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魇魔

    魇，寄生者也。生于梦，可毁梦。

    梦境师一般将魇分为五种，一种是造梦者自生的魇，称为初魇。这种魇一般没有什么伤害，也是魇的初态，造梦者甚至可以自己去除；但如果有初魇之人被困于自己的梦境，且给予魇足够的悲观情绪养育，梦魇将继续变大，这样的魇称为升魇；如果不能去除，升魇进化为魇妖时，魇妖已经不再靠寄生的造梦者依存了，换句话说，此时的作为寄生体的造梦者已经危在旦夕。随着魇妖吞噬着寄生体的魔力，魇妖就会诞下魇种。魇种继承魇要的全部能力，不再需要造梦者的梦境诞生，可直接寄生于活人。

    初中魇种只是会做噩梦，而后随着魇种的孵化，中魇者会产生头晕，忽然昏倒等症状。等魇种孵化为魇魔（通常称为魇的羽化）后，中魇者将永远沉睡。直到被魇魔吞噬完所有魔力。

    南宫灵暮体内正是一只强大的魇魔。

    最初晚雍涯潮尝试过用魔力在灵暮梦境里编织美梦的方法杀死魇，但这只魇魔已经篡改了灵暮记忆里的感受。巨大的悲观情绪让灵暮排斥美梦，晚雍涯潮的魔力起到的效果甚微。后来晚雍涯潮又改用引梦术用自己的灵体直接进入梦境，魇魔利用记忆控制灵暮的梦境作防，晚雍涯潮只能作罢。

    而洛希不在灵暮的记忆里，对魇魔攻击时就可直接伤害魇魔；而晚川和灵暮是朋友，灵暮不会对晚川设防。

    这是晚雍涯潮想到的最适合的组合了。

    “找到魇魔杀死它，在灵暮发现我改变她的梦境前回来。”

    晚雍涯潮使用引梦术，将晚川和洛希的灵体送入了灵暮的梦境。

    .

    一片黑暗中，

    洛希用法阵发出一点亮光照明，发现晚川此时离自己很近，而此时她正抬头看着自己：“咳咳…”他害羞地撇过头。

    “洛希，不对劲。”晚川用手捏住自己的下巴，认真思考道。

    洛希尴尬地将身子转过去又迈开一步，让自己和晚川保持一些距离，结结巴巴地：“什…什么不对劲？”

    晚川将四周打量了一圈：“正常人的梦境应该没那么昏暗才对，而且，周围连一样可见物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人们因为是在睡觉时产生的梦境，所以梦境一般都会比较昏暗。但梦境里的主体物一般是有光可见的。但现在灵暮的梦境里什么都没有。

    “或许，她根本没有做梦呢？”洛希猜测道。

    确实，只有没有造梦的梦境才会是一片漆黑。

    .

    忽地，从洛希光阵边沿出现一只只发着微光的小萤火虫，它们一同飞向梦境更深邃处飞去……

    “跟着它们，它们会带你们找到灵暮。”晚雍涯潮通过灵体意识与晚川和洛希交流。

    .

    黑暗中逐渐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群比人大出好几倍的浑身呈黑色的恶狼突然对晚川和洛希发起攻击。

    “晚川，小心！”洛希用法阵弹开了扑来的一头恶狼，一把拉过晚川将她护在身后。

    “没事吧？”

    晚川摇了摇头。

    洛希念念有词，一个发着淡蓝色的魔法阵迅速以洛希为中心展开。洛希的眸子在暗处散发着幽幽蓝光，随后他指尖闪烁起一滴滴晶莹的小水珠，他随便一转手。

    “轰！”

    巨大的水波沿魔法阵发出，伴随着强大的魔法气流。瞬间狼群化为了黑色的烟雾。

    洛希…已经那么强了啊。

    “这些是魇魔的侍从，打不完的。我们得快点找到月神。”洛希提醒道。

    晚川嗯了一声。

    果然，在他们对话的短短几秒，越来越多的恶狼又重新出现，将他们包围起来。

    洛希伸出手：“拉住我，我们冲出去。”

    “好。”晚川握住洛希伸出的手，另一只手拔出了命剑。

    洛希看到晚川的命剑轻笑：“用不到的，那个。它们靠近不了你。”说着洛希身边出现更多像刚刚的魔法阵。

    “冲。”

    “轰！”随着魔法气流的爆破声，少年拉着少女在这危机四伏之地奔跑，周围的轰炸声与他们格格不入。看着这样的洛希，晚川一时感觉时间好像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这场景给晚川一种熟悉感，就好像……曾经晚川从战场上救回那时还是小皇子的洛希一样。

    .

    跟着微光，终于，在黑暗某处，洛希停下脚步。晚川看见了那位在一束光下跪坐着的，拥有一头金发的，却身着黑色礼服的月神南宫灵暮。

    “灵暮…”晚川轻声。记忆中，灵暮是不爱穿这种深色衣服的。

    灵暮长长的睫毛微颤，赤红之瞳微闪。她深吸一口气，用手在脸上胡乱的擦几下。然后转头看向晚川：“晚川，没想到在这能见到你。”

    灵暮看着晚川，眼中有些似有似无的水雾：“晚川，爱是什么？”

    晚川默言。

    “晚川，你是忘川河神。你能不能告诉我在忘川河里，你看到的爱是什么？”灵暮追问。

    晚川走到灵暮面前蹲下：“我也不知道爱是什么。”

    “在你登神时，你不是说你找到人们情感的答案了吗？”

    “可我错了，那个答案错的一塌糊涂。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爱是什么了。”晚川顿了顿，“灵暮…我堕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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