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这是什么学园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生而为人

    蚁居，五十年前由华域四科牵头，在除了天守市以外的每城市的远郊修建的免费居所，所有华域联邦的居民可以凭天讯免费领取使用。

    虽然每一个蚁居的面积只有五平米，除了一张床，一个可以简单清洗的洗手间之外便装不下任何其他东西。

    可即便是这样，在最近十年间，因为华域之内的人口增长，蚁居都变得紧缺起来。

    就像他们此前在人工海边遇到的餐厅老板，坐拥人流如潮的口岸，餐厅日日爆满，赚到的钱也只够他们在北城买一间小房子。

    虽然价格是原因之一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土地。

    如今的华域联邦，各个城市的市区超过九成的土地已经用来构建居所，所以林子越才能看到市区中拥有这么多的和火星截然不同的高楼，即便是这样，城市里的人口容纳量也不过三亿四千万。

    而华域六城所有蚁居加起来大概能容纳五千万人口，但是如今华域的人口早已突破四亿，意思是有至少一千万人分散在华域各地，居无定所。

    至少有五千万人，白天需要衣着整洁的来到城市里工作，再在夜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郊区，和其他人挤在在连手都打不直蚁居中勉强度日，然后如此重复，直到死去。

    跪在四科大楼前面的这些人，脸上都有着些沧桑，但是大部分人的眼中都是坚定的，充满着信念的光，他们将自己生而为人的无奈暴露给了联邦，只希望联邦能够看到。

    这不是华域内的普通人第一次游行，但是这是近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就算此前的小打小闹被四科无视，但这一次的五千余人，相信联邦再也无法装作视而不见了。

    虽然在天守求学，但林子越并没有在地星生活，他清楚学院之内和真实的世界相差甚远，所以他并不是特别理解，为什么这些普通人看似合理的要求却并得不到回应，空间房屋技术并不复杂，引入过后至少可以提升超过五成的人口容量，难道是另有隐情么？

    此刻，在四科大楼的最高层，四科科长匡季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前跪着的满街人群神情平静，甚至在眼中透露着些无奈。

    一个下属沉默的站在他身后，同样看着窗外。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匡季然轻声说道，话中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科长，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只是这一次的人数比往常多了许多，还是按照老法子来么？”身后的下属上前半步，出声问道。

    想了想，匡季然转过身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本来是想暗中进行的，不过被这些人这样一搞也就只好摆在明面上了，王汉，明天让六科把消息放出去，他们不是要请求么？好啊，我答应他们的请求，让这些人死心。”

    王汉跟在一旁，点了点头。

    “至于今天游行的这些人，让三科的筛一遍，普通人该放就放了，但是人群中的异能者，一个不少地给我扔去二

    科，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居然敢以异能者的身份大张旗鼓地煽动普通人，真当二科不存在么？！”匡季然的语气冷了一分：“给负责维护秩序的小队队长说一声，马上动手。”

    “是，科长！”说着王汉便向门外走去，手中天讯已经联系到了楼下的三科。

    天空中的阳光突然暗淡了些，一阵风过之后，竟慢慢开始下起了雨。

    对于烈日的暴晒这些普通人可能还能忍受，但当下起雨以后，后方的人群白牛开始骚乱起来，也不知何人带头，竟就此慢慢退散了。

    周围三科有专门的人负责引流，让人群通过行政街道周围的无数小巷散去，看起来这套流程还颇为熟稔，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房顶之上的林子越看着天空层云中水属性的异能波动摇了摇头，本以为会见证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发生，却不曾想只是一场闹剧。

    领头的几个异能者虽然没有察觉到这阵雨异能波动，但是也能大致猜到，在雨中他们的声音传不出十米，他们无力阻止那些只是跟随人流而来的路人离开，只得让身旁的人靠紧了些。

    林子越飞身而起，刚想离开，却被地面蹿起的几个三科探员拦下：“这位先生，你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林子越一愣，意识到他们大概是误会了，但他也没有在这时辩解，只是点了点头，任由几人将自己束住，然后跟着他们飞出了楼体，落到地面。

