他只能用右肘撑地,左手在前方摸索着前进。瓦砾等各种坚硬的碎片搁的他右臂生疼,微风卷起的灰尘吹进眼睛里,刺激得他视线模糊。终于,沈铭德左手伸出了洞外。他反手抓紧左侧洞壁上一块凸起的石块,用力将自己的身体向前拉去。突然耳边传来“咔嚓”一声,紧接着他就听见一种不祥的“吱呀”声。他感觉背部的空间变小了,好像上面的坍塌物正在下陷。
萧静蹲在洞内,紧咬着下唇。她用手电照向小洞内,希望能够给沈铭德提供光源。然而她能找到的只有沈铭德挣扎的双腿。于是,她将手电光线转向了另一侧的地洞。她忽然看见几根细长的指尖从自己的视野里一闪而过。她再次将手电照向通往外面的小洞。看见沈铭德双腿还在不停地踢踏。她真是有点后悔,在这么一种“危在旦夕”的时刻,自己又何必在意那一点“春光乍现”的细节呢。她焦急地来回转换手电的方向,随时对比着活尸从地洞钻出的情况和沈铭德从小洞中逃出的进度。那怪物的双爪已经伸出了洞外,然而地面好像过于平滑,使它很难找到着力点。可是,沈铭德这一边的进展似乎也不容乐观。他奋力蹬踏的双腿停住了,扭动的腰好像也不再用力。难道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吗?萧静用力在沈铭德小腿上拍了两下。
沈铭德感觉到小腿上的拍打。那像是萧静对他的鼓励,更像是催促。难道是活尸已经追上来了?他想回头观察下情况,但他的肩膀正好被卡在了洞口,根本没有转身的余地。算了,还是别想了。沈铭德咬了咬牙,用左手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顿时,汗水,泪水,混合着灰土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副京剧脸谱。沈铭德尽量让左臂向前方伸展,使左肋骨和左侧腋窝贴紧洞壁。他的右肩努力地朝身后挪动。不久,他便成功将双肩顺出了洞口。然而,他再次听见脑后传来那种“咯吱吱吱”的不祥声音。
萧静目不转睛地盯着地洞。活尸已经将双臂搭在了地面上。它好像直接用细长的手指扣进了地面,支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此时,萧静已能看见它的双肩,还有带着面具的头。那怪物突然停止了向洞外挣扎的动作,缓慢地转过了那张恐怖的面具,对着萧静的方向。虽然看不见活尸的眼睛,但从面具眼洞中射出的视线仿佛有种可怕的魔力。萧静全身的肌肉同时痉挛了一下,然后就好像被“美杜莎”瞪视着一样,她感到身体僵硬,石化。
不知道“石化”了多久,萧静的耳边传来沈铭德呼喊声。见到沈铭德已经爬出了洞外,突然一股希望的暖流融化了她已经僵硬的身体。还没听清沈铭德在喊些什么,萧静就一溜烟似的钻进了小洞里。她不顾忌地上破碎的瓦片,还有支出的钢筋刮破了她的裙子,要紧了牙关坚决地向洞外爬去。正当萧静的头和肩伸出了洞外时,她突然听见一声坍塌的响声,随即便是腰上被重物压紧的感觉。她紧抿嘴村,向沈铭德投去询问的目光。沈铭德却没有作答,他接过萧静的手机,然后打了一个手势,鼓励她不要多想,快点向前爬。
虽然萧静的体型比较纤细,但也非常吃力地挤出了那个小洞。沈铭德终于松了一口气,打算扶她站起来。正当她准备抽回最后还留在洞口的右脚时候,忽然感觉身体一震。一股强劲的力道拽住萧静的右脚,猛地向后拉扯过去。萧静用左脚踏在洞口外壁上,双手死死地抱住沈铭德,防止自己被拉回洞里。
同时,萧静的口中还高喊着:“鞋!鞋!”
沈铭德紧紧拉住萧静,回复到:“命都快没啦!还想着你的鞋?”
萧静喊到:“鞋带!鞋带!”
