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曹操如此仁义,何不将天子托付给他!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流光尚在字数:5785更新时间:24/09/08 04:05:21
    “哎,”郭谊在门前停了下,抬起手来和戏志才、郭嘉打了招呼。

    郭谊和郭嘉,虽是同族但不是同宗,不认识。

    但两人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在数年前,若是想要见郭图一面,都见不到。

    属于旁支末学。

    郭谊在主位上坐下,开门见山的道:“二位,若是有事商议就尽快,若是无事我就回去了?”

    趁着郭嘉和戏志才相视一愣的工夫,郭谊很敏捷的点了点头:“很好,没有,那我走了。”

    “有有有!”

    戏志才直接绷不住了,连忙虚伸两手作诗要去拉人,一边快速的说道:“长安天子有异动。”

    “等他到了长安,我们再设法去相迎,如何?”郭谊快速的答道。

    “这……”戏志才还没坐下,人已经略微发愣,盯着郭谊不住的看。

    这人变化好生巨大,以前商议诸事的时候,恨不得将话都说个通透周全,现在倒好,自从成家之后,从速?

    “孟誉何处此言?”

    郭嘉眉头紧皱,颇为不满的追问起来,同时还瞥了戏志才一眼。

    之前来时,乃至这些时日任上相聚,无不是在夸赞郭谊如何谨慎,为人好学笃行。

    献计之时,以周全为主,将大事小情尽可能多思多提,在设计时也是事无巨细,亲自深思。

    且设计之地,察其地形,多有躬亲。

    现在就这啊?一句话先说论断,根本不去理会别人怎么想。

    “奉孝兄长,长安之事有诸多文武策划,且李傕郭汜虽有间隙,但他们还有兵马在手,此时若是去插手,他们会重新联合对付外敌。”

    “我们不管,自然相斗而灭,何故要去动手?天子若是东归,当然无处可去,只能回归洛阳旧址,再招天下诸侯前去奉迎。”

    “到时候,何人最近?当然是河北袁绍最近,我们若是去,要千里左右,不如将兵马暂且先扩张至洛阳,再等待天子动向,且避开其余护卫左右的将军,一旦迎到天子,那么他们也无可奈何。”

    郭嘉听完,当场哑口无言。

    因为郭谊所言极为有道理,现在李傕郭汜内斗,是两人之间争权夺利,还是有人在暗中作祟分化二人。

    无从得知。

    但无疑,现在不要有外力插手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郭嘉叹了口气,双眸微虚,却是又笑道:“孟誉你已经快十日没有去任上了,我听闻,你曾许下承诺,有农耕之器改良、水利之器以灌溉,军备之器以壮军威,现在是否还记得?”

    郭谊点头道:“记得的,目前还在苦苦思索。”

    郭嘉和戏志才顿时就麻了,“那你,那伱为何呢?现在一点也不着急?”

    “二位,成婚了吗?”郭谊冷不丁点问道。

    “没有。”

    两人也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戏志才在颍川也是出了名的光棍,郭嘉则是懒得婚配,一直热衷于类似妙馆之事。

    郭谊向后微微靠了靠身子,一时间竟然有些悠然自得,点点头道:“那就不奇怪了。”

    “唉,尔等单身汉,如何能体会成家之乐也?”

    砰!

    “欺人太甚!”

    郭嘉直接拍案而起。

    郭谊当即就笑了,指着他却看向戏志才道:“急了急了。”

    “我急什么!?”郭嘉手一抖,马上又放在桌案上,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安稳下来,在蒲团上坐得尽可能的淡定。

    但鼻孔还是止不住的放大,恶狠狠地盯着郭谊说不出话来,“这有什么可急的,我急了吗?”

    戏志才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是有点急。”

    “哼!”

    郭嘉此刻看向别处,过了片刻又转过来,向郭谊道:“长安送来的消息足多,大致如此,孟誉你的看法便是不用管,是吧?”

    “虽说仍旧还要派出使者,去长安打探消息,路途遥远,一年一次耳,其路上饿殍遍地,山贼横行,自今年之后恐怕也难再通行。”

    “但我敢断定,袁绍等人已经也有了消息,孟誉难道不知沮授、辛评、审配等人,一样明白天子的重要性。”

    郭谊拱手问道:“那么,奉孝兄有何高见呢?”

