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神秘老者

    对王超来说，接下来的这几个月，有点让他分不清这是自己目睹过去的脚步，还是只是偶尔在脑海里掠过波澜的往事的幻影。

    ……

    ……

    在认识到这一切并非是梦后，男孩只能接受现实。

    他一边努力融入环境，学习语言，一边只能靠翻捡垃圾勉强果腹。

    “喔，还没过期。”脏兮兮的家伙在垃圾堆里翻出未拆的面包，“Lucky  day啊，小王。”

    美滋滋享受了片刻安宁，男孩忽然咦了一声，在垃圾堆里发现了什么，翻出来一看，他脸上露出难以描述的复杂惊讶。

    这是第十七届天下第一武道会的旧海报。

    “武道会啊……”男孩咀嚼着口中剩下的一点苦涩的面包，咕哝了一句，“Cool……”

    头顶街道墙壁上，戴动物面具的人随意坐着。

    ……

    男孩的学习能力还是不错的，在生存压力的逼迫下，两个月内，慢慢有点能够掌握这个世界的语言了。

    学会了一个全新的、逻辑自洽的异世界语言，这并没有让男孩有多高兴。

    相反，他坐在岸边，望着异常碧蓝清澈的海面，强撑了两个月的情绪，这时一下子崩了，泪珠滚落，坠在手中泛黄的武道会海报上，洇开一朵朵湿迹。

    “……”男孩的眼眶泛红，喉咙里哽咽，有点急促地喘息，“呼……”他强忍情绪，深吸气，长长地吐。

    “哟！这不是捡垃圾的野蛮小子吗？”这时有挑衅的声音靠近，男孩赶忙抹干眼泪，将海报小心折好收进兜里，后者却更夸张地惊呼道：“这是在哭吗？哇，不敢相信！传说中的力大无穷的野蛮小子，居然也有人类的感情？”

    男孩看过去，说话的是一群小混混。

    为首的狼头青年像个傻叉一样在学野兽叫来嘲笑之前语言笨拙的男孩：“喔喔喔，呼呼呼……”

    小混混们嚣张地起哄一阵，为首的狼头青年揉着拳头狞笑道：“既然想在这片混呢，要么乖乖交保护费，要么就给兄弟们陪练。”

    “我可没钱。”男孩拍拍脸颊，收拾情绪，勉强笑道，“看来只能选择陪练了。”

    霹雳咣啷，动次打次，岸边一阵鸡飞狗跳后，男孩虽然也鼻青脸肿，但这群小混混却被他踩在脚下，躺得七零八落。

    男孩吐一口气，刚动脚步，满脸血的狼头青年赶忙摸出钱包，小弟们熟练地跟着将身上的零钱钞票之类的放在地上，都不怎么敢看男孩。满脸血的狼头青年陪笑道：“老大，嘿嘿，你看……”

    男孩喘着气，看着这么多钱，吸了吸鼻子，犹豫了好几回，他最终一脚将狼头青年踢到一旁，给了他根中指。

    “Fuck  you！”说罢，将上衣甩到肩上，男孩头也不回地走了。

    岸边，动物面具的人支着下巴，全程旁观了这一幕，似乎饶有兴致。

    同样看到这副场景的，还有一个披着汗巾的码头工人，是个象鼻子大叔。

    ……

    码头，经过象鼻子大叔介绍，男孩可以来这里搬货挣钱。

    以他异于常人的体力，似乎意外地非常适合这里。象鼻子大叔本还以为他这样的年轻人会埋怨这种苦哈哈的工作，没想到男孩倒是从未抱怨过一句。

    就是性格有点怪，倒不是有多么孤僻，而是……有时候一转头，发现这小子总呆呆地看着远方的海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海浪拍岸，浪花点点，粼粼洒在动物面具的人影身上。

    ……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90天，男孩终于决定给自己建一座房子。

    他不想住在能看的见别人的地方。

    所以跑出南都，跑了很久，很远，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带停了下来，路边有一间废弃的房屋。

    “咳咳！”男孩进入破屋，开始打扫清理，被灰尘呛得要死。

    门外，动物面具驻足。

    ……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100天……”

    旧桌前，男孩用捡来的笔记本写着什么，只是写了一行就再也写不下去。他抱住脑袋用力搓揉，额头一下一下磕桌面，发出烦躁的低吼，最后一把扯下这一页撕烂。结果身体重心失衡，往后一仰的时候，砰！椅子腿折腾断了。

    “你妹……”男孩身心俱疲，滚到破床上，缩到墙边面壁。

    深夜，动物面具坐在桌边，手上拿着碎片拼凑起来的自己那第一页日记……

    “打得不错！”

    床上的男孩忽然惊呼一声，直挺挺坐了起来。

    他急促喘气，平复心情，揉了揉脸，扭头一看，之前撕碎的那一页半拉日记竟在到处飘落。

    “有风吗？”男孩疑惑着下地，将碎纸片捡干净，划了根火柴点燃。

    ……

    “喂，王超，你住得那么远，要不我介绍其他工作给你？”

    码头的一位运货司机大叔探出窗外，招呼正满身汗将乌漆嘛黑的毛巾盖在头上的男孩。

    “什么工作？”男孩扯下毛巾。

    “呃……物流公司送货？”司机大叔笑道，“我知道你很能打，应该挺适合的。”

    听到这话，四周的动物人码头工人们会意地都笑了，要是细胳膊细腿的家伙去动物人区送货，那怕不是连人带货都要没。

    货车厢顶端，动物面具的人枕着手躺在上面，听到下方男孩无所谓道：“好啊。”

    ……

    “来到龙珠世界的第156天，仍旧没有想明白，以后该做个什么样的人。我现在的身体是十岁左右，力气却比普通的成年男子还要大，按部就班地长大的话，或许能当个运动员？穿越到龙珠世界，却跑去当个运动员，大概也蛮搞笑的……”

    郊外破屋里，男孩执笔写日记。

    写完即烧，男孩独坐惆怅片刻，收拾停当出门，在郊外空旷的公路上肆意奔跑起来。只要跑得够快，也许烦恼就追不上他。

    而此时，他的破屋上方，王超金色双瞳一闪，收回视线。

    “……”

    他扭头，遥望南都市区，准确说，是城市里那座公园的方向。

    轰！

    王超周身骤然爆发出闪耀的白色灵光。

    四周的空气发出滚滚闷响，一股无形的压力吹过地面。

    下一刹那，王超消失在原处。

    呼——

    他化作一道闪白的光路，眨眼间掠过下方公路上狂奔的男孩，没有停留疾驰而去。

    转瞬一过，王超已经来到那座公园的上空，低头查看，很快找到了他的目标。

    草地上，一位灰绿布衣的老者，正神态悠闲地打着拳路。

    “你……”

    王超化作一缕白色灵光，落在老者的近前，缓步走过去，“究竟是谁？”

    他火眼金睛紧紧看着对方，可等了一会儿，老者没有任何反应。

    “老先生！”王超又喊了一声，对方依旧充耳不闻，继续缓缓打拳。

    王超忍不住想要摘下面具，就在这时，老者忽然间前脚虚踏，缓缓朝前推掌。

    呼……

    无形的劲力在这一推下，瞬间排山倒海地滚滚而去，整个公园的人造树林都集体摇晃起来。

    “……”

    王超沉默着低下头，赫然看到，老者推出的这一掌，竟然直接穿透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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