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百战之师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平江夜雨字数:2084更新时间:24/09/08 12:12:19
    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

    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

    刚烤出来的胡饼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焦香,配上黄澄澄的小米粥和翠绿的小葱,让人垂涎欲滴,可是陈汤一点胃口都没有,出发半个月了,还没有走出葱岭,这让他不由得佩服起武帝朝的张骞来。好在每天都有鲜嫩的小葱让士兵们胃口大开,脚下的行程也就快了许多。

    陈汤领军走的南路,需要越过广袤的葱岭,这个在后世被称为帕米尔高原的地方,此刻郁郁葱葱,不时有虎啸狼嚎之声传来,巡夜的兵士不止一次地在夜晚看到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

    穿过葱岭,就是大宛国了,那里的宝马可是西域的良品,这次路过正好多购买一些,稍事训练就是一支勇猛的骑兵了。此次出征,陈汤也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念头,倒不是对此战没有信心,而是师出有名却无据。那晚之后,甘延寿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病到不能处理政务,一直到陈汤矫诏将都护府护卫队、车师国戊己校尉屯田使士,以及西域十五国联军,浩浩荡荡四万余人聚集沙场点兵时,他才大病初愈,佯怒于陈汤,又带头写了弹劾自己的认罪书交信使上呈天听,自己领三支部队,穿乌孙,走北路直袭康居,令陈汤领三支部队,越葱岭,过大宛,走南路兵发西域。

    “报——”

    一声长长的喊声传来,打断了陈汤的思绪。小校来报:“禀校尉,前军已出葱岭,路遇康居士兵打劫大宛边境,请校尉定夺!”

    陈汤纵马前行,不多时来到了一处高坡之后,伏地瞭望,只见一群白衣服的康居骑兵正在烧杀劫掠,女人和粮食都被装上了大车准备运走。

    “命疏勒、莎车、焉耆从南面包围,龟兹、于阗、精绝从北面包围,危须、滑国和其他诸国走中路,屯田使和护卫队为前锋,蒲类、车师骑兵射杀康居骑兵,进军!”

    随着号角铮鸣,一阵密集的箭雨射了出去,康居骑兵顿时乱成一团,为首的一个将领大声扯呼起来,众骑兵迅速集结,向村子深处退去。

    包围圈逐渐收紧,屯田使手持长矛在前,护卫队手握环首刀随后,间或有车师骑兵左右游荡,射出一支支弩箭。康居骑兵逐渐平静下来,他们知道,马上就是生死存亡之战了。

    游牧民族的斗争都是血腥且直接的,渐渐缩小的包围圈并没有让康居骑兵慌乱,反而燃起了他们昂扬的斗志。众骑兵大喝一声,举着弯刀就冲了上来,西域联军也毫不退缩,怪叫着迎了上去。

    自古一寸长一寸强,尤其是面对骑兵的时候,长矛简直就是克星。三人一组的屯田使简直就是康居骑兵的末日,上路刚刚荡开长矛,胯 下的战马嘶鸣一声,抬起前蹄避开了阴险的一刺,中路的肚子就被第三支长矛刺中,剧痛之中倒在地上,巨大的身躯直接将骑士的腿压断,哀嚎中的骑士还没来得及抽出腿来,环首刀已经刺入胸膛。整个场面 如同一边倒的屠杀,不到半个时辰,战事结束,除了几十骑护送一人脱离战场外,其余全部被杀。

    拜会了大宛国王,归还了被康居劫掠的大宛百姓,大宛国王甚为感动,主动提出送给陈汤五百匹大宛马,联军在大宛修整了一日,将俘获的战马牲畜全部杀了,众军饱餐了一顿,第二日继续启程西行。

    一个月后,郅支城。

    郅支城是一座以郅支单于名字命名的城市,也是一座新起的城市。郅支杀死谷吉之后,害怕大汉报复,仓皇北逃,一路逃到了康居东境。郅支是个狠人,匈奴骑兵又凶悍好战,先后两击乌孙,勒索大宛,还鸩杀了康居公主,不多久就站稳脚跟,横行西域。陈汤到的时候,康居国为他修建的郅支城还没有完工。

    兵临城下,甘延寿在盾牌兵的护卫下打马上前,小校通传:“大汉西域都护府都护、骑都尉甘延寿请郅支单于上城答话!”

    话音未落,外围重木城墙突然城门大开,一支奇形怪状的军队冲了出来,约有三百人,头戴红色鸡冠头盔,全身重甲,手持一人高的盾牌,迅速在城门外空地上集合。

    甘延寿见郅支不肯出来答话,便返回军阵,指着对面奇形怪状的军队问陈汤:“贤弟可知对面是何兵种?”

    陈汤略一思索:“嗯,几年前,末将听人讲起,西域往西有一国,名大秦,其国军士身材高大,常以方阵作战,向来只是听闻,不曾见过,没想到今日开了眼界。”

    甘延寿哈哈一笑:“宵小之国,敢冒中华前朝国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众将谁敢与我一试锋芒?”

    话音未落,一将手持弯刀盾牌,跃马而出:“小将愿带本国骑兵一试!”陈汤回首一看,原来是精绝国小将那比施。甘延寿轻声嘱道:“将军小心,那军阵有古怪,试探即可,若有问题,立刻返回,否则女王面子上本都护过不去啊。”

    那比施行了一礼,率本部五百骑兵,冲杀出去,还未到半程,众骑士马上搭弓,一阵箭雨射了出去,一通鼓罢,已经射出去了三轮箭矢,众军挂弓取枪,战马已经到了军阵前五十步。

    甘延寿手捻胡须赞许地对陈汤说:“精绝女王果然调教的一手好兵士,虽说只有五百人,战力也堪一隅,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陈汤勒住了暴躁不安的战马,也赞同地回了一句:“校尉言之有理啊!”

    此时战场上有了些微的变化,大秦军阵在那比施冲杀伊始便开始布阵,前排士兵将一人高的盾牌立在地上,后面的士兵依次将盾牌护住前胸和头顶,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三阵箭雨过后,大秦军阵纹丝未动,箭矢却全部都散落一地。待精绝骑兵冲锋到五十步时,只听得军阵中一声大喝,所有盾牌落地,一场标枪雨顷刻而至,不少骑兵当场就被钉在原地,被后面的骑兵碾压过去。这时军阵内又一声大喊,大秦军阵前排士兵将长矛搭在盾牌上,二排士兵将长矛搭在一排士兵肩上,后排士兵长矛敬天,军阵内还不时有弓箭飞出,那比施的骑兵冲速太快,一时刹不住脚,好几个一起穿在了长矛上,整个战场顿时血肉横飞,哀嚎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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