沈铭德立刻明白的她的意思,迅速地爬到萧静身后。借助手电,他看见一只爪子抓住了萧静的休闲鞋,好像又两根指甲扣进了鞋帮里面。那怪物在墙另一端的姿势可能很难让它使出力气。萧静一只脚踏在洞口外壁上,虽然不能快速脱身,但也保持她很难被拖回洞里。沈铭德拉住萧静的右脚踝,保持着双方力量的平衡。他们就像在进行一场拔河比赛似的僵持在那里。萧静的休闲鞋就像中拔河使用的长绳中间的红色丝带,忽左忽右地在洞口处进进出出。萧静的鞋带系得很牢固,又在不断的跑动中纠缠在一起。在不断的摇摆和昏暗的光线中,沈铭德根本找不到一下解开的方法。
索性,沈铭德拿出了口袋里的折叠军刀。然而军刀上的工具太多,他一时之间也不能准确地找出刀刃来。沈铭德换了一个姿势,他半跪在地上,支起左膝顶在洞口外壁上。用右手拉住萧静的脚踝,用左手拿着军刀的刀柄,又用牙齿将折叠的小工具一个接一个的叼出来。就在这一小段时间里,他清晰地听见两声木梁断裂的声音,还有小石块滚落的声音。他感觉,时间不多了。然而萧静此时也有些力竭,她踏在外壁上的腿弯曲的幅度更加明显。那只休闲鞋已经不在洞口处徘徊,而是更深入小洞中了。不知道打开了多少个工具以后,沈铭德终于找到了军刀上的利刃。他立刻趴在洞口处,侧身压住萧静的小腿,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握着军刀伸进了小洞里。
那只休闲鞋就像有意识地躲避军刀一样左右摇摆。沈铭德根本无法找到割断鞋带的机会。不时还会有灰土和石块从上面落下来,阻碍了他的视线。突然,“轰隆一声”,沈铭德感觉大地猛地一震,他随后就看到坍塌物明显地塌了下来。刚才还能让一个成年人通过的小洞,现在中间位置的大小可能连一只猫都愿意钻过去。不过就在这坍塌的瞬间,那只抓着萧静鞋子的怪手暂停了一下。沈铭德马上将军刀伸进了鞋带的缝隙间。暂停的时间非常段,之后,这一人,一怪似乎有开始较劲起来。小洞上方的石壁开始断裂,塌陷。虽然非常缓慢,但已经是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了。
几秒钟之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股浓烟般的粉尘包裹着瘫倒在地上的两人。沈铭德听见萧静的啜泣声,不知道是疼痛还是悲伤。他看见萧静那只右脚依然卡在原来那个小洞的位置。她的脚踝和一半小腿已经被坍塌下来的碎石掩埋了。那具活尸应该已经被阻隔在另外一端,或许已经被埋葬了。那东西自始自终没有发出一声哀鸣,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发出声音。沈铭德立刻爬到了萧静的右腿处,他奋力地将小碎石扒开。不想,萧静缓慢地将右脚从一条缝隙里抽了出来。脚上除了有两处细微的划痕以外,依然灵活自如。
两个多小时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萧静和沈铭德两人终于坐上了汽车,驶离了榆树沟村。SUV沿着城际公路向市内方向急驶。沈铭德还不时地瞟两眼后视镜,查看是否有车辆或其它东西追上来。然而,公路上除了偶尔有辆货运卡车回呼啸驶过之外,后面没有任何车辆的踪影。他们的车开出老远的距离后,两人才渐渐放松了心情。
沈铭德突然打破了沉默,问到:“没想到你还汇跳舞?”
萧静答到:“是瑜伽和健美操。”
正在驾车的沈铭德目视前方,他张大了嘴,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后,他又接着问到:“你怎么知道那个活尸怕音乐?”
萧静苦笑了一下,讲到:“它不是害怕,是陶醉。它喜欢音乐和舞蹈。我们躲藏在后院木架后面。当时我害怕极了。我最害怕的就是那东西突然出现在我背后。所以我就一直从木架的缝隙里盯着它。然后,你的电话就来了,音乐声响起。那怪物的行为突然就改变了。它的动作变得柔和,双肩下垂,看起来没有那么机警的样子。于是我就突然想到我们捡到的那半个面具上刻着的文字。音乐和舞蹈或许真的有用。所以,干脆试试。”
沈铭德带着怒气问到:“如果失败怎么办!?”
萧静没有作答,而是低下了头,用手掩住嘴。沈铭德看见她那柔弱的身躯抽动了两下。顿时,他感到痛由心生,后悔自己刚才没控制好情绪。他没有在说话,其实他想对萧静讲出自己的想法,但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沉默的时光总是过得很漫长。萧静今晚在戏校里已经受够了这种死寂的折磨。于是,她便随口问到:“解析来你打算怎么办?”
沈铭德沉默思考了一会儿。他的嘴唇抿紧又撅起,显得很犹豫的样子。半分钟以后,他好像下定决心似的说到:“太危险了。”
萧静转过头,望向沈铭德。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说到:“是呀,今天真是太险了。”
沈铭德的表情却没有变得轻松,而是一脸严肃地说到:“不只是今天,整件事情都是。太疯狂,太危险了。不仅仅是陈勇毅,那个高伯文也想弄死我们。或许他们两人已经串通好了。正厅里的大门是从外面上了锁。那具活尸也是他们放出来的。他们不希望我们能从戏校出来。所有这一切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力的范围。相信我,萧静。趁现在还来得及,还是快收手吧。”
“那周腾飞怎么办?你不帮我救他回来了么?”萧静用那种令人无法决绝的,楚楚可怜的目光盯着沈铭德,期待着他的回答。
然而沈铭德却不为所动地,冷静地说到:“周腾飞,可能不需要我们去救他。”
萧静立刻争辩到:“难道你没看见吗?照片后面写的字,‘可献祭’。周腾飞也会被他们献祭的!”
