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代价

    奈乌娜被太史言，冷冰冰的一句话，说得急愤交加，同时又有些委屈。此时，她心中已经猜到：赵远航去辅助那个院士的研究，并不是开发什么新药。而是把这些特种兵战士，变成了怪物。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们在研究某种，使人体增强的药物？这些战士的变异，是实验失败的结果？而那天晚上，他不是很高兴的说，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了吗？

    “可即使是实验失败了，他的出发点一定是好的。他并不是主要的责任人，那个院士才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还有，他还不是我老公。我们只是……!”奈乌娜，在心中呐喊着。她的嘴,又被太史言给封住了，喊不出声来。只能目眦尽裂的，猛瞪太史言。可太史言，连看都不看她。

    太史言倒是发现，自己和奈乌娜之间的连线。由刚才的晶红，变成了红蓝交替。他知道，这女人开始恨自己了。说实话，这让他有些为难。其实，他更希望，奈乌娜能去天石镇当什么族长、大祭司的。这样，那里的人就能平静下来。毕竟，他很敬佩的那个老大夫，还在那镇子上。不过，这事儿，他也勉强不得。

    “可是，一会儿我杀了她的老公，她肯定又会跟我动刀的枪的。我要不要连她一起杀了呢？”在这一点上，太史言有些犹豫。毕竟，他认为，这女孩儿虽然傻，但并不是坏人。而且，两人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还是有些下不了手。不过，他最终决定：如果她敢再对自己开枪，这次就不再放过她了。“反正要不是我来，她已经死了。这夫妻两一样，都是忘恩负义的人！”至于罗建族的事，那也没办法了。老人家，您自求多福吧！谁让他专杀，人家的族长和大祭司呢！

    而这边钱定川，听了太史言的话。一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愣愣的看着太史言。太史言却满不在乎的，又点上一支烟。他见身边的张小希，把身上的厚羽绒服脱下来。便习惯性的伸出手，想帮她拿着。可张小希向他一笑，自己把衣服抱在了怀里。而，太史言也是一憋嘴，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里前排，能看到这一个细节的军官们，心中都为之一动。如此冷厉狠绝的强者，却也有如常人般，对他这个妹妹，细心关照的一面。尤其是奈乌娜，她看到这一幕，心中竟隐隐有些酸楚。自己和这个恶魔怪，在一起那两天，从未见他笑过。对自己不是冷言冷语，爱答不理。就是心生邪念，妄图强暴。虽然他也给自己做饭吃，那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他今天，居然对这个妹妹笑了两次。

    “他去了一趟百翠山，从哪儿找了个妹妹？难道，是失散多年，碰巧遇到了？他俩长得也不像啊！而且，这女孩姓张。难道，不是亲生的，只是刚认的？他也会，对人这么温柔吗？这个时候，我想这些干什么？还得想办法，先救远航要紧。可是，他要杀的人，谁能救的了啊？”奈乌娜心乱如麻，焦急万分。

    不多时，前排的军官们看到，从指挥部方向，来了两个人。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人，推着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的女人。这老人步履匆匆，面带喜悦的兴奋。若不是推着轮椅，他肯定会一路小跑的赶来。

    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吕洋院士。那个轮椅上的女人，便是赵远航的母亲刘月宁。当两人接近这里的时候，吕洋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一惊。脸上的笑容消失，变成了惊愕。他放慢了脚步，推着刘月宁，走到众人面前，四外张望着找人。

    当他一眼看到，军火库广场上，被聚拢到一堆的，廖国喜和赵远航等人，脸上更是大惊失色。他急忙转头问前排的几位军官：“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难道你们要搞兵变吗？”

    同时，坐在轮椅上的刘月宁，虽然十分虚弱，脸色苍白，呼吸不稳。但看到儿子，被一群僵立的怪物围着。就想拼命的站起来，口中不停的低呼“远航、远航。”

    这是，钱定川终于明白了太史言的意思。他面带冷峻，对吕洋和刘月宁能说道：“吕院士，刘教授，你们先冷静一下，这里没人搞兵变。你们这几天在什么地方？军营遭到怪物攻击的时候，救援的人员，为什么没有找到你们？还有，这些所谓的怪物，是如何出现的？吕洋院士，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吕洋那清隽睿智的面孔上，阴晴不定。他的脸色有些灰暗，一看就是，长时间操劳所致。原本一派学者风度的形象，这一刻显得有些邋遢。平时，梳的平顺贴服的华发，此时有些蓬乱。他看着钱定川，又转眼看向周围的这些人。却一眼，看到了太史言。他的眼睛顿时一亮，神情变得异常激动的，对太史言说道：“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没机会了呢！年轻人，你……你能别那么急着离开吗？我想跟你谈谈，还想采集你一点血液，和组织细胞样本。你……你知道，你的存在，对人类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吗？”

    太史言一皱眉，随后冷笑了一下说道：“对你来说，见到我可不是什么好事。在你死之前，我不会离开。我不知道我的存在，对人类有多大意义。我来到这儿，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才只知道，我当初救错了人。我现在还没离开，是想弥补我当初的失误！你还是，尽快回答钱师长的问题吧！不然，你就没机会回答了。因为，我不想在这儿，耽搁得太久。”

    吕洋不由得一愣，他怔怔的看着太史言。又环视了一周，对他怒目而视的将士们，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再次看向，那些僵立不动的变异怪物。脸上居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一仰头朗声说道：“噢！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我理解你们此时的心情。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现在，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会处于这种绝境？为什么，我们依靠勤劳和智慧，建立起的文明世界，繁荣昌盛，科技发达，竟然会毁于一旦？是人类的过错吗？当然不是！

    可那问题出在哪儿？我来告诉大家：这就是自然的选择，自然需要优胜劣汰。数次毁灭性的大灾难告诉我们，人类不能再自我满足，人类还需要进步。不只是科技的进步，思想观念的进步，社会形态的进步。最重要的是：人类本身，需要进化，全方位的进化。

    而任何事物的进步和进化，都需要代价。这不是充分条件，是必要条件。如果，我们仍不能摒弃，以往的观念，而被动选择。那将来，这种劫难再次降临的时候，人类还会经历，同样的命运。这种命运，人类付出的代价，遭受的损失和痛苦，远比我们现在做出的牺牲，要大亿万倍。

    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也为这些战士的牺牲，深感到痛心疾首。可任何时代的进步，牺牲最多的，就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儿女。

    远航，我们的三期人体试验，看来，还是以失败告终了。不过，远航，战友们，将士们，你们来看看小刘教授。这种失败，这种牺牲，这就是代价，因为，付出了这种代价，我们才能获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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