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新官上任-查账

    今天是李炀到户房上任的第一天，本来心情还算不错，但听龙川这么一说李炀确不乏有些失落，他怎么也没想到户房领班竟会是无品无级，而让他更郁闷的则是孙大人还向他承诺，只要他执掌户房十年就保举他接任台州知府，这饼让孙大人画的好几年都消化不了

    李炀那是一个有远大理想有志向的人，他之所以同意接任户房，是打算干一番轰轰烈烈名垂青史的事业，博取一身功名来光大李氏一族的门楣，要说一点私心没有那是存牌扯淡，为官一任要么图名要么图利，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的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要是换了平时李炀一顿起码能喝二斤白酒，可今天他只喝了一碗，顶多也就四左右他就有点喝不动了，拿起酒碗一闻酒味肚子里就往上直反，整个人也跟着一起打了一个冷战，于是他朝龙川挥了下手：三哥不行我有点喝不动了

    龙川：怎么让我说的上火了

    李炀：没有-刚才喝的太急有点上头了

    龙川：那你慢点喝多吃菜，想吃你就跟伙计说

    李炀：三哥不瞒你说，户房的差事我是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现在一想起这事我就脑袋疼

    龙川：我就知道你小子头一天上任肯定犯难了，要不我今天也不会去府衙拜会孙大人，来咱两兄弟两走一个，三哥来给你指条明路

    李炀：还请三哥赐教

    说着二人便拿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接着龙川擦了擦嘴：老七户房是管钱-管粮的，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你不妨就从钱-粮下手，你刚接手户房银库里有多少税银，官仓中有多少官粮你可得整清楚了，若有差池那不得唯你是问啊

    龙川的话让李炀瞬间茅塞顿开，于是他拿起酒碗敬了龙川一杯酒：多谢三哥提点，明天我就让户房的吏员们，把府库税银和官粮得账目重新核对一下

    龙川：嗯如此最好，但这事你也别操之过急，先和户房的吏员们熟悉几天搞好关系，另外孙大人那边你也得通通风

    李炀双眉一邹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随后他拿起酒碗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龙川见状便问他：老七主意我都给你出了，那你怎么还唉声叹气的啊

    李炀：三哥在阿兰县我遇到什么难事，兄弟们多少都能帮衬一下出出主意什么的，可在户房就我老哥一个，我这心头空空唠唠的有点没底啊

    龙川一听便笑了起来：老七我看你小子就是指使人-指使人惯了，说来也巧我有一位远房亲戚家的表弟，正好在户房当差没准他能帮上你一些忙，等回去了我跟他打了招呼你也好有个照应

    李炀连忙拱手事宜：三哥这你可是帮了兄弟一个大忙啊

    龙川将手一挥：这回你小子能好好陪我喝几杯了吧

    李炀：太能了，三哥今天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好-痛快”

    两人在酒桌上你一句我一句转眼就聊到了天黑，在一看酒桌上摆着8个半斤装的酒坛，算下来一个人喝了能有二斤白酒，今天这顿酒两人算是喝到位了，李炀一起身就感觉身子一倾好悬没摔了，等龙川起身的时候也是如此，好在李炀一把将他给扶住了

    两人刚一出酒馆随行的车夫便快步迎了上来，他伸手扶住我的胳膊：少爷当心别着急咱慢点走

    李炀：老王没事，今天高兴跟三哥多喝了几杯，对了你吃没吃呢

    “吃了”

    李炀：吃的啥啊，老王你可别糊弄自己啊，身体可是自己的得爱惜

    车夫：少爷蒙您惦记，我刚才在街那边喝了一碗肉汤吃了三个包子，我还特意让店家给我多加了点肉

    李炀：对吃就吃好别怕花钱，等回去饭钱我让老二支给你

    车夫：少爷来的时候二少爷已经把饭钱给我了，一天两顿一顿 二十五文钱

    李炀：二十五文钱能吃饱吗

    车夫：能而且吃的还不错呢

    李炀：能吃好就行，要不是不够你就跟我说

    车夫：少爷时候不早了，您看是不是该启程回阿兰县了

    李炀：老王州府衙门在城里给我安排了一个住处，今晚我就回去了你替我给家里带个话

    车夫：少爷那我先把你和龙将军送过去吧

    龙川：老七前面没多远就到了，我就不坐车了你也别坐了，陪我溜达一会儿透透气顺便散散酒劲

    李炀一听也行那我陪你溜达一会儿吧，正好刚完酒我也有点迷糊，别说外面这小风一吹还挺得劲的，于是他搀扶龙川让车夫先行回去，随后二人便在街面摇摇晃晃的溜达起来，老王一看这两人都喝成这样了，把他两仍在这万一要是有什么闪失，自己也无法跟主家交代，老王只好赶着马车静静的跟在二人身后

    走着走着便传来一阵女子的挑逗声“大爷上来坐会儿啊，让小女子们在陪几位爷喝几杯”龙川一听整个人瞬间一下就精神了，李炀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一看，一群花枝招展穿着艳丽服饰的女子，正趴在二楼的窗户上含情脉脉得看着兄弟两“两位爷别看了快点上来啊”

