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左御史于天路率御前司一行30人日夜兼程赶到了宁波府，按说到了宁波府以后他应该先去拜会一下宁波府的主事官员，让宁波府派人协助御前司展开相关工作，但这次御前司要查的案子非比寻常其结果将会影响几万人得性命，就连地方主政大员都以牵扯在了其中

    御前司这次到宁波府来查案是受大将军雷骑所托，大将军雷骑在信上提过蛮姜叛军血洗象山县时有一名士兵侥幸逃了出来现在宁波大营养伤，象山县县令与奸商勾结欺逼迫压百姓是否属实他是唯一人证，为了不打草惊蛇于天路一到宁波府他谁没有惊动，而是率领御前司一路纵马飞奔直接来到了宁波大营

    于天路身穿一件红色官袍胸前绣有一只云钑鹤 ，而御前司的人各个都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穿丝绸罩面甲，大营外的守卫们一看到些人瞬间就愣了神，按浙国官制九到七品官着绿色官袍-六品至四品着蓝色官袍-三品至一品着红色官袍，而地方知府多为五品主政多年有一定功绩的会升任四品知府，台州知府孙元武就是一位四品知府

    御前铁卫下马以后从腰间掏出一个金制令牌往守卫眼前一亮：御前司左御史于天路大人奉命查案，带我们去见大营主事将领

    守卫往令牌上看了一眼，令牌上镶嵌着两颗珍珠四周有一圈云纹中间刻有一个凸起的御字，三品大员跟御前司的阵仗让守卫不敢有一丝怠慢：大人小人这就带您去

    这名守卫交代另一名守卫“快去跟将军通报一声”随后他朝于天路一行人往兵营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人您请跟我来

    进入宁波大营以后于天路一行人走了顶多也就200米，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浑身穿着铁甲的人朝他们跑了过来，离近后他气喘吁吁的朝于天路鞠礼：宁波安平校尉严桐拜见大人

    于天路摆了摆手：严将军不必多礼，本官乃御前司左御史于天路

    严桐恭敬的问了一嘴：不知大人到宁波大营有何要事

    于天路：本官问你昌卫国起兵作乱，是不是从象山县逃回来一名受伤的士兵在你这养伤

    严桐想了一下：回大人是有这么个人

    于天路：带我们去见他

    这让严桐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一个受伤的士兵怎么会让御前司这么大得阵仗还惊动了三品大员，虽然心里面有些疑惑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大人先请诸位随我移驾到营帐歇息片刻，待末将命人去将那名士兵带过来

    于天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等到了营帐以后严桐邀于天路一行人先坐到椅子上休息，随后他命人去将那名受伤的士兵带过来，而严桐则亲自给于天路一干人等到了一杯茶，于天路见状单手抓住衣袖将手放于杯边以示礼节

    没过多久就有两名士兵，搀扶进来一个头和胳膊上都缠着布条的伤兵

    严桐：大人这就是您要找的人

    于天路一看这名伤兵岁数不大能有个二十三四岁左右，身形不仅瘦弱脸色还也有一些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严将军把这位受伤的士兵交给御前司本官有些事想要跟他了解

    严桐：大人下官这就让人给您准给一个营帐，有什么事您在那问就行

    于天路：不必这个人我会带回御前司

    严桐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在那支支吾吾:大人这-这

    于天路：怎么你想阻碍御前司查案

    严桐被吓的脸色撒白赶紧做出解释：下官不敢-只是不知这名士兵因何事劳御前司亲临

    于天路一脸的严肃：严将军御前司行事不该问的别问

    随后他将目光看向身后的御前铁卫：还愣着干什么把人带走

    “是大人”御前铁卫应了一声后便上前从士兵手中扶过那名伤兵，就当于天路等人要离开时严桐突然挡在了前面：大人昌卫国起兵象山县官员被贼众屠戮殆尽，这位兄弟是因伤势过重陷入昏迷才侥幸逃过一劫，这也是人之常情末将恳请大人从轻发落

    听严桐这么一说于天路便知道了他的心思，他是以为御前司这次到宁波大营是来是抓逃兵的，按军规凡临阵脱逃者那是要被砍脑袋的，于天路微微一笑跟他简单解释了一下：看来严将军也是一位爱兵如子的人啊，本官只是想跟他了解一些事过几天他就回来了，至于什么事你就别打听了