“那是你的看法!”沈铭德情绪失控地吼道。然后,他又放缓了语气,说到:“你怎么还不明白?照片后的‘可献祭’这几个字除了‘可以作为祭品’以外还可以有另一种解释。还可以把它解释成‘有资格进行献祭’的意思。如果用后一种解释,周腾飞就不是‘祭品’,而是‘献祭主’,是‘献祭人’。打开那个笔记本看看,周腾飞名字后面括号里面的内容。上面写着什么?‘赵,周方怡,侄’。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吗?那说明周腾飞有个姑姑叫周方怡,她嫁给了赵家,所以周腾飞和赵家有关系。第一张照片上的十二个成年人是第一批候选人。而那第二张照片上的十二个孩子并不是‘祭品’,可能就是他们选出的第二批候选人。赵王两家早就排好了顺序,他们或许根本就没有放弃。或许那个献祭现在还在进行。今年正好轮到周腾飞了。”
“不!你说的不对!周腾飞绝不会伤害家人和朋友的!”萧静反驳到。
沈铭德继续说到:“是呀,他不会伤害家人和朋友。所以他选择了自己的同事,还有我!周腾飞不会献祭你,因为你是他的家人。他会献祭我吗?我是他的朋友吗?别人都说他这个人对朋友讲义气。但是我在他心里算什么?我只算他的老板!这些年里,他没有邀请我去过一次他家。虽然我可以和他称兄道弟,把他当成自己人,但周腾飞和我还是保持一定距离。就好像过去我自己在其它公司里打工时,也和自己的领导上司去喝酒,但对于自己而言,那些都只是应酬罢了。”
“你根本就是偏执妄想!没有证据别乱说话!”萧静也变得激动了起来,语带颤抖地说到:“就算周腾飞去献祭了,你现在还能怎么办?你的手机掉在戏校里了,照片没有了。高山杏还留在湖边村。我们还是不知道这个湖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晚。不对,昨晚我们又得罪了陈勇毅和高伯文。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如果现在报警,可能高山杏就永远出不来。我们就什么证据都没有了。还有,你的手腕到底怎么回事?刚才的那个怪物会不会通过你手腕上标记追踪你?你让我们怎么推出?怎么推出才是安全的?”
“还有一个线索。”沈铭德突然转过头看向抹着眼泪的萧静,继续说到:“那个从榆树沟搬走的女孩。她叫什么来的?高伯文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后来搬家去了哪里?”
萧静依然低头沉默着。
沈铭德轻声说到:“快想想。那个女孩很重要。她是最早接触老溜的人之一。我想知道老溜跟她说了些什么?老溜是怎么让她看见湖的。榆树沟不少进过村子,看过湖的人都死了。我想知道她看见湖后是怎么活下来的。当时她也被那些人带去献祭。献祭时发生了什么?她一定看到了。之后又被张力领回来了。张力是怎么领她出来的?”
萧静狠狠擦了两下左右双颊上的泪水,点着头说到:“女孩叫王雅娟。地址我知道。”
萧静说话的同时,转向沈铭德。他突然看见在萧静的左右脸颊上,泪水混合着尘土变成了黑泥。被萧静这么左右一擦,就形成了一副图画,看上去就像一对蝴蝶的翅膀。沈铭德坏笑着别过脸去,继续开车。顺手从车里抽出两张湿巾递给萧静。萧静接过了湿巾,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脸上的蝴蝶翅膀也是破涕而笑。
见车内的气氛轻松了不少,沈铭德接着说到:“明天你好好休息下。我打算再去一次戏校。然后我们就去找那个王雅娟。”
萧静连忙说:“那你可得小心点……我看,还是不去戏校的好。你手机也丢了,我们怎么联系?”
沈铭德说:“我看,那个高老头儿敢放个活尸出来杀人。但他应该不敢光天化日,自己去杀人。手机,我家里还有一台备用的。电话卡去补办一下就可以了。但是为什么你最后咬让我丢掉手机呢?”
萧静解释到:“歌舞可能会暂时减低那怪物的进攻欲望。但不知道为什么,它一看到手机视频就变得非常暴躁。当时它离我很近,所以我能感受到它情绪的变化。如果明天你再于见那怪物,你最好带上两个便携录音机之类的东西。”
沈铭德笑道:“别人降妖除魔用得都是桃木剑,驱鬼符什么的。我用的是录音机。嗯,我知道了。家里还有几支录音笔什么的,可能用得上。”
萧静在即将下车时用车上的留言便签和圆珠笔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贴在方向盘上。然后微笑着向沈铭德道别,便匆匆走进了小区里。
沈铭德面带微笑地目送着萧静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夜幕之中。他的微笑逐渐落幕,取而代之的还是平时那张冷峻的面孔。这张面孔似乎比平日里更显得冷酷。此时此刻,沈铭德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的心底里隐藏着一个愿望。他希望周腾飞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或者他永远都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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