    “应以暗探入长安,策反天子身边的诸侯,视情况而择也,虽不在长安,但我大致可以猜测关外态势,李傕郭汜不得关外诸侯之心,回不去西凉,又不敢入侵中原,两人心生嫌隙只能瓦解。”

    “此后,天子身边有兵权、有羌人相助的将军,估计就会各自为派,一路争夺,如此我们可沿途把控消息,一旦知晓天子落脚之地,再择人前往进言,迎天子东归,安置于颍川境内,颍川距离洛阳不远,又有高山、河川为天险,可以拒西面追兵,如此一来,便是坐拥天子而号令群雄,天下士人之心,多半会归附于主公。”

    “孟誉以为如何?”

    郭嘉傲然而视,他不光是这么想的,且已经派遣了数支暗探扮作民众出西面去,一路过洛阳打探。

    同时还有明面上的探哨骑兵,以收治流民为名,不断沿途打探消息,企图能有所获。

    齐头并进之下,一定可以先一步得到消息,便可以提前决断,在他们三人共同的方略之中,天子占据了极为重要的部分,对今后取中原,有至关重要的大旗作用。

    所以来不得半点马虎。

    郭谊听完后,面露震惊之色,当即从主位上立起身来,呆若木鸡的看着郭嘉,这眼神仿佛是看到崇敬已久的高贤。

    让郭嘉已经慢慢的露出了微笑。

    郭谊木然开口,道:“你,既然这么清楚,还来和我说什么呢?去做不就行了吗?”

    郭嘉脸上笑容当即凝固,连嘴角都猛然缩了回去。

    卧槽?!

    你,你说的还真有道理,但是为什么心里就是不舒服呢?!

    “郭孟誉,此计难道你不觉得需要再有改动吗?!”

    郭嘉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心中已然满是愠怒。

    在昨夜和志才商议这些事的时候,两人都是慷慨激昂,挥斥方遒,恨不得将一腔热血都立刻付诸行动。

    且以迎天子之行,夺惊异众人之功。

    今日兴致冲冲的来和郭谊交谈,怎生和他毫无关系一般。

    想到这里,郭嘉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火气,看向戏志才道:“这就是你说的,笃学谋士,赤诚之人。”

    “唉,”郭谊听了这话后,马上就明白了症结所在,于是对郭嘉拱了拱手,道:“兄长运筹帷幄,料敌于先,其智谋周全而远超同侪,在下没能想到此点,真是惭愧,对此计敬佩不已。”

    “细细想来,路途之中排布探哨,不光可以一遍收治流民而广播主公之仁德,同时也能让天子在东归之时,日夜都闻主公之功绩,知晓百姓归心之处,如此,公卿自然也会心向我主,实在是妙计也。”

    他神态谦和,目光温柔,在恍然大悟之后,双眸又慢慢黯淡下来,似是认命一般,由衷敬佩郭嘉之言。

    若不是早知郭谊是足智多谋之辈……

    我他娘的差点就信了!!

    郭嘉现在感觉心里更难受了。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赶我走!!

    “郭孟誉!”

    郭嘉一声大吼,把郭谊从那种幽怨又自卑的情绪里陡然吓了一激灵,肩膀都抖动了一下,快速道:“你看,我说了敬佩你还要生气,你到底要我怎样嘛?!”

    “我,我真是……”

    他气不打一处来,看着郭谊胸膛上下起伏,当年我坐观天下人物,所赞者甚少,心中傲然自负,眼中毫无士人。

    却没想到,今日被人这般慢待,他竟连杯水都舍不得上?!

    刚来拜会就想着赶紧走,驱客之意甚浓也。

    这怕不是报应……

    郭嘉望天闭目,隐隐感觉这郭谊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克星。

    除却一路来,他已将郭氏名声完全占据之外,现在还得主公青睐,直接嫁女儿来拉拢。

    他还救过曹老太爷的命!

    他还在三州之内极负盛名。

    他还是荀爽唯一的弟子!

    “哼!”郭嘉想了半天,也劝不好自己,正待拂袖出门去,但是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身子一定,眼眸转了转,又不走了。

    转身回来坐在了坐榻上,俊朗的面容上挂着笑意,道:“孟誉所言极是,为兄不该如此急切,不如我们再论?”

    这下论到郭谊愣住了。

    哎?

    你不走了?!

    戏志才在一旁愣着看了半晌,眼眸不断晃动,而后笑而不语,把本来已经挪动的屁股,又稍稍坐定了些。

    “走?”

