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3章：在什么样的高度

    “时光倒流，你再一次毁掉了这个世界。哪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听到这话，习通沉默了几秒钟。

    “你似乎对我很熟悉？”

    习通知道自己的过去，但那仅仅是过去的二十多年。

    他不知道自己的上一世、上上一世……

    或许这就是生而为人的局限性，认识世界都是以眼睛为窗口，以心灵为中心。

    所知所想也不过方寸之间，根本触及不到世界的边缘，更别说宇宙的上限。

    “我自然是知道的，而且我一直在关注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光明之下，都在我的感知之中。”

    习通不知道对方是否在说大话，是以既不回答也不发问，更是连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欠奉。

    光明神继续说道：“我一直在寻找地球的平行世界，更是在寻找平行世界中的某个人。”

    习通瞬间想到了时间轴。

    和奥林匹斯神族的圣火一样，天堂正是依靠这个来定位地球平行世界的。

    “她已经消逝了。”

    带着她的执念，追求她的归宿。

    光明神沉默许久，却不是无言。

    “时间轴……时间线也行，这东西不是我创造的，我也从没妄图占有那种存在，还有就是，时间可以倒流一次，就可以两次、三次……”

    光明神顿了一下，用一种古怪的语气喃喃着。

    “谁告诉你时间是笔直向前的？谁告诉你时间是持续不断的？谁告诉你时间是稳固恒定的？”

    习通掌心中核桃缓缓转动，时间之力弥漫升腾、笼罩全身。

    面对光明神，习通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这是一个存在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东西，手中毁灭的世界比自己见过的还多。

    世人对光明神最直观的印象就是——虚伪、阴险。

    这绝不是毫无缘由的。

    所以，光明神说的那番话有多少可信度，他说那番话的用意是什么？

    他之所以耐着心与自己交谈，是因为和善友好，还是因为忌惮自己手中的时间之力？

    习通没有伪装做作。

    他不认为自己方才的心理活动能逃过光明神的感知。

    是以，他单刀直入。

    “我对时间之力还一无所知，对时间轴也不是太了解，能否为我讲解一下？”

    光明神没有拒绝。

    “用你能理解的方式讲述，比如漫画，连续翻动时，画面就会动起来。”

    “假如，世间万物都是类似雕塑的死物，就像纸张上的图案一样，时间之力就是翻阅书籍的那只手。”

    “这只手可以翻的快一点，也可以翻的慢一点，还可以往回翻，看自己感兴趣的画面，更可以把自己讨厌的画面撕掉。”

    “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听到这话，习通心中触动。

    他一直在玩“想知道生命的意义，想真正的活着”的梗，却对生命的意义知之甚少。

    不可否认，光明神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习通在穿梭诸多世界，感受到诸多世界中不同时间流速的时候，已然生出疑惑、不解。

    现在，他豁然开朗。

    过去一直将时间视作了唯一的、联系的、整体的事物或力量，却从没想过时间可以是多重的、割裂的、分散的。

    同样用漫画书的方式做比喻。

    一个世界就是一页纸，诸天万界就是不同的纸张。

    这些或大或小、或厚或薄、或绚丽或苍白的纸张以特殊的方式联系起来，形成一个个小集体，无数个小集体又形成一个大集体，最终串联成一个整体。

    习通心中不由想起僧道手中的念珠，以及普通人把玩的手串。

    那不断捻动的珠子，不正是时间的流动么，捻动珠子的手不正是所谓的“时间之力”吗。

    至少，对珠子而言是的。

    时间究竟是什么？

    它可以是任意一种存在，任意一种事物，任意一种能量。

    只要它拥有至高无上的等级序列，碾压一切的力量强度。

    习通抬头，定定的看着光明神。

    “所以，时间到底是什么？”

    光明神不答。

    习通又问道：“那么，光阴是什么？”

    光明神继续不答，不过不再是思考怎么回答，而是思考要不要回答。

    “你既然知道了，那么按照惯例，这一回我又没机会了。”

    无量光仿佛回溯般逆转回去，光明神所有的存在痕迹也都迅速变淡，所有的物质存在、能量存在，乃至精神存在中一切关于他的痕迹都迅速消失、抹去。

    唯有习通，因为时间之力的缭绕、包裹，留下了一丝他的存在。

    看到这一幕，习通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光明神即便不是忌惮时间之力，至少也是对时间之力束手无策。

    他深刻了解时间之力的威力，所以在面对时间之力时，他明智的选择了放弃。

    因为那样做毫无意义。

    最后一丝光芒消失，但光明神的声音留了下来。

    “时光倒流，你再一次毁掉了这个世界。哪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下次，我一定会成功的。”

    习通不语。

    仔细咀嚼着光明神的话语，一字一句，包括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的语气、表情等。

    光明神对自己很熟悉。

    光明神似乎一直在见证自己的所作所为。

    光明神并不看好自己，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看好。

    想到诸天万界体系，习通本以为自己做得够好了，够不错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可是光明神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或者说毫不在乎。

    就像他全身而退时的干脆利落。

    他争的利益得失已经不是金钱、土地、资源、人口。

    而是某种习通无法理解的事物。

    他争的也不是一口气，一时之气，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无休止的等待机会。

    仿佛……

    他一定能等到。

    似乎……

    他已经胜券在握。

    虽然不承认，但是与光明神面对面的感觉就像是和马财神玩一块钱的斗地主。

    输赢对马财神而言已经无关痛痒，无足轻重，甚至输钱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挣钱的速度。

    但是对习通而言这就是今天的烟钱、饭钱、充起点币的钱。

    想到这里，习通不禁仰头向天。

    光明神，究竟处在什么样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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