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甜甜辣辣好上头

    阳光明媚的下午。

    一家装修精致的香水店铺中。

    “这些全都给我包起来吧，阿豪。”

    一只略显富态的手在柜台上一溜排开了5瓶精致的香水，手上璀璨的珠宝比香水瓶还要闪耀。

    站在收银台后的阿豪不由得露出了诚挚的笑容，谁能拒绝大方的富婆呢？

    “好的，尊贵的富太太，请问您准备怎么支付呢？”

    “用现金哦~。”

    略带优越感的声音传来。

    富女士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帅气小伙，同时从昂贵的风衣中掏出了一个鼓囊囊的钱包。

    恰好在这时，阿豪闻到了从富太太身上传来的味道，辛辣中带着一丝微甜，绝不是店里香水的味道。

    这味道让阿豪回忆起了【那条街】，那条街上风姿绰约的小姐姐们，在他走过的时候，大部分都会在眼冒金光的同时，散发出这股甜甜辣辣的味道。

    起初阿豪不理解这是什么味道，但自从在楼下凄厉叫着的猫猫身上，也闻到这股甜辣味后，他就懂了。

    在阿豪接过钱时，富太太趁机摸了几下他白皙的手背，用指甲在他手心挠了挠。

    阿豪继续保持人畜无害的微笑，装作没看到对面的疯狂眨眼，低头在柜台底下的把手上咔咔摇了几圈，让钱柜“嘣”地弹了出来。

    然后他迅速的把零钱整理好，再将香水和钱一起快速的塞进包装袋，抓着包装袋的一侧递了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好了富太太，请拿好您的香水和找零，期待我们祖娜娜香水铺能再次为您服务。”

    “香水我先不拿了，我还要接着逛街，麻烦你晚上直接送到这个地址吧。”

    富太太说着从钱包中找出了一张卡片和一张绿色纸币。

    “零钱和这个都算是你的跑腿费，辛苦你了哦。”

    偷偷嗅了嗅，甜辣的味道已经消散了。

    阿豪露出了更加由衷的笑容“当然没问题了，慷慨的富太太。”

    随着门口的风铃“叮铃”一声，庞大的女性身躯消失在了街道外。

    阿豪揉了揉都快笑僵了的脸，算上100加币的跑腿费和约50加币的找零，这趟送货上门肯定是值得的。

    ——只要送上门的不是自己。

    阿豪相信自己的鼻子，富太太的小小越界应该到此为止了。

    阿豪一直有个天赋：对于气味有着惊人的敏感性。在成长的过程中，他逐渐意识到了这是一个罕见的，别人都没有的能力。

    他一度觉得家里人鼻子不好，后来才发现是自己鼻子太好。

    身边的人没法像自己一样感受到这丰富的味觉世界，也嗅不出别人身上的情绪味道。

    没错，阿豪甚至可以闻到别人的情感，最常见的是喜悦的甜味，悲伤的苦涩，或是泛着嫉妒的酸味。

    有些情绪气味十分复杂，阿豪分析不出那代表了什么，但常常这些复杂的气味只有特定的人身上才能闻到，所以阿豪有时也能靠气味辨人。

    阿豪大部分时候以自己的“狗鼻子”自豪，不过也有讨厌的时候。

    就像现在——

    阿豪回头打了个喷嚏，忍不住了，店里的香味实在太浓了。

    忍耐，小小香味有什么忍不了的。

    自己远渡重洋，克服重重阻碍，乘坐奥法星门才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为的还不就是学到一点香氛技艺，回家走上人生巅峰吗？

    虽然现在只是在香水店当店员打工，但阿豪相信自己总能抓住机会学他个一招半式。

    就好像上几次去厂里搬货时一样。

    “阿嚏”