    其中一位女子用花扇遮住自己的嘴，露出一副羞涩的笑容和拿人得眼神，还没等李炀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楼上就有一位眉清目秀女子朝他招手“这位客官长得可真俊啊，上来陪姐姐聊一会儿，姐姐我请你喝酒赏月共度良宵怎么样-呵呵”面对陌生女子的挑逗

    李炀白净的小脸瞬间便红了起来，在一看门前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怡春阁”怡春阁那不就是台州城里出了名的妓院吗，龙川拽着李炀的胳膊就要往怡春阁里进“走老七三哥带你找点乐子去”这一句话可把李炀给吓坏了，酒劲被吓的瞬间就醒了一半

    他就觉着一阵寒风从后脊椎骨冒了出去，随后脑海里浮现出衡燕与宋诗婷，目露凶光-手持藤条责罚自己的场面，于是他使劲混身的力气愣是将龙川给拉了回来，龙川心有不甘的挣扎了几次，但都被我给强行拽了回来，气的龙川将双手往身后一背看着我直摇脑袋“亏你还是个书生-一点风趣都不懂”

    李炀：三哥就算在给我个胆我也不敢来这种地方啊，要是被我那两位夫人知道了，那她们可绕不了我啊，还望三哥体谅一下兄弟的苦衷

    龙川白了我一眼：瞧你那点出息，老爷们怕媳妇能成什么大事啊

    李炀：三哥你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的厉害啊，就我这身功夫那都是我媳妇教的

    龙川：大老爷们让娘们给制住了那还得了，改天我抽空教你一些拳脚上的功夫，省得你小子在家受气

    李炀：那有劳三哥了

    被李炀这么一忽悠，龙川总算是打消了到妓院去找乐子的念头，沿着街道又往前走了500米左右，龙川带我拐进了左侧的胡同，顺着胡同走到头就是洲府衙门给我提供的住处，等把门锁打开之后将两扇大门往里一推，二人便一起迈进了宅院

    宅院虽然不大但确有着一股朴实无华的气息，院子里铺着青一色的方砖，在院子中间还摆着一口灰色的大水缸，应该是防范火灾用的，整座宅院的布局为凹字形，正对着的是主房而在两侧得则是左右厢房，宅院正如孙大人所说的那样能住十来个人

    府衙还为我置办好了家具和一些日常用品，小来小去的就得我自己置办了，偌大的宅院只有自己居住不免有些冷清，龙川走后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门栓插上，家里能上的锁几乎被他挨个锁了遍，李炀今年虽然已经28岁了但他还跟小孩一样怕黑，他往床上一躺便开始想念两位夫人

    而在李家庄园李炀居住的房屋中，宋诗婷和衡燕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与美酒，今天是相公到台州城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得好好庆祝一下，可天都黑了李炀确还是迟迟未归，饭菜都已经反复热了好几遍了，等的姐妹两肚子都开始咕咕直叫了

    衡燕邹着眉头：妹妹算了不等他了咱两先吃

    宋诗婷：姐姐要不咱们在等一会儿吧，没准夫君他马上就回来了

    衡燕：妹妹那咱两在等一炷香，要是他还不回来咱两就吃

    宋诗婷微微点了点头，很快一炷香的时间便过去了，可李炀确还是没有回来，姐妹两也不在等待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姐妹两甚至还喝起了酒，等宋诗婷和衡燕吃完就把桌子收拾了，只给李炀留了一碗冷饭和一盘剩菜，这就是对他不按时回家的惩戒

    又过了一阵姜宇将车夫老王领到李炀在庄园的住处，由于夏天天热房门都是敞开着的，屋里屋都能将对方看得清清楚楚，老王毕恭毕敬的站在院子里朝宋诗婷和衡燕鞠礼：二位少夫人-府衙在城里为少爷准备一处宅院，少爷让我给您二位带个话说他今晚不回来住了

    宋诗婷：我和姐姐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就当老王转身准备离开时，衡燕确叫住了他“老王你先等一下我有点事要问你”随后她便来到屋外，老王赶紧把头往低下将目光看向地面“少夫人您请说”

    衡燕：老王你把头抬起来

    当老王将目光看向衡燕时竟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此时的衡燕正目露凶光恶狠狠得盯着她，眼神异常的犀利让人不寒而栗，在李家庄园衡燕在枫树寨为匪的事那是人尽皆知，也都知道这位少夫人曾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嫁到李家之后衡燕虽然端庄贤淑-举指大方

    但多年为匪-打家劫舍，所形成的那股煞气确丝毫没有消散，此时的老王也不知是怎么了，自己的双腿敬莫名其妙得抖了起来，冷汗也随之从额头和脸颊冒了出来，就连心跳也跟着加快了

    衡燕：老王你老实说，相公他在城里都跟什么人接触了

    老王：回少夫人，少爷散值后刚一出府衙就遇到了龙将军，本来龙将军是准备带少爷去城里那处宅院的，途中碰到一个酒馆龙将军便请少爷进去喝了几杯，少爷喝多了明天还得到府衙上值，往返路途太过劳累就让我回来给二位少夫人带个话