    听于天路这么一说严桐算是放心了：那你就跟大人去一趟吧

    于天路临走时还特意当着严桐的面安慰那名士兵：你不必害怕本官就是问你一些事，等问完了你就可以回来了

    严桐双手抱拳：下官恭送大人

    离开大营后于天路率御前司一行人来到了洲府衙门，当于天路见到宁波府同知-蒙全便向他表明了此番来意“这次御前司到宁波府是想了解一下象山县田地明细收支和人事卷宗”蒙全得知后也十分的配合让人带御前司到户房去查找关于象山县得文录，没过多久就有8名御前铁卫回来复命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摞文录

    这时随行而来的一员小吏：大人这些文录是象山县十年之内的田地明细收支和人事卷宗，要是不够卑职在回户房去找

    于天路朝几个人看了一眼：到也用不了那么多，你把这一任县令为官期间的文录找出来便可

    “是大人”

    经这名小吏一番筛选原本8个人捧着的文录现在只剩下了一个人，于天路便向蒙全在宁波府衙门里借了一间宅院，御前铁卫轮班在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于天路打算先了解一下象山县的情况，便让随行而来的人跟那名士兵先到偏房休息，毕竟日夜兼程又忙乎了一天搁谁也吃不消，而于天路则在书房给自己沏了一壶茶，桌子上的文录被分为三类象山县可耕田地薄-税收支出薄-官吏名册

    于天路打量了一眼他想先了解一下象山县县令，于是他便伸手拿起了那本官吏名册，打开一看官吏什么时候到任什么时候走的，从何而来又调往何处这上面都记得明明白白，很快他就找到了这一任象山县县令的相关文录，这一任县令名叫谭能是星元1519年4月由太和寺上卿苗文康举荐到象山为官的，今年是星元1525年那这个谭能已经在象山县当了六年县令

    随后他又拿起了可耕田地薄，翻到了星元1518年也就是谭能到任的前一年，薄上记载象山县有人口113821可耕田地83241亩，这让于天路不仅感叹昌卫国的百姓人均也就半亩多地，一亩地产粮在3-4百斤左右半亩地一年挺多也就能收2百斤粮食，这连最基本的口粮都不够他能想象得到蛮姜人生活有多么穷苦

    1519年人口和田地照上一年没有什么变化，到了1520年人口有些下降112434人田地78241亩，而1521年人口下降到111518人田地71000亩，这之后每年人口和可耕田地都在逐步减少，直到星元1525年人口下降到108764人田地33000亩，看到这个于天路已是双眉紧皱面色铁青

    紧接着他又拿起税收支出账薄，之前象山县每年缴粮在3万担左右可到了1524年只有13200担，缴纳银两至谭能到任后每年都逐步上涨从之前的1万5千两涨到了38750两，而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来自商税，通过这些文录卷宗让于天路对象山县有了一定了解

    到了晚上于天路让人把那名士兵带了过来，而那名士兵一看到于天路和御前铁卫神色便得有些飘忽不定浑身也跟着颤抖起来，于天路摆出一副和蔼的模样朝他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坐到椅子上，随后拿起茶壶给那位士兵倒了杯水：你不必紧张本官只是问你些事，把你知道的如实告诉本官即可

    “是大人”

    于天路：你在军中为何职

    士兵：小人象山县城门守卫

    于天路：那你知不知道昌卫国为何起兵作乱

    士兵：大人小人不知

    于天路：本官听闻昌卫国此番起兵，乃是因象山县县令勾结奸商欺压百姓所致对此你知道多少

    士兵朝于天路瞄了一眼眼睛嘀哩咕噜乱转：大人小人不知

    于天路表情一下严肃起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觉得本官好糊弄啊

    士兵被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大人小人不敢

    这时一旁的御前铁卫对于天路说道：大人属下觉得这个人不对他用刑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而另一名御前铁卫：大人请您准许，属下去将他的家人请到府衙来

    于天路：那这件事就交给二位去办吧，至于你们使用什么手段本官不过问

    “是大人”

    两名御前铁卫动作比较粗鲁拉着那名士兵便往外走，士兵被吓的当场尿了裤子一头跪在地上：大人我说，大人所说之事小人只是有些耳闻

    于天路：那你给本官说说你都有那些耳闻啊

    于天路示意御前铁卫把他说的话记录下来

    士兵：昌卫国起兵之前成有一对蛮姜父子到集市来卖虎皮，这对父子因价钱和商铺伙计起了争执，后来伙计连同家丁把这对父子给打死了将那张虎皮占为己有，后来蛮姜人到县衙讨要说法但都被抓了起来，这件事在象山县闹得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守城的时候闲来无事就有人在私下议论，行凶之人未遭捕拿返到把讨要说法的人给抓进去了这叫什么事啊-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这位县令和县里这些商人早就勾搭到了一块，大人这些就是小人无意中听到的

