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叶瑾搀扶着皇后在高台上坐定。皇后拍拍叶瑾搀扶在她胳膊上的手腕，示意她可以回去了。叶瑾点点头，轻移莲步走向了叶老夫人的座位。

    一时间在场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叶瑾身上。少女明眸皓齿，雪肤乌发，笑意盈盈，亭亭玉立。

    叶瑾也丝毫不慌张，开玩笑上辈子当皇后的女人怎么会慌张。上辈子万民朝拜叶瑾不是也这么过来了？

    在全场目光的注视下，叶瑾款款走到叶老夫人身侧。在接触到叶老夫人的笑意的时候叶瑾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一时间众人神色复杂分明。

    皇后笑谈，“今日秋意浓浓，天气也算晴朗。大家也都别拘束。好好玩吧。“

    知道这是皇后娘娘的场面话，但也没人敢真的去玩儿。

    舒妃扫视一圈，也没有人离座。便笑呵呵打圆场。“姐姐，我看这些小丫头们个个出落得玉雪可爱。今日茶会，也叫她们都展现一下自己的才艺。你看如何？“

    这些都是基本的流程，能让娘娘们选择自己满意的儿媳妇。自然没人拒绝，皇后也是一样。

    “这主意不错，我久居深宫。也许久未曾看见这些朝气蓬勃的姑娘们了。有什么才艺也别藏着了。“

    得到皇后娘娘的允许。高门贵女开始一个个上台表演才艺。连上官婉也上台画了一幅画作，只不过上官家的意图不是什么王妃或者什么世子妃之位。因此上官婉的画作也只能叫做不出错，但也算不得惊才艳艳。

    叶瑾端着茶杯，借着茶杯遮挡观看在场的人物。一大半都是前世曾经见过的。

    突然，叶瑾眼睛撩过一处刺目的红色。有点眼熟，再定睛一看，这不是前几日和上官婉出门是在首饰铺子遇见的刁蛮少女吗？她这是跟在周夫人身边？周家人？？

    碰巧周苓抬头与叶瑾对视，两人都愣一了下。而周苓却感觉叶瑾眼中充满了鄙夷。怒气从胸中涨起，她竟然起身向皇后见礼。

    “皇后娘娘，民女周苓。见过娘娘。“

    “周家的丫头啊，你也要表演才艺吗？“

    皇后微微一笑，凭着多年的经验，这小丫头要惹事儿了。

    舒妃看见这一幕，也难得的打起了精神。每年都有几个没事找事儿的。今年这个看着还有点东西。就是不知道这个姑娘是要挑谁的事儿。

    “民女仰慕叶家小姐多时，听闻叶小姐琴声悠扬，今日想听叶小姐演奏一曲。希望叶小姐能够应允。“

    舒妃，皇后:？？？？？阿瑾？？？？？

    到底是多年的皇后和后妃，到底没有露出破绽。反而露出看好戏是表情，在深宫多年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些小矛盾什么的。毕竟那些后妃什么的很少把矛盾闹到台面上。

    叶瑾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她也不是面团捏的。

    “若是皇后娘娘想听，民女自然不会推脱。不过小女子虽久在深闺但消息也算灵通。未曾听闻周夫人有一位闺秀。“

    言下之意不过是，你以为你是谁，皇后娘娘想听我会演奏的。一个旁支的女子，也配跟我说话？

    “哈哈哈哈哈～“场面一度尴尬，这时传来一声轻笑。是上官婉。

    “我当是谁啊，这位周小姐我与叶姐姐曾经见过的。“上官婉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叫她叶姐姐。

    “何时啊？“这是苏宁儿的声音。与叶瑾和上官婉一向交好。

    “就前几日，首饰铺子那。咱们周小姐对着掌柜的拳打脚踢，大发脾气。非要人家提前给她做首饰呢。“

    若是普通的刁蛮任性也不会惹的贵女们不高兴，只会引得嘲笑而已。若是提前插队坐首饰。。则是触犯了大家的利益。明明都是加急的首饰，非要插队做。做不出来的人穿戴什么呢。

    然则，周苓收到了一堆满是怒气的眼神。这让一直刁蛮任性的她不知所措了。她知道自己在京城的好日子到头了。

    若是论京城高门贵女中谁最会做好人，那必然是叶瑾。然则我们的叶好人又开口了。

    “听闻周小姐的琴艺的是一绝，我若是一人独奏也是不美，不如你我二人比试一番。如何。“这一句话，既化解了周苓的尴尬，也将比试才艺讲的冠冕堂皇。还赢得了老一辈人的赞誉。

    叶瑾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

    皇后点点头，今日这大戏不错。很满意。

    叶瑾着人拿来一张琴，又净手焚香。端端正正的坐在琴桌前。素手一翻，简单调了两个音符。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忍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

    .........................