    衡燕：那他喝完酒就没跟龙川去什么别的地方

    此时老王的心里边可真是五味杂全，一边是主家少爷，一边主家是少夫人，这两位他谁都不敢得罪，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王：回少夫人-离开酒馆之后龙将军便带少爷去了那处宅院

    衡燕朝老王走过去了两步：老王你可别替相公敷衍我啊，要是被知道了就算相公在这也保不了你

    老王：少夫人您的威名在这庄园上下谁人不知，就算我的胆子再大也敢蒙您二位啊

    衡燕：那我问你，相公和龙将军喝完酒有没有去妓院，或是找风尘女子到家中赴宴啊

    老王思索了一番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少爷从始至终都没有进那间妓院：少夫人回去的时候，少爷和龙将军在途中路过一间妓院，楼上的姑娘们也挑逗少爷和龙将军进去喝几杯，龙将军想拉着少爷进去找点乐子，但被少爷给愣拉了回来，等龙将军和少爷到达宅院之后，我就驾车回来了

    衡燕：老王明天你带我到城里去认认路

    老王：是少夫人，少夫人要是您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衡燕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钱袋，随手就朝老王递了过去：老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有数

    老王见状赶紧上前伸出双手将钱袋接过：少夫人您什么都没问，我也什么都没说

    衡燕将手往外轻轻一挥：老王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欣然离去，回到房间里衡燕便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衣服-被乎-胭脂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翻出来一大堆，这把宋诗婷看的是一愣一愣得“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啊”

    衡燕：妹妹明天我就到城里去看着相公，这男人要是在外面放任不管，时间长了可变就野了，保不齐哪天就娶个三房回来

    宋诗婷：姐姐不至于吧，夫君他可不是一个爱沾花惹草的人

    衡燕：妹妹在家有咱两看着，他不敢耍那些花花肠子，这要是不在身边看着点他就得反扬着

    就这样姐妹一起翻箱倒柜倒腾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衡燕便带着一车行礼赶往台州城，辰时一到李炀还和昨天一样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发呆，看着眼前这些吏员们在那各忙各的，他不仅感叹-哎又是装傻充愣的一天，申时一到大伙也该下班了，漫长的一天总算是熬过去了

    李炀还想着今天该找谁喝点呢，这个点回去就我一个人也太没意思了，可李炀刚一出衙门就看见衡燕正在门口等着他呢，得了这回哪也去了只能乖乖回家了，接下来的几天衡燕是上午送李炀上班，下午时辰一到她就去府衙把李炀接回来，要是李炀想喝酒了也只能跟她喝

    一个星期之后李炀也适应了户房的差事，跟户房的吏员们彼此也都熟悉，为了能让李炀在户房站稳脚跟，龙川还向他引荐了一位娘家兄弟-陶桀，此人也是一个秀才年纪比我小一岁27，面相清秀言行举止都流露着一股书生气，头一次见面还没等龙川介绍，他就一口一个哥的叫着很有礼貌

    陶桀是个能说会道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与其接触几次两人还挺聊得还不错，李炀也挺喜欢这位小兄弟的，陶桀不仅精通政务-税务还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和想法，在他的帮助下李炀拉拢了5位和他关系得同僚，至此李炀在户房当中也有了自己的班底

    见时机已经成熟，这一天上值李炀便把诸位同僚全都叫了过来，他让在场的吏员们从新核对台州府近5年来得账目，谁的账目糊弄或是出了披露，那以后出了问题就由谁来承担，大伙也别有顾虑我就是要一个真实的账目，后续的你们不用担心会想办法解决

    这时一员小吏站了出来：李班头您到任之前，周班头就带我们把户房的账目都核对过了

    李炀：那就劳大伙在核对一遍，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小吏：李班头近5年来的账目得有将近三百多本，重新核对少则五六天多则十几天，那户房平日里的差事可就没法办了

    李炀：怎么没法办了呢，把人分两波一波正常办差一波核对账目不就完了吗

    那名小吏刚想说话，就被张文拉了回去随后他朝前走了两步：李班头其实完全有没这个必要，上一次周班头带我们核对账目也就10天前的事，账目方面您有什么想知道或是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李炀：张兄户房执掌的是一府钱粮，府库中要是少了一两银子或是少了一旦粮食，不光是我诸位也一样脱不了干系，还劳张兄您费心带大伙在核对一次台州府近5年的账目，要不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踏实

    此时的张文也比刚才严肃了一些：李班头核对完的账目现已封存，您要是真想查账得有知府大人的手谕才行，只要您能请来知府大人的手谕，我和诸位同僚立马核对账目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在户房能拍板的人只有李炀，他要是执意核对账目那谁也阻止不了，可让李炀没想到的是张文竟然这件事推到孙大人那了，要想核对账目就只能去请孙大人的手谕了，这头一次主持工作要是掉链子了，那以后的活也没法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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