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辞行

    “礼貌？可不是对你这种废物讲的，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来替别人出头。”沐风说罢就伸手去抓沐垚。

    刚才心中的郁闷之气，瞬间涌上来，只想在这沐垚身上发泄一番，当然现在他不用什么炼体修为，只是普普通通的拳头，就落在沐垚腹部，哇的一声就倒退出去，咳嗽之声不断，自从沐垚修为跌落后，也数不清的与人交手，自己的不甘，还有别人的挑衅。

    总之无数次被人打倒，到后来渐渐地也没什么人去找他麻烦了，因为他的修为已经跌倒跌无可跌的地步了。就连身体都一副病泱泱的样子，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近些日子他也不在人前出现了，在自己的房间终日与书籍药草为伴。

    你还别说，在知识与医学方面倒是有很大的增长。今天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想看看沐子明的比试。前面还好，到了后来看到沐风毫不留情的样子，心中生气了，沐子明在沐家没什么根基，不敢说什么只能暗自努力变强再来讨回耻辱。

    但他却不这么想，至少还有家主之子这么个身份。他也没想到一段日子不见家族里的这些年轻子弟都已经嚣张到这种程度了。他更想不到的是因为家住这个位子他们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来。

    武者们再知道沐垚的情况之后，与之打斗，都是收敛气息用普通的拳头，因为这样更能显得，沐垚的废物。

    沐风这一拳下去，看似很普通，打在别人身上估计也没什么，最多吃痛一下，打在身体孱弱的沐垚身上却是要了他半条命一般，就连沐风都有点吃惊，还以为自己下手过重，打死了他可就难办了，再怎么说也是家主之子，虽然废物，但也罪过不小啊。

    “不会这就爬不起来了吧，记得之前还能挨个三招五招的，现在一下都接不住啦？”

    “废物就别学人家强出头，真是扫兴，还不滚回去，找点药，看看还能不能续上命，哈哈哈哈”接着就是众人的冷漠的嘲笑。

    沐垚也很郁闷，怎么可能身体衰弱致此，还以为至少可以抵挡一二，完全对自己的身体无法理解，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的不停地衰弱呢？不只是他不理解，整个兰陵地界甚至更远的能人异士也都不明白，但也不能怪他们，这种罕见体质岂是这偏僻之地能够识得的。

    等沐垚缓过神来众人已经散去，炼体的炼体，切磋的切磋，完全没把他当回事，他艰难地站起身来，眼中却泛着坚毅之色。一步步跌跌撞撞回到自己房间，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惊动家族高层，甚至习以为常，整个大陆都是尚武风气，强者为尊，长辈也不会插手晚辈们的小小争斗。就连沐垚也已经习以为常。只能默默自己承受。因为他的事情父亲等一众亲人，也是能用的招都用，能散的财都散出去了。但日子总要继续不是。虽然无奈，但也只能负重前行啊。

    沐垚回到房间，找出一些疗伤草药，自顾自的熬制起来。好在所需药材都有备用，而且药方也早已熟记。其实也有疗效更好的，药液，甚至是丹药，但相对价格更高，甚至可遇不可求。只能退而求其次。虽然是家主之子，但家族产业，也不是能够随随便便能使用的，多数是用来培养家族优秀子弟，还有为家族做出杰出贡献的人奖励而存在的。

    能够草药不断也是这个家主最大的努力了，甚至一些草药都是沐垚自己去采摘回来的。对于这个懂事的孩子，家主也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窗外默默叹气注视。一股无力之感涌上心头啊。整个人也衰老不少，四十来岁的年纪，却两鬓斑白了。按理说以他筑基六重天在整个兰陵城也算首屈一指的战力了，年轻时也是各族青年的偶像。可惜世事无常，妻子在生下沐垚时就难产而亡，伤心欲绝之下，已经疲惫不堪。后来随着孩子慢慢长大，还开心了几年，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第二天清晨，当沐子明听到了昨日之事，就急急忙忙来到沐风这边，急忙开口道：“沐垚，你怎么样了，你怎么这么傻啊？我皮糙肉厚的挨一两下没什么的，你怎么这么冲动呢，看到你这样，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

    沐垚挤出个苦涩的微笑，“别提了，我自己在房间闷得慌，想去看看你修为如何了，哪知道看到他们那副嘴脸，气不打一处来啊，呵呵，更没想到，我这样子，那么久的身体，没变好转不说，竟然连普普通通的一拳之力都接不住啦，呵呵，看来是日子要到头喽哈哈。”

    “别胡说，你会好起来的，我听说东边的魔兽山脉里面有很多灵芝灵草，对你肯定有用，等我伤好了就过去看看。”

    “你可千万别去，那个地方可不是你能去的。就你现在的修为还没有进去呢，就折在外面了。这点伤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我父亲又给我找了很多灵药，你看喝完之后我不是好多了么，咳咳咳咳咳。”

    “没事，这是意外，有点激动而已，呵呵，”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好了，我有自知之明。”

    “那就好千万别头脑发热，就只知道胡乱冲啊，在沐家好好修炼，等以后修炼有成，发达之后我还指望你这颗大树靠着呢，你看我现在这个废物模样，也只能在你这棵大树下乘凉了。”

    “你不是废物，但以后我罩着你那是肯定没问题啊，哈哈哈”

    ..........