    是知丝竹微妙兮均造化之功，哀乐各随人心兮有变则通。胡与汉兮异域殊风，天与地隔兮子西母东。苦我怨气兮浩于长空，六合虽广兮受之应不容！

    是胡笳十八拍!!在叶瑾的手下，蔡文姬的悲壮情感被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众人仿佛沉浸在叶瑾的琴声里。

    素手落，琴声闭。众人才反应过来，叶瑾已经弹奏完了。

    “啪啪啪，不错不错。不愧是叶临渊的女儿。“一个属于男子的声音传来。是皇帝!!

    陛下怎么来这儿了。

    众人好像才反应过来，“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平身。朕就是来看看。这不是看了一场大戏吗。“没人知道皇帝说的大戏是指叶瑾是琴艺还是先前俩人气的冲突。

    叶瑾也在琴桌边起身，规规矩矩的站着。

    皇帝问。“叶家的丫头？“

    叶瑾毕恭毕敬的回答。“正是，家父叶临渊。“

    “琴弹得不错，赏。“皇帝对长得好看的小姑娘总是很宽容。

    “民女谢过陛下。“

    叶瑾这才抬头去看皇帝，前世曾经见过的。皇帝也是个有趣的好人。这一抬头，叶瑾不仅看见了皇帝，也看见了楚辞和靖王殿下。

    叶瑾愣住了。他怎么来了。。。

    楚辞用眼神回复她，是我选媳妇的，我能不来？。

    很好，叶瑾无话可说。

    皇后这边也在悄咪咪的和皇帝说话。

    “陛下来的正是时候，这正好看呢。叶丫头正在跟周家的丫头比试。叶家丫头的琴技陛下看见了吧。没准周家丫头更胜一筹呢。妾身可盼着你。“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够所有人听见。

    周苓此时脸色煞白煞白，求助的目光看向周家夫人，得到周夫人警告的目光是周苓的脸彻底白了。

    是了，周家不可能因为一个旁支和皇后对着干。何况这件事情还是她自己惹出来的。

    “哦？哪个是周家的丫头？“

    周苓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去。“民女，周苓。。。见过陛下。“

    “你琴技如何？“这种小家子气的作态让皇帝很不喜。只是淡淡的问。

    “回陛下，民女琴技比不上叶姐姐。愿献丑一试。“

    周苓也端坐在琴桌前，细细弹奏。清脆的声音微微扬起。

    是一首梅花三弄，很显然没有叶瑾的曲子惊艳。但也算得上尚可。此曲若是放在以前演奏的确可以获得喝彩，但是有叶瑾的珠玉在前。谁又能听得下去她的琴声呢。

    周苓弹琴时心不静，思绪不宁。到末尾时到底还是出了差错。

    噔。。。。的一声。琴弦断了。果不其然，丢脸至极。周夫人如是说。

    周苓脸色惨白，昏倒在宴席间。

    皇后吩咐道。“来人，把周小姐抬下去。找几个太医去看看。“

    等到太监把周苓带走之后，茶会上才又有了讨论的声音。大多是在谈论叶瑾的琴艺。只是没人愿意登台献艺。叶瑾的琴声一绝，没人傻到去献丑。

    叶瑾和上官婉还有苏宁儿互相对视一眼，苏宁儿款款站起，走上前向皇后娘娘行礼。

    “小女苏宁儿，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对于苏家人有种特别的宽和，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苏家丫头啊，来来来。“

    “娘娘，宁儿自幼学舞。今日茶会想给娘娘跳一支舞。祝陛下娘娘身体健康。“

    苏宁儿换了一身粉色的行头，正要起舞时。叶瑾站起来插话。

    “娘娘，苏姐姐舞姿甚妙，我愿意给苏姐姐伴奏。“

    皇后娘娘自然乐意看他们姐妹和睦，自然应允。

    两人本就出类拔萃又生的天姿国色。各自一站就妹的不可方物。

    曲起，舞闭。又一次的一片寂静。苏宁儿的舞姿绝美，叶瑾的琴也极好。俩人加在一起，可算的上京城一处好风光。

    “好!好!好!“皇帝高兴的很。“赏!“

    舒妃在一旁也暗暗点头，这两个丫头都是靖王妃的好人选。靖王那孩子喜欢苏家这姑娘，可是叶丫头才是最佳人选。罢了罢了，她也是一个好娘亲。就满足了孩子这一个愿望吧。若是没有心悦的妻子，以后生活也不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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