    于天路:那你还有其它耳闻吗

    士兵摇了摇头:大人小人知道得只有这些

    于天路:宁波府估计你是呆不了了，本官赠你一些钱财带家眷到别处安家去吧

    士兵也不是不知好懒的人，看出于天路担心他的安危便寻思了一会儿:大人您不必担心小人的安危，小人的家兄和不少宗亲都在宁波大营为军，他们可以保护小人的周全

    于天路:那你回去若是有人问起你该怎么说啊

    士兵:小人就说大人是来查叛军恶行的

    于天路放声大笑:好就这么说，你在这份供词上写上名字按上手印几可以走了

    士兵看了一遍供词确认无误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将手印按上:大人那小人可以回去了吗

    “嗯你走吧这没你的事了”

    士兵走了以后于天路让人去把蒙全请了过来，蒙全一看到于天路便拱手鞠礼：不知大人召下官来所为何事

    于天路示意蒙全做到椅字上：蒙大人象山县县令谭能你了解多少

    蒙全：大人下官除公事外和他没有什么交集素无往来

    于天路：蒙大人贵为宁波主官而谭能是你的下属，就算关系不洽也不至于素无往来吧

    蒙全：大人实话跟您说吧，这个谭能是国都派下来的一任县令，仗着国都有人跟本不把这些地方上的同僚放在眼里

    于天路：哦这样啊

    蒙全：大人要是您想了解谭能，不妨去问宁波先锋公孙豹他和谭能的关系最好

    于天路：蒙大人您在宁波府主政几年了

    蒙全掐指一算：有五年了

    于天路：那这些年有没有蛮姜人到宁波府告状申冤啊

    蒙全摇了摇头：大人从未有过

    于天路：蒙大人不对吧，那怎么有人向本官检举蛮姜人到宁波府衙伸冤不是被抓就是消失了呢

    蒙全一脸的呆愣：在大人面前下官不敢有半句虚言

    于天路：蒙大人蒙昂是你什么人啊

    蒙全：在蒙氏论辈分他是我的堂兄

    于天路：竟然你是蒙氏宗亲那本官就直说了，此番昌卫国叛乱是因象山县县令与奸商勾结压榨逼迫百姓所致，联军主帅蒙昂兴公子蒙英以被叛军俘获，本官此番前来就是要查明真相倘若属实也好还蛮姜人一个公道以止刀戈，若不属实浙国军队将踏平昌卫国

    宁波府在浙国来讲绝对算是一个另类，其它府都有知府但宁波府确没有知府只有同知，这个同知说白了就是知府的副职和知府差半级官职，而蒙氏一族在宁波府那绝对是大权在握大小事务都由蒙昂说了算，于天路为官二十余载他知道蒙全与谭能素无来其实是在排外，王权怎么可能会纵容地方一家独大这个谭能就是国都安插在宁波府得一颗钉子，于天路虽贵为御前司左御史三品官但他对宁波府的事物也就是一知半解，想要办好这桩差事他必须得借助地方上的力量，蒙昂作为蒙氏一族的当主把他牵扯进来蒙家人必会全力相助

    于天路突然间灵光一现，这次我来干嘛来了不是为了抓一个徇私枉法的县令，而是要查明真相还昌卫国十万百姓一个公道，何况这个谭能现在已经死了就算想查也是一个无头案，这桩案子最好的结果就是在谭能着到此为止

    于天路拿起桌子上的田地薄朝蒙全递了过去，并把刚才那名士兵的供词一并递了过来，而蒙全先是看了一遍供词瞬间眉头紧邹起来，接着他又翻起了田地薄很快他就发现这几年象山县竟然少了整整5万亩耕地，把蒙全看得是直冒冷汗他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大人是下官失职没能尽早发现此事，前几年下官成问及过此事谭能告诉下官农户们嫌山里的地产量少便放弃耕种了，但下官没想到这几年象山县田地竟会少了5万亩之多

    于天路：蒙大人那你看这件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蒙全：大人下官知道谭能在城里有一间府院，他的妻儿和家眷都住在那下官这就带人去查抄

