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玩转部落 第105章 回家

    等丁奇走近一听，他们竟然在祈求上苍不要降罪于世间万民，他们愿意用各种动物祭祀上苍换得上苍的赦免。当然还有其他意思，有在忏悔的，如奔，竟然说不再抢丁奇不用的女人；有在内疚的，如仓，没有能杀得了仇人。

    结合每个人的表现，大致的意思就是这些人认为上苍发怒是因为人类做错事了，要处罚人类。

    丁奇明白，这是一种原始崇拜，原始人类对于他们感到惊奇而又不能解释或者超出他们的认知和常识的自然现象，他们都会归结于这是神的旨意或行为。

    他们对这些自然现象的原始理解，最终会通过自己的幻想或丰富的想象力，神化这些现象或者神化了的英雄人物，最终形成神话故事。这是他们认识世界、认识大自然的一个过程，这也是一个知识积累的过程，这个过程将会持续很长时间。

    哪怕丁奇有一个很深厚的知识累积，但他解释不清楚雪从水变成雾气遇冷凝结成雪的过程，更解释不清楚为什么是黑色的雪。

    所以他不打算解释，他只需要以荒神的名义说明这是神的旨意即可。毕竟荒神就是各部落间流传的一个神话故事，而丁奇被他们赋予了荒神这个角色，丁奇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都对不起“荒神”这两个字。

    在他的命令下，所有人站起来排成四行，茫然地看着丁奇。丁奇站在那里，满面严肃，宝相庄严，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们从奔那里应该知道，我是荒神，是上苍的使者，我是上苍派过来解救大家，让大家过上能吃饱穿暖、没有野兽威胁生活的日子。昨天晚上，上苍告诉我两件事，一是祂要把天上的黑烟用雪清除掉，让太阳和月亮出来，所以以往白的雪就变成了黑的。大家不用害怕。

    二是上苍觉得还有许多人对我是荒神的事不认可，对我不忠诚，所以上苍就通过黑雪的事警告那些对荒神不忠不敬的人，要忠于荒神。他是你们的救星，跟着荒神有肉吃有衣穿有房了住。”

    丁奇刚说完，原本茫然的众人眼睛猛地一亮，尤其是新加入的那两个小姑娘，带头喊了起来。

    “荒神，救星！忠于荒神！”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喊出来，声音越来越大，竟是将树枝上新压的雪都震动下来不少。

    而丁奇所不知道的是，在大雪上祭祀的部落不在少数，他们都摆出祭品，祈祷上苍不要降罪于自己的部落。他们都在检讨自己的过失，或者将惹怒上苍的人归咎于其他部落其他人。如青部落、黑水部落，将这场黑雪归咎于他们从未谋面的荒神身上，认为黑雪是因荒神而来，荒神受到上苍诅咒，部落人类受到牵连，应联合其他部落将荒神驱赶走。

    而由鹿主持的丁部落里，大家倒是比较安静，善于思考和学习的鹿虽说对此也感到震惊，但她相信，等丁奇回来，这一切自然能解释，因为他是荒神。

    茫茫雪原，如果没有特定的参照物，人极易迷失方向。还好，丁奇有过雪原追敌的经验，又有头顶上小金作为参照物，倒是不虞迷路。

    尺许深的雪，在有了精神信仰的原始人眼中这都不是事儿。饱餐一顿，又有防寒的兽皮衣物，众人行进速度很快。雪路难行，虽较下雪前的速度有所降低，每个人负重还增加了几十斤熊肉，但大家还是不畏艰难坚持在天黑前赶到原鹿部落所在地。

    等到篝火点起时，山洞外面的雪势又大了起来。外面寒风呼啸，洞内温暖舒适，就连两匹马也都有了一处自己的安乐窝。驮了一条熊皮的小二黑整个过程中，都是痛并快乐着。身上的熊皮味道让它害怕，但熊皮良好的保暖性能又让它不惧风寒，却因为浑身出汗较多，而冷得瑟瑟发抖。此刻来到这个地方，它倒是第一个躺倒在地，呼呼喘着不愿起来，只到丁奇拿着盐水过来，它才一骨碌翻起来，抢在灰马前面大口吞咽。

    洞内众人正在烤熊肉，这是丁奇进洞安排的第一件事，同时给每一个人分了一小撮粗盐，教大家如何洒在肉上，还不会烤焦。当每个人品尝到这美味的兽肉时，大家对丁奇的敬佩与忠诚再次提升。

    大半天的雪地行进，不是没有代价，有几个人因为兽皮鞋扎得不紧导致雪水湿了脚被冻伤，还有几个人则是手被冻伤。丁奇安排奔和仓两人检查过后，将几个被冻伤的人集中在一起，教他们如何处理冻伤。

    冻伤后不能立即用热水进行浸泡或用火烘烤，可局部用手揉搓按摩，使伤处温度慢慢提升后再行涂抹药物进行治疗。如果突然用热水泡或烤火，冻处表面突然变热，里面的毛细血管热*胀冷缩崩裂开来，以后那处地方就会溃烂，形成冻疮。

