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最后一次

    林述和奶奶道别的同时，虞熙借机丢开他的手，转身就往门口走。

    到电梯内，她拉下肩上的衣服，递给林述，说：“我说的很明白了，除了结婚……”

    “先别聊这个，既然今天不上课，走走总可以吧？”

    他好像在以乞求的姿态问，接过衣服，重新裹在她肩上。

    虞熙看着光洁的轿厢壁上映出的人影，他们的变化都不小。他比走之前更高了，容颜和身段都与曾经的少年有别，唯独不变的是那双眼睛看着她时，依旧温柔。

    “去哪儿？”

    他们认识十四年了，共同走过的地方太多太多，有纪念性的地点也不胜枚举。

    “如果你不愿意我送你回去，就在附近。”

    这所医院坐落在风景秀眉的山水旁，能散布的区域很多。

    到了一楼，虞熙率先出去，拐向了住院楼左边的石道。以前奶奶住院时，他们无聊的时间都是去那边的半山小亭打发。

    今天因为天气不太好，往矮山去的人特别少。石道修的极其平整，虞熙穿着高跟鞋，也能平稳而快速的攀登。到达修葺古朴的亭子里，可以览阅整座医院的建筑。

    “跑这么快，是散步？”随后上来的林述问。

    “你看，散个步都要抱怨，分手吧。”

    “……”

    “这里有点凉，下去说。”林述伸手过来，说。

    山下吹来的风，掀着虞熙的裙摆与长发。

    “你冷？冷你把衣服给我？什么毛病？”虞熙抓起衣服丢给他。

    林述接住砸到脸上的衣服，“冷，很冷，要抱着女朋友才能暖回来……”

    他将外衣抖开后一扬，便将虞熙裹在衣服里拉到怀间，因为他身后是长长的台阶，虞熙忍着没推搡挣扎。

    这站位正合适，她站在更高的一阶上，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这才多冷，就返祖了？”

    “林述你才是真的狗，让他们误会我们同居了，我就不能提分手了吗？这点子是真蠢，二哈都想不出这么没风度的主意！”

    虞熙清理着不小心咬进嘴里的头发，如果不是风从山下来，她愿意冲林述呸呸几口。

    “昨晚上我们不是待了一晚上吗？什么二哈，男人的终点是做泰迪……”

    他看着她又恼又急的弄头发，还故意在她耳边吹气。灼热的气息扑打在耳根，发丝轻轻拂动，虞熙嗓尖儿一紧，张口又咬在他颈下。

    “你这是怕他们不信吗？”林述拉着衣服的手，已经变成了拥着她。

    虞熙恨恨的瞪着他，明知道她大姨妈在还这么闹，有病。

    但他低头靠近的时候，她没躲避。他浅试一下，见她很乖，便有点放肆了。在拥抱下，虞熙体温回升，开始有点贪恋温暖。

    可是山下拂来的风又提醒她，别忘记和他分开。

    “最后一次。”她对自己的心说。

    她把这推给习惯，他们从来都是奔向彼此的，一时忘了要远离，下次注意就是了。但她有点控制不住情绪，身体颤抖了起来。

    不能哭……

    “我送你吧。”

    他发现她的不对劲，把衣服裹，扶着她下去。

    “我自己回去。”一路上，虞熙始终垂着脸儿，到停车场便快步跑开。

    她怕林述追上来看到她泪眼朦胧的样子，急不可耐的缩进车里，手忙脚乱的启动，强作镇定的驶离。

    回到家，她才发现将他的衣服也带了回来，而车库里，他的车还在。

    他总有理由再来的。

    所以刚才忽然像生离死别的做什么？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虞熙闭目深呼吸后，接听。

    “爸，你回来了吗？”

    “没有，熙熙，爸爸就是想和你说行程的事，这里的事情暂时处理不完，爸爸可能要晚一点回去了。”

    虞启赋的声音满带自责与内疚。

    “没事。”

    “对不起啊熙熙，爸爸真的很想准时回去……对了，你姑姑说奶奶住院，林述和你去看了？我觉得你们没什么问题的话……”

    “爸，我肯定要和他分开的。”虞熙打断说。

    那端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叹息，而后轻声问：“为什么呀？”

    “你知道的。”

    又是一阵沉默，虞启赋像往常交待几句照顾好身体等话，就挂断了。

    虞熙回到冷冷清清的屋子里，将鞋子随意丢在衣帽间，光着脚去了卧室。

    她睡了两个多小时，被另一部手机的新消息提醒吵醒了。

    【虞兮虞兮】发来几条消息和一段视频教程，还在教她怎么玩冰法。

    她撂下手机，翻身起来去洗漱换居家服，然后上游戏，但【虞兮虞兮】并不在线。

    小徒弟在，并发来了私聊：师父，你还要多久出来？

    【奈若何】：一周。

    【采姑娘的小蘑菇】：好吧，大长老和别人打架了，也红名了，晚上的任务没人带了。

    【奈若何】：他又和谁打的？

    【采姑娘的小蘑菇】：那个箴言，互开杀戮打的。不过箴言被关地牢了，大长老没事。

    虞熙皱眉凝思，互开杀戮，系统会以优先击杀来处罚，原先【箴言】挑战一直打不过大长老的，这是杀了大长老多少次才关进来的？

    她看了一眼左上角显示的本地牢人数。

    三人。

    巨大的悔过台上，只有离线的【虞兮虞兮】在打坐。虞熙爬上悔过台，看到对面黑暗之下，浮着一个熟悉的名字——【箴言】。

    地牢内是不可隐藏昵称等信息的，虞熙也能看到他的宗派是〔扫婊小分队〕。

    【箴言】：熙熙。

    【奈若何】：嗯。

    聊天停留在这里将近两分钟，虞熙才又打字：[你和谁打架了？]

    【箴言】：大山，我杀了他12次。

    虞熙马上点开他的信息面板，登时一愣，【箴言】的武器已经没了。

    碎了。

    【箴言】：运气不好，武器碎了，要不还能继续杀。

    【奈若何】：因为仓库失窃的事吗？

    【箴言】：不是。

    虞熙看着【箴言】从黑暗里跑出来，一身装备有更新，不看已经碎掉的武器，比以前只好不坏。他跑上悔过台，站在【虞兮虞兮】旁边，还调整好站姿，完全和【虞兮虞兮】并排。

    【箴言】：熙熙，你会和他解除伴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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