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一落千丈

    这两府之会，始于两座山府开创后的，第一百个年头。那时两座山府的12位圣祖，第一次带队，两处世外桃源中的门派中人，共聚一堂。让年轻弟子相互切磋，老一辈人，交流山府的治理和发展心得，于技艺上互通有无，交换物资特产。而第一次两府之会，就是在青玄山府举办的。

    发展至今，这两府会的一些环节，已经失去了意义。如探讨治理和发展方面的问题、手工业生产技术的取长补短，这两项就完全没有要再交流了。千百年来，这些东西，他们只需要从俗世人类社会的兴起到衰亡，再从衰落到振兴，这数次的演变过程中借鉴就足够了。由此，如今的两府会，已经蜕变成两山府的门派，比武赌斗的竞技型、观赏型，资源获取的府交取会。

    而在俗世的正常发展时期，无论在太平盛世，还是战乱的年代；无论是生产力相对低下农业社会，还是科技兴起的工业社会。山府中人，都不会对俗世的事端，进行任何干预。即使是两府会时，这种高层的率团走访。也是装扮成普通的俗世人群团体，昼伏夜行，来往两府地之间。他们攀登高峰的时候，同样需要避开俗世的人耳目，都是在深夜时分，挑选环境恶劣的无人区开始登顶。不过，今年是俗世大劫后初年，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两府会时，客场一方出动的人员数量可不少，一众师长、包括真传及核心弟子，加起来要上百人。但在府会的第一个比武切磋环节，主要是核心弟子参加。真传弟子只是有幸来观摩学习。等第一个环节结束后，由主场一方尽地主之谊，大家吃吃喝喝，来一场高级别的宴席，转天就是资源交换环节。而这个环节的时间比较短，最多一天、半天的就结束了。

    这两府之会，对于两山府的年轻弟子来说，也许他们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参加。而且前提条件，你必须是门派真传弟子中的佼佼者，或者成为核心弟子。等到五年后的下一届，就是现在14岁到18岁左右的预备弟子，等到了年龄，按天赋和所达到的境界，由师长们择选收入门下，区分内、外、及真传三个等级。至于核心弟子，各门主和堂主可以提前择优收徒。等这些弟子到了25岁之后，门派各堂就会给他们分派职务，或到府城去任职。

    所以对于这两座山府形成的小社会而言，他们的政治体系，和治理方式，有些像俗世古代的诸侯国。所谓生民代表参与商议大事，也不过是个形式。好在山府中自然物产丰富，人口数量相对较少。不会因资源短缺而产生分歧或是争夺，甚至发展成战争。而各门派秉承先祖定下的规则，主要实行的是管理的权利，而不是统治和奴役。但即便如此，这上万年的演化，人心思变是无法避免的。更何况，在山府中，人与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与俗世也没什么区别。

    而这两府会主要的时间，都是消耗在第一个赌斗环节。所谓赌斗，就是两山府的不同门派，拿出一定数量的特有物资，比武切磋的胜方赢得败方的物资，就这么简单。虽说是赌斗，但也不允许以命相搏，大家点到为止，不伤和气。等赌斗结束，再把剩余物资一交换，然后大家再吃喝玩乐一通，最后散会，各回各家。

    至于物资交换，于门派而言，两座山府间所必须交换的物资，无非是矿产、草药还有成药。其他日常物资，也就算上个高消费品罢了。青玄山府的四大门派，最亟需八绝山府出产的出云寒铁，和千源晶炭。而八绝山府的八个门派，迫切需求，只有青玄山府能开采到的地脉软金，和古悬门出品的疗伤成药。至于草药，还在其次。

    所以这古悬门，按其门派的武功心法，和门派的实力，那和其他门派相比，可是差之甚远。可就是因为它在医术制药方面，实有独到之处，才在这青玄山府中屹立万年。而这古悬门的门主范立衡，却是范孝庭的不远不近的叔伯亲戚。因此这范孝庭的家庭，在青玄山府也处于中上游。在此之前，当范孝庭成了绝影门的真传弟子之后，那时节，他家的地位也是更上一层楼。

    而就在两府会即将开幕的三天前，李婉初在济民城北城区，路过一家典当铺的门口时，偶遇了范孝庭的母亲粱本英。要说这范孝庭家，唯一让李婉初尊重的就是他这位母亲。粱本英原是普通府民人家的姑娘，但由于模样娟秀，而且人又极为聪慧善良，被范孝庭的父亲看中。

    粱本英在嫁到范家之前，是济民城太轩工学堂的文科教员。按现代教育系统来说，就是语文老师。这两座山府的文化传承，说不好听的：算是可有可无，毕竟这里尚武。所以这个职位，只能算是个科任教员。不过粱本英倒是喜欢文学。把山府中仅有的一些文字，和文学方面的传承，研究的入木三分。只是这些东西，在山府中也得不到重视，也就当个业余爱好罢了。

    粱本英成婚之后，也就做了专职的主妇，辞去的教员一职。等有了范孝庭后，这一家三口的生活，也算是和睦。不过粱本英性格比较软弱，也没什么主见，凡事也都是范孝庭的父亲做主。她也就整日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如今，由于范孝庭出去寻宝，至今未归，而门派里也无人问津。范孝庭的父亲，虽然为人虚伪自私。但怎么可能不牵挂，这唯一有出息的儿子。

    范孝庭的父亲，多次到绝影门去求门主、长老，到山外寻找自己的儿子。可华凌风说：范孝庭在山外，要暗害八绝山府的弟子，一定是畏罪不敢回师门，而且根本无法通过范孝庭三神脉中，自己所留注的真气，感应范孝庭的位置，应该是他在山外遇难了。结果这两口子不死心，他们就散尽家财，给各位长老，弟子送礼，求他们帮忙再去找一次范孝庭。结果范孝庭的师傅：克俭堂的堂主还真就去了。可是天下之大，这海底捞针，这位师傅转了一圈，根本也找不到。

    如今范孝庭的家，可是一落千丈。他父亲积忧成疾，已经卧床不起。而粱本英也没什么生计，这些日子，只能靠典当那点剩余的家产，勉强维持生计。今天她刚典当了最后一件家资，想去给范孝庭的父亲买药。可是这后面的日子却如何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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