    郭嘉眨了眨眼,道:“我何时说要走?方才只是去门口吹吹春风,想想接下来,还有什么要和孟誉商议。”

    “我在来时,初接志才之军务,大致明白如今屯田之策乃是孟誉所下,如今时值春耕,有些屯田要务我须得问清,还望孟誉不吝赐教。”

    说完,他还拱手,将头凑近了些,“此乃军务大事,不会……太为难你吧?”

    郭谊一惊,当即端坐在了主位上,对郭嘉拱手还礼,然后对典韦说:“典兄,去请亮儿来,为贵客准备茶水,命后厨准备好宴席款待,将窖藏的美酒拿出两坛来,我与两位兄长一齐吃酒商议大事。”

    “两坛?”

    典韦本来在一旁不怎么说话,但是现在他早已看明白了一切,冷不丁的道:“那俺也有好多问题想请教先生呢。”

    “拿四坛,你喝两坛,好吗?”郭谊皮笑肉不笑看着典韦道。

    “哎!俺这就去!”

    典韦欢天喜地的跑出门去,叫人准备。

    这时候,郭谊才再次对郭嘉拱手,道:“兄长,刚才典韦在,我声音有点大,现在我给你赔个不是。”

    “咱们吃完,商议完,就马上散此堂议,如何?”

    郭嘉将身子向后微微一靠,笑了笑,道:“好啊。”

    “二位,”郭谊看了看戏志才,又看向郭嘉,认真的问道:“二位到底得到了什么消息,可否直接说来?”

    戏志才这才正色,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字条,道:“探哨来报,李傕郭汜出现裂隙之后,诸多将军大乱。”

    “彼此争夺天子去向,且羌人已经被驱赶出了关中,又有人派兵去往关外稳住韩遂、马腾等诸侯。”

    “而这消息,记录是在冬日时,现在或许天子已经在迁徙,这其中不乏公卿推动,在昨夜,我和奉孝已经商议过此消息,估计恐怕现在动身也已经晚了,其余诸侯特别是袁绍,也会有消息。”

    “而且,他在天子身边,定然有不少人跟随,眼下形势不好判断,你这几日不去堂议,主公便说让我俩来与你说道此事。”

    原来已经早早商议过了,郭谊这时候微微点头,大致明白了事情原委,于是认真的看向郭嘉道:“这么说来,在去年我们攻下汝南、颍川,已经是先人一步耳,平定黄巾之后,今年方可腾出兵粮来出征此地。”

    “按照兄长之策,在洛阳广布耳目,便无需如此,我料定天子必定回洛阳,故而进一步,派遣使者以修缮雒阳宫殿为名,将数千人送过虎牢,待时机成熟,等天子而归,则内外相合。”

    “嗯,正有此意,”郭嘉当即点头,这时候也不再和郭谊玩闹,知道他的确是在认真想了,“我设立明探、暗探数千,也是做此想,但修缮雒阳宫殿耗资巨大,的确可掩人耳目,只是会损失钱财于雒阳之内。”

    “这倒无所谓,雒阳皇宫被董卓一把火焚烧殆尽,即便是要修缮,取材也要奔赴极远,工期拖长些便是,正好趁此时机再寻找机会迎奉汉帝,对了,我听闻主公获封镇东将军、费亭侯,这是谁人在宫中给进之言?”

    “董承、董昭、钟繇、张杨皆有帮忙,此事我听文若说起过,”戏志才插嘴道,几人说到此,于是顺着这四人的风评与过往,大致猜测到了天子身边何人能得其信任。

    期间激烈争吵,又得一致之见,然后拍案而笑。

    典韦几次进出,见他们相谈甚欢,叫人守住了门口不让人近堂上偷听,自己则是持戟反坐于门槛,稍听几句又自顾自吃酒啃骨,为他们把守。

    如此直至前夜,三人已大致得计策……

    不知不觉,三人也都略有微醺,诸葛亮不知何时已经在一旁置座,且用笔录记下他们的言论。

    “战争和下棋一样,没有一场战争不是事先部署好的,熟读兵法只是入门,军师的优劣在于临场应变。”郭嘉此时感慨,“若得天子迎归,想必袁术必定不能臣服其中,当会公然而反也。”

    “袁绍在河北,军人仰食桑椹。袁术在江淮,取给蒲蠃,民多相食,州里萧条,唯我三州,早早以军屯为重,终得惠民之粮,此为君故也。”

    郭嘉每每谈及军屯策略,都会夸赞郭谊高瞻远瞩,知以民心固安为重,并且提早做到这件事,让如今所囤之粮足以资军大战,不动百姓骨肉。

    “而这,恰恰便是迎奉汉帝的关键,为何呢?”郭嘉双目迷离,满脸微醺,双眸一扫而向两人,甚至还停在了诸葛亮面前。

    诸葛亮莫名其妙的拱手道:“亮,不知。”

    “那你想想,好好思索,而后再答!岂能不思而言不知也!?”