    又一个喷嚏，肯定是富太太刚才试香水的时候喷太多了！

    环顾四周，这家香水店铺通体以典雅的白色为主，间歇装饰一些黑色蝴蝶结。店内竖放两排黑木桌，上面摆着可以试用的热门香水款式，四周则放了些白色柜子存货。

    整体优雅的氛围在这座精致的阿加迪城也是不多见的。

    伴随着午后阳光的照耀，阿豪陆陆续续接待了几位客户，不过全都只是稍稍试闻了下就离开了。

    像富太太那样的客户还是很少的。毕竟祖娜娜店里的香水价值不菲，一瓶就能抵得上普通人大半个月的收入了。

    阿豪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摆锤发条钟，快5点了。

    往常店长都会在这个点出现，盘点一下销售情况并在6点准时关门，但是今天店长却不会来了。

    他去总部开会去了，据传总部马上就要发布一个重磅新品香水，估计到时候的阵仗会很大。

    那么，今天的工作就愉快的摸了吧！

    想来店长也无法怪自己，毕竟今天可是成交了足足5瓶香水！

    而且，阿豪也觉得是时候筹划发布自己的【新品】了！

    香水店的工作其实很痛苦，经常需要一站就站一天。

    还要时常面对无理的客人。

    他一直幻想着自己能当老板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可能就在今天！

    因为他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香水！

    阿豪近段时间一直在偷偷使用店铺的仪器制作香水。

    ——没错，这家店铺后面甚至还有个小型的香水调配间，曾经是开放的。

    专门给顾客介绍祖娜娜香水的制备流程。让客户体验到“透明”“安心”之类的感觉，反正只要客户愿意买单，什么都好说。

    不过，因为其他分店出现的“安全事故”，这里也封闭不对外开放了。

    这个小小调配间就成了阿豪的香水制作“窝点”。

    阿豪雀跃着把店门口的【正在营业】牌，翻成了【歇息中】。

    然后他跑到后面被当做仓库的调配间，从隐蔽的角落里拖出了一个藤条箱。

    掀开箱口，其中正躺着几瓶偏长方形的玻璃瓶。

    掏出来一个玻璃瓶，一阵摇晃，瓶中丝绒般的银白细沙在透明液体中缓缓流转，看起来圣洁而典雅。

    “卖相真不错！”

    阿豪兴奋的想亲一下瓶子。

    玻璃瓶中的便是阿豪的新品了，这算是他正式调配的第一瓶香水，暂命名【椰林飘香】。

    其实说是第一瓶也不太恰当，只不过阿豪不想承认之前那些奇怪味道的，或是“抄袭”大牌香水的试验品算是自己的作品。

    但是这瓶【椰林飘香】不一样，它是完全原创，且还能让他鼻子满意的作品。灵感来自一位刚从阳光海滩度假回来的贵妇人。

    阿豪还记得她推门而入的刹那，扑面而来的阳光炙晒味、湿润海风味和新鲜椰子水的味道。所有的气味清晰而干净。就好像她早上还在海滩边度假，下午就回到了阿加迪一样。

    那之后他潜心想复刻这种味道，买了不少昂贵的原材料调试，还在黑市花大价钱进了点“货”，才调出了这几瓶成功的样品。

    如果它卖不出去，那可真是损失巨大，毕竟阿豪之前积攒了大半年的积蓄可全砸里面了。

    想到这里，阿豪就有点患得患失，对自己香水作品到底是否会受市场欢迎而深深担忧。

    他虽然知道自己鼻子好，但也知道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做的香水就一定是“好闻”的。

    甚至，这异于常人的嗅觉反而可能是负担。自己觉得好闻的，兴许别人闻起来觉得臭呢？

    在这种忧虑中，他前几天在香水里面加了料。

    就是那些像星云般旋转的细沙——云母粉。

    云母其实是很便宜而常见的石头，在阿加迪随处可见的纪念品商店里都能找到。

    在最便宜的店里买了点品相不优秀的云母，并细细磨成粉加进了香水瓶中。成本不高，实际效果却相当不错，给这瓶香水的外观加了很多分。

    在祖娜娜店里打了半年工的阿豪深切知道，即使难闻的香水，将它们装在好看的瓶子里，也总有一些不识货的夫人会将它们买回家。

    可惜好看的瓶子是很难买到的，能买到的通常都是淘汰货，或者用剩的空香水瓶，阿豪只能另辟蹊径。

    在众多尝试中，云母粉是最成功的，效果比廉价染色剂要好多了。

    时间不等人，晚上还要去送货。

    阿豪将两瓶新品用店里的材料包装了一下，让它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

    他满意的把包装盒装到背包里。快速脱下工作服，再把店门一锁，准备出发！

    目标是——找一个识货的商人！

    阿豪脑海里闪过一个胡子拉碴的面孔，和他豪爽的笑容。

    他帮阿豪解决了很多原材料上的难题，是个靠谱的家伙。

    额，不过有一个问题。像他这样的人，会懂香水吗？

    一心研发香水，从没想好该怎么推销它的阿豪，挠了挠头，抱着忐忑不安的心，和破旧的背包，走上了阿加迪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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