    两人你来我往的聊了很久。

    整个沐家，也只有他们两个才能聊得来，包括下人在内对这个家主之子，都只是表面应承背地里不知道说什么坏话呢。

    两日间，沐垚和沐子明，两人都已经复原。

    第三日晚间，沐垚来到他父亲的书房，站在他面前，看着这个面容憔悴的父亲，心里是五味杂陈，但却在其眼神中看到了慈爱。然后开口道：“父亲，垚儿有话对你说。”

    “垚儿啊，有什么事么？身体好些了么？”其实前几天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却无能为力，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能帮一时，可救不了一世啊。它心中充满无奈。

    此时沐垚扑通一下双膝跪地道：“父亲，我是向你辞行的。我准备去那个地方，不管此去有何凶险，都要尽力一试。”

    沐云天立刻就明白了，愣愣的看着沐垚，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么？心中是怅然若失。眼眶微红。顿时有种心照不宣的感觉。

    “你都决定好了么？这一去可是艰险万分，生死难料啊。”

    “父亲请恕孩儿不孝，不能侍奉您左右，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孩儿命运如此，我有诸多不甘，孩儿心中不屈，纵然只有一线生机，也要搏上一搏，即使失败了，也再无遗憾了。”

    听到沐垚的话，沐云天也是心头震撼，看到沐垚眼中坚毅之色。知道自己孩子那倔强的性格。平时都是唯唯诺诺的，不管别人看法，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还是难以掩盖骨子中的孤傲志气。

    “好，为父答应你，你有什么要准备的么？”

    “也没什么要准备的，我自己已经准备了不少东西。父亲明天找个理由把子明支开，我怕他跟我一起去，然后给我的离开也编一个理由就行了。这一去，也不知能否再回来，就先请父亲恕孩儿不孝了。”说完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纵然有千言万语，万般不舍与无奈，也再没有开口了。然后起身就出去了，眼中泪水哗哗流出。沐云天的眼眶也终于绷不住泪珠流了两行泪痕在脸上。

    他心里清楚，沐垚要去的就是魔兽山脉。说是寻生机，实际与送死无异。之所以准许，因为沐垚身体已经到了无法维持的边缘。即使在家里，也不过几月之命。

    沐云天知道，沐垚心里也清楚，尤其是这次受伤之后。更是清晰的感觉到生命的流逝。当沐子明提到魔兽山脉的时候，他心里也正盘算此事。

    病重的这几年间，曾数次听到有些能人异士提到这魔兽山脉中有各种奇珍异宝，说不定有奇效，一直以来，沐云天，也在想方设法的组织人员进入探索。但也只能在其边缘搜寻，运气好时也能找到一些灵草灵芝，效果也的确强于一般药物。

    但也只可接燃眉之急。稍微进入内部一点就会损失严重，强如他自己也是难以进入。几次都损失不小，家族也渐渐反对声不绝于耳，故此不能深入。

    这次沐垚的主动提出，虽然令他感到震惊，但随即也就释然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什么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呢？躺在床上被病魔折磨而死？还是在重重危险中寻找一丝生机或埋骨途中？很显然沐垚选择了后者。沐云天也只能支持他的决定，此时他只恨自己太过无能。

    拜别父亲之后，沐垚又去拜别了自己的母亲灵位，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总感觉自己亏欠母亲的比父亲还多，至少是知道母亲的死跟自己有着关系。但他不知道的是因为自己体质的问题，他的母亲牺牲的可不是一条性命这么简单。

    夜深人静，明月当空，真是个不错的天气，沐垚选择在夜间离开，一个人从侧门，背着准备好的行囊，面色蜡黄，站在府邸外面最后的回望一眼，最后手握拳头，眼中坚毅之色闪动，转身朝着东方而去，那是魔兽山脉最近的方向，阁楼上只有沐云天在远远地注视着，直到沐垚消失在长街之上，才黯然叹了口气。神态似乎又衰老几岁，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一声鸡鸣响起，平平凡凡的一天又开始了，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沐子明被派往附近据点采集矿产并运回来，也是普普通通的安排，一切都是平静如常，几乎没有人发现有什么变化。

    直到几天后沐子明完成任务回来，才发现沐垚不在了，去问了许多人都不知道，直到最后木云天才说出实情，说是有一个游方医者，听闻沐垚病症奇特，带着他寻医问药去了。

    而且那医者修为不低，也有筑基境，所以没有打扰到任何人只有家主知晓。众人这才知晓，子明也才安心，也暗自发誓一定要变强，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沐垚这几天跌跌撞撞的赶路，戴了斗笠，换了朴素衣衫，本来就深居浅出的他，几乎很少有人认识，一路之上，步行一段，再坐个马车，然后在坐牛车，翻山越岭，餐风露宿，身体勉强支撑。

    终于在十多日后来到了魔兽山脉附近。为了安全在这山脉附近都有一些缓冲地带，平时也很少有人进入，只有少数探险队伍，佣兵组织，商队才会在这一带出没，有的为宝物，有的为佣金，有的则是为节省时间缩短路程。当然还有些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到了山脚下不久，也没迟疑径直朝着魔兽山脉走去。就在此时，一道苍老却浑厚的声音传来。“哎~~，年轻人，不能往里去了啊！里面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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