    郭嘉酒劲上来,听了诸葛亮的话,当即就不高兴了。

    他早看出这孩子天资聪颖,如此问话那也是为他好,人就是不知,所以才要深思,若是思不得所,那就要广增才学,方才能得。

    诸葛亮凝目思索了很久,然后起身拱手道:“是因,士人心中向汉,若是至粮草足备,农耕发达且百姓安居之地,也好可与天子说明中原腹地无碍,有汉室再兴之希望。”

    “不错!”郭嘉当即竖了个大拇指,夸赞道:“不愧是孟誉之徒也。”

    “多谢先生,先生谬赞……”诸葛亮缩了缩脖子,被这么一夸,却也是窃喜,但一想到他那日吊丧,又忍不住想笑。

    不过他的心中,记住了郭嘉方才潇洒大气的那句话,岂能不思而言不知也,若有不解,应当立思,若思而不得,则后广增学识。

    学到了,这位郭奉孝,也是妙人。

    “因此之便,我们便优于袁绍,因为他还在大战之中,人心尚未恢复,且河北远离雒阳,不如许下,是以我料定迎回天子后,当迁于许下为上,此地二位或许都不曾在意过,唯我早早查探……”

    郭嘉得意洋洋的扫向两人。

    戏志才是沉思思虑,在脑中思索许县之地。

    郭谊则是连连叹息,不断点头,“此地,我的确不知,还是奉孝看得长远……”

    “哈哈……”

    郭谊这话说得不是很大声,但却让郭嘉听得满耳,于是越发的心满意足,总算有我看得更长远之处了。

    人都道郭谊为麒麟才子,免不了在谈资时说一句郭氏麒麟。

    终究不如我也……

    ……

    一夜过去,诸葛亮记录逾千字,且受教诲无数,无需郭谊多言传,他只是在旁而听,凭借其天资就可观三贤之思。

    于是在心中加以整合,获益匪浅。

    而郭嘉、戏志才两人在商谈纯熟之后,也不再多饮,都明白此刻大计将成,于是各自停杯。

    只有典韦,鼾声如雷。

    深夜,郭谊才回到后院休息,挑灯夜战。

    而郭嘉、戏志才则是连夜去衙署,将部署之事细细与荀彧、曹操再商议,一夜未免。

    第二日,曹操下令夏侯渊、曹洪率军前去雒阳,将高顺麾下二千余人,扮作壮丁前行,军队携带辎重、粮草与工具,军资委输,前后不绝。

    足六千余人,同去雒阳以迎汉帝东归,同时请荀彧书信送去长安予旧识,在路途之中碰上董承,董承遂大喜,将书信又转送张扬,呈于天子。

    于是,张扬将此事托付于豫州所部官员,修缮雒阳后再迎天子而归,此时董承收重金,谢恩曹操之礼遇。

    并且卸下重任,交由豫州兵马修缮,暂得清闲。

    自血战弘农后,难得有此清闲度日,还有礼金收取之时,且夏侯妙才、曹洪两位曹操的宗亲将军,对他都是极为尊敬。

    日夜宴席款待,言其兄如何思念汉帝,如何功绩显赫,又如何仁义待民,若武则如皇甫也,若文则似宗正般,简直如这大汉的乱世英雄一样。

    董承皆是听之,却不曾轻信。

    直到他在雒阳附近巡查地形时,遇到不少百姓,都是交口称赞,甚至有老者听闻曹公来修缮雒阳,竟不自觉欣慰痛哭,言说天又清朗也。

    此刻,董承才是心下震动,大为震惊良久,仿若石投湖面而涟漪难平,最终下定决心,要将天子托付于这位曹公。

    “袁绍门第光耀,地广兵多,而专自树党,不闻勤王之师,但擅相讨伐。”

    “曹操虽出身阉宦,为人不喜,却有广博仁义于诸地,且如此思念天子,忠君体国……”

    “他才是值得信任的雄主啊。”

    今天更少了,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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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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