    于天路一幅左右为难的样：可现在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个谭能贪赃枉法了啊

    蒙全：大人谭能贪没贪赃枉法下官一抄便知

    于天路：那要是冤枉了人家那该怎么交代啊

    蒙全：大人若不属实下官会亲自登门赔罪，大人不必为此担心

    于天路：好就依蒙大人所言

    蒙全：大人下官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于天路：什么事你说

    蒙全：大人刚才说蛮姜人有人到宁波城告状伸冤不是被抓进大牢就是消失了，在宁波府除了大牢还有军牢而那些蛮姜人很可能就被关在军牢里

    于天路一脸诧异：军牢

    蒙全：大人军牢关押的都是逃兵欺压百姓得兵痞，军牢归宁波先锋公孙豹管辖同时他还掌管城防，大人所说的蛮姜人估计是在进城得时候被城防军给抓了

    于天路：那劳蒙大人去把宁波先锋公孙豹请来本官要当面问他

    蒙全：大人这可使不得啊，大人和御前司到宁波府衙的事已经传开了，如若贸然将公孙豹请来恐会打草惊蛇将那些蛮姜人转移杀掉

    于天路一想蒙全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作为地方主官很多事他比自己更加了解：那蒙大人有何高见

    蒙全：下官恳请大人率御前司突查军牢，下官愿派人与大人一同前往

    于天路：那好事不宜迟蒙大人咱们兵分两路

    就这样蒙全带着衙役和御前铁卫连夜把谭能在宁波城里的宅院给围了起来，破开院门后衙役和御前铁卫迅速把人控制起来集中看押在院子里，而剩下的御前铁卫和衙役则负责在府院内收查，可把整座府院收查了一遍也没有什么发现

    谭能家眷一看衙役没什么发现开始闹腾起来，这其中属谭能的妻子闹得最凶她指着蒙全得鼻子是破口大骂“蒙全你算个什么东西，谭能走了你就觉着我们谭家没人了是吧，今天你要是不给谭家一个说法这事我跟你没玩”

    难不成这个谭能还真是个清官，要是收不出东西那蒙全就得给谭能的家眷一个交代，蒙全站在屋檐下将手抬起往顶梁柱一敲本想扶着顶梁柱想想对策，确意外发现这个顶梁柱里面竟然会是空的，他将手朝衙役一挥“来打人啊把这根柱子给本官砸开”

    衙役们闻声在府院里招来两把斧子便开始轮番劈砍，等顶梁柱被劈一个窟窿衙役往里边一看“大人这里边有东西”

    蒙全:继续砍

    这时谭能的妻子一下就蔫了不像刚才那么张牙舞爪得了，顶梁柱的窟窿被扩大一些后银币-银锭-银条-金条哗擦一下从柱子里涌了出来，这让衙役和御前铁卫瞬间斗志盎然又把整座府院仔细收查了一遍，御前铁卫根据以往的经验在房檐上-墙壁夹层-房根-花园里都找出了巨额银两，就连水井里都捞上来了一箱玉器珠宝，把收出来的银币-银条-银锭-金条加到一块竟有十万两之巨，这还只是现银珠宝玉器什么的还没算在其中，随着巨额赃款被收出谭能的家眷被封在府院里听候发落

    而于天路和御前司在衙役的带领下突然来到军牢，蛮姜人穿的衣服样式与浙国截然不同一眼就能看出来，果不然那些前来报官伸冤的人就被关在其中，于天路命御前铁卫把军牢里关押的蛮姜人全都放了出来，经御前铁卫一查关在军牢里的蛮姜人一共有34人

    于天路：本官乃御前司左御史于天路，到宁波府彻查象山县县令与奸商勾结压榨逼迫百姓一事

    在场的蛮姜人一听激动得泪流满面，嘴角微微颤抖一起跪在地上齐声高呼：请大人为我等草民伸冤啊

    于天路：你们是怎么被关到这的

    “大人我们一行人本打算到宁波府衙门报官，入城时有士兵询问我们进城要干什么，我们便如实相告说进城状告象山县县令与奸商勾结压榨逼迫百姓，我们刚一进城没走几步就被官兵给抓了进来

    于天路听闻拱手抱拳：还请诸位随本官到宁波府衙门，到了那你们把所知的事向本官如实道来，本官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谢大人”

    找到蛮姜人以后于天路便赶紧把他们带回了宁波府衙门，等蒙全回来后于天路跟他把事一碰整件案子便水落石出，于天路率御前铁卫而蒙全带领衙役两波人一起来到公孙豹的府邸，衙役快步冲了上去将守卫控制住，御前铁卫翻墙而入在里面把大门打开，随后衙役和御前铁卫一起冲了进去，御前铁卫破门而入将公孙豹抓住时他还迷迷糊糊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可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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