    人群的聚集大概用了四个小时，但在三科的疏散之下也不过十分钟，二科大楼之前只剩下了不到两百人还跪在雨中，此时的他们，眼中已经不再有着此前那充满信念的光。

    王汉不知何时已经撑起了伞走出了四科总部大楼，站在了这群人面前：“回去吧，你们明天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的声音并不洪亮，甚至有些低沉，但是却传到了眼前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什么答案？我们要的不是答案，我们要的是解决方法！”人群中一个男人咆哮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下这场雨，是异能者的手笔么？可为什么异能者要帮四科不帮他们。

    “联邦没有义务向你们解释，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五十年间，四科、华域，甚至地星联邦付出了你们根本想不到的代价在解决这件事情上，现在已经找到了唯一可行的办法，除了等待结果，你们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王汉点了点头，周围将人群疏散的三科探员都围了上来，本以为那几个异能者会逃跑，但他们只是站起了身来。

    “麻烦你们去一趟二科。”三科的探员说道，然后将场间的普通人通过其他路口带走，然后遣送回了他们的“家”。

    “等一下，麻烦你把那个人带过来。”王汉突然看到了跟在三科探员旁边的林子越，然后叫住了他。

    “这位先生，麻烦跟我们挪步这边，四科的王主任找你。”本打算跟着三科离开的林子越突然被身后另一个三

    科探员叫住，然后带去了王汉身前。

    “你是...林子越？落瑛博士的儿子？”王汉看着林子越的脸，再三确认后才有些惊讶的问道。

    林子越也是一愣，眼前这个高瘦男人自己没有丝毫的印象，想来应该是没有见过，但是为何他能认出自己，甚至还一口叫出母亲的名字。

    “落瑛博士...”这是对母亲在spe研究院里的称呼，这群人去过火星？

    王汉见林子越一脸疑惑的样子，突然想到了自己这样确实有些奇怪，他对身边三科的探员说道：“这个人你们不用带去二科，麻烦你们了。”

    这人迟疑了一下，随即也解开了对林子雨的束缚，然后离开。

    揉了揉被紧缚之下一片通红的手腕，林子越越发犹豫，刚想说话，王汉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初次见面冒昧了，我是华域四科总部的主任王汉，去年夏天去过落瑛博士的研究院，在那里见过你的全息模型。”

    林子越点点头，他大致猜到了应该是如此。

    “你怎么到京市来了？按照你的年纪不是应该在异能者学院么？难道你在四京？”王汉并不是健谈之人，但是对于林子越，或者说对于林子越背后的王落瑛，即便是他也要有足够的重视，所以他主动跟林子越搭起话来。

    “王主任，您好，我只是这几日来京市游历，并没有在四京入学，至于刚才，只是在街上走动的时候好奇便跟随人群来到此处，给你们添麻烦了。”林子越说道，作为四科的主任，地位不会低于火星一个分区的委员，既然和自己主动搭话，他也自然不会失礼。

    “既然来了四科总部，要不然跟我去见见科长？他可是落瑛博士的熟人。”王汉笑了笑，想着明日要公布的消息，倒是觉得有些巧了。

    林子越一愣，随即也答应下来。

    王汉伸手，示意林子越来到伞下，两人朝着四京大楼内部走去。

    “王主任，这些游行的人是怎么回事？”林子越还是有些在意，所以问道。

    两人乘入了通往楼顶的通道，听着林子越的询问，王汉苦笑一声：“看来你真的不是在京市求学，而且落瑛博士也没有告诉过你相关的事情。”

    林子越点点头。

    “马上到匡科长办公室了，他比我更合适来说这件事。”两人走到了四科科长的办公室外，王汉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

    “科长，办妥了。”王汉看着埋头处理文件的匡季然说道。

    “好。”匡季然并没有抬头。

    “那个...科长，我带了一个人上来。”看着没有抬头的匡季然，王汉带着林子越走入了办公室，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匡季然抬头，看到林子越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笑容：“居然是你，还记得我么？林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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