    丁奇目前没有治冻伤药物，那就只好用动物油脂来代替，最好的动物油脂是獾油，手头没有，就用熊油来代替。熬出一些熊油，放凉后抹在伤处，效果也蛮不错，有些人已经感觉患处开始发痒了。

    第二天一大早，恢复了精力的众人在饱餐一顿之后，尽一切可能包裹好自己，跟在两匹马趟出来的雪道里，向着丁部落所在地赶去。

    为防止冻伤，每个人裸露在外的手、脸和脖子等地方都涂了厚厚一层熊油，滑、腻，却很有效。为了保护耳朵，他们头天晚上将之前做衣服用的边角料拿出来，做成圆形的皮套，上下套在头上，罩着两只耳朵。边角料更多的人，则在丁奇的帮助下做成一顶帽子。

    地上的积雪厚度已经接近两尺，大家冒着一直下的大雪踯躅前行，刚开始还能辨别方向，到最后他们只能沿着前面马匹趟出来的路走。丁奇也早就迷失了方向，他们如身处在浓稠的墨汁里，周围黑茫茫一片，不停扑打在脸上的黑色雪花，刺骨的寒风，都有可能让他做出错误的判断。

    好在，还有天空上的小金。它飞行一段距离找准丁部落的位置后，转身回来，在天空盘旋两圈后向一个方向飞去，再折转回来，盘旋两圈后继续那个方向飞，如此往复，向丁奇指明前进方向。

    行进队伍中，要说最轻松的除了两匹马外，就数小可爱了。它那修长的四肢和宽大的脚掌，让自己在雪地上如履平地，尽情地在雪上撒欢。有时候还会脱离队伍，在雪窝里掏出一只只野兔，给自己和小金增加新鲜肉食的同时，那些兽皮少的部落人可以借助这些兔皮在晚上休息的时候制作一顶顶帽子。

    而小可爱看到自己无意中帮助到大家，平时孤傲生人勿近玩高冷的它越发活跃起来，每次出去都会抓回来两三只兔子交给奔，甚至有几次回来还捕到貂，让领到貂皮的人对它感激不已，想抱在怀里搂搂，可又不敢。而它则像一个捡到一分钱交经警察叔叔的小孩子一样，颠着脚扭身消失在窝棚外，迈着大长腿，踩着积雪，如孤独的剑客般继续自己认定的道。

    两天下来，它竟然给不少人凑够了每人一顶帽子一件毛围脖的兽皮。虽然一部分原因归于毛皮变白的兔子在黑色的雪原上如灯泡般显眼，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小可爱不怕艰难辛勤捕猎的结果。

    路上，齐膝深的黑雪是最大的困难。

    为了避免大家得雪盲症，丁奇他们在碰到一种类似白桦的树木时，从树皮上刮下许多白色的粉末。将这种粉末抹在眼睛周围，能够有效的预防雪盲症。也多亏丁奇碰到这种树，要不然许多人都会因为雪盲症而灼伤眼睛。

    至于其他危险，除了低温带来的一些伤冻之外，就是来自野兽的袭击。尤其是有一次与一头剑齿虎突然遭遇，双方都被对方吓了一大跳。这是一头被黑雪和饥饿折磨得快发疯的剑齿虎，就在这头虎被丁奇一行人吓得呆愣犹豫不前时，丁奇从小二黑身上扯下一大块熊肉扔了过去。

    剑齿虎正犹豫要不要将这群人类干掉一两个，看到那一块大肉，饥饿左右着它大脑，让它瞬间做出决定，咬住熊肉就跑走。剑齿虎也在权衡，如果攻击这群人，肯定能有一两个被干掉，但饥饿的自己有可能会受伤。能在不受伤的情况下还可以填饱肚子，何乐而不为？就是不知道跟着他们会不会一直有食物吃呢？

    严阵以待的众人看它就这么跑了，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在这种突发状态下，丁奇和奔根本来不及给弓挂弦，这样近的情况下剑齿虎一个飞扑就能造成伤害。这不是丁奇愿意看到的。

    长路漫漫，雪路虽难行，可丁奇回家的心情始终没变，众人向往美好生活、栖居温暖港湾的愿望没变。

    五天后，经过千难万险的部落众人在丁奇的带领下，终于接近部落。视线中只能看到一点竖立的木质围墙顶端，但见袅袅炊烟升起，偶尔能听闻一些人声，未能看到有人在外。

    等丁奇一干人走上那处平台时，一片庞大的院落进入视线中。木质的围墙圈起一大片地方，入眼是两座小房子，后面则是三座大房子，旁边建的有羊圈、鸡圈和兔笼。可能由于天冷雪厚，养的动物都没有出来。旁边堆放一大堆草料，比房子还要高，再往前靠近三座大房子的地方则是堆放木柴的木棚和储存食物的大棚屋。

    红瓦看不到，只有黑雪和白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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