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天甲学堂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跳水的松鼠字数:3247更新时间:24/09/11 11:25:23
这木架上下床的手稿,怀王是见过的,今日见了真容,更是对常乐另眼相待。
“这床看起来还真是新奇,又是从哪本杂书里看出来的?”
常乐回头朝他神秘地笑了笑,挪步到一个木架床跟前。摸上圆木横杠的梯子,光滑舒适的手感让人心动。
“这质量、这手艺,看着就很有文艺范儿。”常乐念叨了两句,低头敲了敲正在下铺铺床的五六岁的男童,“这床,越铺越像狗窝。来,姐姐教。”
说着,常乐就伸手给他铺床,将四角都压得整整齐齐的。又将被子叠成了豆腐块儿,放在床头。
大功告成之后,炫耀道:“瞧见没,以后的床都要做到这种程度才行。看着也舒心。”
“嗯,学会了。”小男孩声音还带着奶气。
常乐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环视整个乱糟糟的厢房:“看来得从生活方式上开始教导。”
“真看不出来,姑娘还是个自律之人。”怀王靠着床架,没事儿就搭上一句话。
“不管我是不是,都得把他们往这个方向培养不是?”常乐偏脑袋,小声警惕开口,生怕被别的孩童听到,“他们以后愿不愿意,也得知道一下有这种生活方式的存在不是?”
怀王的那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生生咽了回去,很是赞赏地笑眯了眼。
“咱们去别的地方瞅瞅?”常乐说着,便出了西厢房。
十里见状,忙跟了上来,扶上她的胳膊。
“阿常,我觉得,还是用土炕好。”
常乐疑惑看她:“大通铺虽然也很好,但是人多了怎么办?到时候再开两间房出来吗?现在这样,就是以后再加床就行。”
“阿常,棍打出头龟。现在这样,太招摇了。”十里伏在她耳朵边,小心翼翼地提醒她,“这会被当成妖精的。”
对于十里的形容,常乐很是不满意:“才是王八。”
“千年王八万年龟,就算我是王八,到时候先抓的也是这个万年的龟精。”十里闷闷不乐地吐了一句。
常乐无言。
正好,派发完衣物和被褥的柳成言迎了过来。
“如何?落实的可还好?”柳成言含笑询问。
常乐立马变成星星眼,笑得灿烂:“斋主出马,一个顶俩,完和我想得是一模一样。”
怀王瞟了一眼,默不作声。
柳成言发觉,偏头又问怀王:“怀王可觉还有什么不妥?”
“柳斋主做事细致又利落,本王觉得甚好。”怀王抿唇露笑。
柳成言眸光一闪,不慌不忙继续跟常乐道:“学堂的各方面事情,能如此之快完成,多亏了怀王帮衬。请的匠工师傅,都是因为怀王,这才同意来学堂教授。”
常乐眨了眨眼,瞥眼瞧了瞧怀王脸上不太正常的表情,立马醒悟。脸上笑得成一朵花,扭头就对怀王一顿夸。
“多谢怀王了。我现在这个臭名声,真是办个学堂都难。如果不是怀王支持,我可能连学堂都建不起来。现在,还要劳累怀王一块儿来视察,真的是太感谢了……”
“得,打住。”怀王将扇子一立,打断她的话,“记在心里就是,不必一一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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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本王不是那么喜欢炫耀的人。”
“是。”常乐笑了笑,收尾。扭头就是一本正经地问柳成言,“那,工匠师傅要什么时候才能来授课?”
“等学堂都准备好了,就可以了。”柳成言回道,“不知,这学堂的名字……”
“天甲学堂。”常乐脱口而出。
这个名字,之前几个人一直都没听到过,还以为她要坚持用“八归学堂”呢。
“我的学堂一定是天下第一,天甲,正是适合。”常乐双手叉腰,雄心壮志浩然冲天。
在他人看来,就是盲目自信。
常乐揉了揉耳垂,耳边是东西厢房传来的立体环绕吵闹声。
“不过,这两日不能就这么放纵他们。”常乐盘算着,“一会儿我就去找都尉夫人,请她明天就来教武,将他们的武科给开了。我也可以提前教想学画的人学画,斋主教另一批人烧柳枝炭条,还有画漆。”
“阿常,斋主还要忙杂事,倒是换个人压榨。”十里忍不住替柳成言抱不平。
常乐无所谓得摇了摇手:“斋主提点一下,到时候具体的让皮蛋儿来教就是,这些日子他跟我学的差不多都熟练了。十里,到时候协助皮蛋儿,别让他们闹上天就是。”
在常乐的目光落在怀王身上的时候,怀王很是机警地展开扇子,微微一笑:“本王,不爱管事,只想认真做个闲王。”
得知怀王的权利不简单,常乐已经不会再相信他是来此的“养老闲王”这种鬼话。但也知道他另有事务要处理,也不打算将他拉入伙。
“是,我的请求,就是怀王少来学堂,多多去别的地儿溜达闲逛。不然,把刺客招来,我这群国家栋梁就危险了。”
“姑娘想的还真是周到。”
……
红豆苑。
花楚儿端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倒映着她有些憔悴的面色,她的肤色更加白透。
面前的妆盒打开着,底层也被掀开,里面摆着石佩。盒子里的珠宝被倒在了一边。
花楚儿手里拿着一封信,嘴里咬着食指。每看一遍,眉头便紧皱一分,双眸的寒意迸现。
信上是一堆奇怪的文字,太守府里的人只有花楚儿才能看得懂。
“尽快完成任务,既往不咎!”
