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的力量

    “可是晚川，站在火炉边便会感受到温暖，如果真的爱那便会足够勇敢。”洛希看着晚川的眉宇间有凌凌波光。

    叩叩。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二位。”南宫灵晨敲了敲楼台的门栓，“受天神雅兰黛雪殿下之命，我们明日便要回仙界，恐怕不能陪你们去拜访司空宫主了。”

    晚川：“太阳神大人能告诉我们找到司空宫主的方法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家妹的事，还是多谢了。”南宫灵晨态度诚恳。

    说起这个，晚川好似想起什么：“太阳神大人难道不觉得自己对灵暮管的还是太严了些吗。”

    灵晨一怔，无奈地叹口气：“暮儿的事，我只是希望她不要有什么危险。我和她约定过，绝不会干扰对方做的任何决定，我一直都尊重她做的每一个决定。我们是兄妹，是家人，我只希望她平安健康，开开心心的生活长大就好。”

    南宫灵晨顿了顿，用很温柔的声音：“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她一直便被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没受过一点委屈，所以我希望未来能照顾好她的人不会比我差。我也一直期待见到那个能让我最宝贝的妹妹看上的男子。”

    .

    第二天，晚川收拾好下楼后发现杜坊和洛希已经在等了。

    杜坊将手背在身后，朝阳的光辉将他的身形拉的很长，看见晚川后他微微一笑：“小河神，才见面不久啊就要和你说再见了。”

    晚川也浅笑着走了和他们并排：“只是暂时的分别而已啦，这不还在幻之漪境嘛。”

    “哈哈也是，那期待我们下次见面。”杜坊用召唤术，一辆晶莹剔透的马车出现，“幻之宫殿在圣伊斯学院的北面，幻之漪境的中心。路途遥远，让它们送你们一程吧。”

    “多谢，杜叔叔。”

    .

    南宫灵晨站在二楼阳台上目送着二人离开。

    “晨，你听说过有一种来自于人们情感间的力量吗？”晚雍涯潮端着一杯茶走进。

    南宫灵晨若有所思：“魔法能量来自于魔法大陆所存在的所有物质：五行，风雨雷电，阳光雨露，月色荷塘，甚至空间时间。母亲曾经在魔法属性录中提到过一种名叫心的能量：一种靠人们的情感羁绊伴随流动的能量。”

    南宫灵晨顿了顿，看向晚川离开的方向：“母亲也说过，忘川河承载着太多记忆，记忆作为感情的表现形式，那忘川河灵梓晚川的情感能力天赋便无人可比。如果真的有这种能量，那忘川河灵梓晚川一定能为魔法界带来新的希望。”

    晚雍涯潮意味深长地一笑：“她在进入梦境前没有一丝魔力波动，但随着暮儿情绪的波动她的魔力好像在增加。我开始以为她是不是在吞噬梦魇，但我没有发现吞噬法阵的魔力痕迹。你说，她身上这莫名多出来的魔力，来源于何处？”

    “忘川河神，真期待下次见面啊。”

    .

    另一边，晚川和洛希登上马车后，径直出了圣伊斯学院的大门后，一路向北。

    晚川还是有些累，打起了瞌睡。

    洛希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晚川点点头，放心睡去。

    .

    梦里。

    在萤火点点的森林中，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金色长卷发少女牵着一匹雪白的独角兽站在一条小溪边。

    少女笑盈盈地和身边的独角兽在讲着什么。

    晚川正准备开口，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

    “我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守护者，但起码我是一个合格的朋友。”转眼少女身边的独角兽变成了一位头上长着螺旋角的少年。

    忽然场景一黑。

    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屋子里，晚川看见了在角落里满身血气的将沈：

    门外：“你知不知道你杀了多少人？”

    将沈：“那又如何？他们有暮儿重要吗？”

    门外：“她早就走了！你到底在执着些什么！忘了她吧！”

    将沈：“怎么忘？她的出现，她的笑，她和我的谈话，她送我的礼物，她和我一起过的新年…那个在月光下向日葵花田里闪闪发光的她……我要怎么忘啊？！”

    “我对她的情感……已经远超过所谓的恋爱了。”

    “有时我甚至不苛求陪在她身边，只要能偷偷看着她就好了。”

    “本来这种结局我早就想到了……她怎么可能对我心动。”

    晚川愣在原地，她没想到将沈还有一段这样的记忆。

    所以呢，爱是什么？

    在南宫灵暮的视角，她爱上的是花祭山一直陪伴保护自己三年的将沈；

    而将沈，又爱上的是哪个灵暮呢？是少时那个给予他黑暗世界一束光的月神继承人，是花祭山互相陪伴的温暖软弱的暮儿，还是最后的小月神南宫灵暮？

    他们互相陪伴，却自始至终没有了解过对方。他们相爱，为爱止步不前。看不清前路的情感，就想一摊死水，待新鲜感一过便会随时间而不断消逝。

    他爱的只是那个时候的她，换句话说也只有在那个时候她才会对他产生情愫。可时间空间本就是变化的，这种情感真的能被称作爱吗？

    .

    灵暮在历练中偶然获得了一个魇种，这个魇种原来的宿主正是将沈。魇种生，宿主死。

    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像是为了赎罪又像是还在爱恋，灵暮便把这个魇种种在了自己身上，没告诉任何人。

    她在梦里又见到了他，但随着魇种的孵化，她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

    “忘川河神，谢谢你。让我能在他死后看到这些他对我的记忆。”灵暮开口道，她身边独角兽的身影正在消散。

    “爱不是互相凝望，爱是一同望向前路。”

    .

    梦醒了，晚川感觉自己脸上有水珠划过，伸手去擦。

    “晚川？你哭了？！”洛希担心道，“你做噩梦了？”

    晚川摇摇头：“黑暗中突然有一束光，觉得有些刺眼罢了。”

    ---------《暮山烟色》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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