半晌后,花楚儿从旁拿过蜡烛,一如既往,将信点燃。瞧着信纸一点点燃尽,将要烧了手指头,这才扔进旁边的瓷盂里。
信纸燃烧成灰烬,她又顺手倒了一杯水进去。
“家主,您回来了?”
院子里传来如玉的声音,花楚儿回过神,立马收敛情绪将妆盒归置整齐,放回原位。
披了件薄外衫,便起身迎了出去,将将到了外室,房门已经被打开。破门而入的,还有张长修的咳嗽声。
“咳!”
几日过去,张长修的神情疲惫之至,沧桑衰弱不少,身子也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消瘦着。
花楚儿心疼不过,忙上去将他扶住:“夫君,身体如此不适,这两日便歇着罢。”
“看来这次的风寒是严重了些。”张长修疲倦地落坐在软榻上,瞧了眼桌子上的香炉,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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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燃香了?每回来这儿,闻着香,心情也放松许多。”
花楚儿顿了瞬,笑道:“闻时间长了总觉得有些伤身子。待会儿,如玉将风寒药端来,夫君喝了好好睡一觉。”
“不喝了,喝了也不起什么作用。反倒越喝越严重。”
张长修无力地摆了摆手,一阵咳意涌上,好容易止住。摊开手心一看,竟是一小滩血迹。
花楚儿受惊,将他的手捧了起来,抬眸含雾。
“夫君,明日起还是不要再去衙门了,在家里好好休养一阵子。”花楚儿掏出手帕,小心又心疼地帮他擦去手心的血迹。
张长修顺手反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来。
“是一心对我好的罢?”
花楚儿猛点头:“妾心里只有夫君,自然是一心对夫君好。”
张长修欣慰一笑。
“如玉,去给家主倒杯热水。我去看看汤药煮的怎么样了。”花楚儿吩咐道。
如玉也不争,垂眸颔首就去给张长修倒热水。
这些日子,张长修的汤药都是花楚儿亲自端过来的,从来不让别人过手。
张长修靠着桌案,冰凉的指尖碰了碰同样冰凉的香炉,有些发肿发虚的双眸沉了沉,如同死潭般沉寂。
他这两日有偷偷去看过大夫,竟然所有的大夫都说,查不出他的病症。
更令他心乱的是,这些日子,不知为何,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对花氏爱意的减淡。
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自己真的有喜欢过花氏吗?
而他之前的行为和认知告诉他,他是真的很喜欢花氏,哪怕为了她和天下人作对。
因而现在的感觉让他觉得陌生,看着花氏不再如之前那般悸动。
相反的,这两日他常常梦到当年与常乐的相遇相知,片段琐碎,其中感情却真实的让人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家主,喝杯热水,暖暖身子罢。”
如玉再旁催促。眼见着热水在慢慢转凉。
张长修听进耳朵里,缓缓端起茶杯,饮了半杯,热水下肚,确实暖暖的。
可似乎他的身体太寒,一时竟有些受不住,猛地咳了起来。
杯子被他的衣袖拂落在地,碎成几瓣,剩下的半杯水流了一片。
“家主,怎么样了?”如玉急忙上前,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我去找大夫!”
“不必了。”张长修出声拦下,努力平复了会儿,用帕子擦去手上的污血,“去打盆水来罢。”
“是。”如玉惶恐去安排。
几乎同时,如玉和花楚儿都回来了。
“夫君,刚刚是又咯血了吗?”花楚儿端着案盘,疾步上前。
面色较刚刚,又白了几分,脚步还有些虚浮。
赶到软榻前,花楚儿将汤药放在桌子上,认真地看着张长修的脸色。
“现在是热水都喝不得了?”
“不过是喝的太急了罢了,不必如此担心。”张长修惨然一笑,看了看旁边的汤药罐。
打开罐盖,苦香扑面而来,夹杂着的还有一丝微不可闻的血腥味儿。
“这药都是谁开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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