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对不起

    “这里！”

    “那里！”

    逍遥羽像疯了一样，到处在虚空中指着什么。

    万厉和万延不会摄空力，不能感受到逍遥羽的感受，但看样子逍遥羽不像装的，他也没必要对他们说谎。

    “这片空间太小，九州太小，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逍遥羽忽地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口鼻。

    “我能感受到外面的空旷！”

    万厉疑惑道：“外面？”

    逍遥羽：“在这股力量的外面，是一个非常广阔的天地，充满着无数的灵气和力量，太大了，看不到边际，感受不到任何限制，或许那里就是仙界！”

    万厉惊道：“你能感受到仙界？”

    逍遥羽忽然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角，一扫刚才的恍惚，恢复了往日的潇洒模样。

    逍遥羽：“我要打碎封印，让人间与天地重新融为一体！”

    万厉：“就算你的感受是真的，可你要这么做，那些神仙会杀了你的！”

    逍遥羽：“杀了我也无妨，我要九州大地上的人们都看清楚那些神仙的嘴脸，让他们知道敬仰的不过是些卑鄙的小人！”

    万厉：“所以你要我们替你见证这一切？”

    逍遥羽：“不错，打碎的瞬间，他们未必能出来，万一我被杀了，我用空间之力拖住封印，到时候你们快跑，替我昭告天下！”

    万厉：“好！”

    万厉体内此时涌出一股莫名的豪气，他也想知道那些无数人跪拜的神仙到底是不是卑鄙小人。

    逍遥羽将手掌张开，几个小字从他的手心中跳了出来，这是他从红莲宝鉴上获取的力量，光凭他的摄空力根本不足以撼动封印。

    逍遥羽手握金玉扇，几个小字钻了进去，同时施展摄空力，一股巨大的力量通过金玉扇砸向了那不知名的封印。

    “轰隆！”

    天地晃动，整个巍山好像被什么巨大物体撞击了一般，不停地晃动。

    万厉和万延赶紧后退，他们感到晃动的不仅是巍山，而是逍遥羽口中的整个人间。

    沉睡了亿年的封印被敲开了一个小洞，这个洞跟整个封印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但对逍遥羽来说足够将他吞噬。

    外面的天空不是流光溢彩，也并非金碧辉煌，而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天空，看不到任何东西。

    恐惧，憎恨，怨恨，杀戮，贪欲，一股脑地涌进逍遥羽的身体内。

    一团团黑暗将他的身体紧紧围住，像一个巨大的野兽将他吞进体内。

    洞虽然很小，但整个封印都因这个洞出现力量的不均衡，保持亿年的平衡被打破，封印被另一股力量渐渐压倒，显现出败退的局面。

    “摄空力！”

    虚空中出现的黑暗疯狂地吞噬逍遥羽，逍遥羽拼劲全身气血使用能力，想要隔开这股力量，但力量太强大，他就好像一个面对万斤重担的凡人，根本无能为力。

    “对……对不起，我错了！”

    后半个身子陷入黑暗的逍遥羽，已经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也明白了为什么会出现封印，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我成了整个人间的罪人！”

    “对不起！”

    “不！”

    “对不起！”

    “对不起！”

    逍遥羽虚弱的道歉声不断传来，对面的万厉和万延根本不敢靠近，万厉早就怀疑这本书有问题，所以黑暗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退到了很远的位置。

    稍稍感受了一下黑暗的天地，逍遥羽看到了那些奇形怪状的物体，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如果这些东西出现在人间，将无人可挡！

    而他曾经怀疑的神仙却已经成了封印。

    谁还能弥补他犯的错？

    没有人了，谁也做不到，连神仙也做不到。

    后悔，自责缠绕在逍遥羽心间，这种痛苦比他正在撕裂的身体还要厉害，他全身被黑暗侵蚀后崩开的血肉，在虚空喷洒的血液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他在疯狂地想补救的措施。

    “五大圣地！”

    忽然，那个时候黑玉珠被五大圣地拿走的场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或许，他们还有办法，还可能挡住这些怪物？

    希望，逍遥羽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要拼尽全力，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稍稍阻挡它们的脚步。

    可逍遥羽早就用尽了力量，怎么办？

    超越，超越他原本的气血，超越他的精神，超越他的肉体，他放弃抵挡黑暗，榨干身体全部的力量，就为了做一件事！

    “摄！空！力！”

    逍遥羽不知从何处来的念想，他拼命地回忆那个声音，那个告诉他能力名字的声音，那个他成为虚士后听到的声音。

    学着那个声音喊出了让他荣耀一生却也被其所累的能力。

    九州大地，远离巍山的一处山谷，空旷的地面上插着五面小旗，上面分别写着金、木、水、火、土！

    在逍遥羽喊出摄空力的时候，这五面旗帜一同晃动了三下，五道光芒从旗帜顶端射出，直奔云霄，以极不可能的速度在瞬间到达了远隔千万里的巍山。

    从天而降打在逍遥羽身上。

    空间之力猛然爆发，黑暗和逍遥羽的身体短暂地分开了一秒，在这一秒的时间里，逍遥羽可以趁机逃离黑暗，但他带不走同样陷入黑暗的金玉扇。

    他明白上天给了他一个选择。

    气血崩溃，身体再次融入黑暗。

    逍遥羽将全部的力量融入掌心，将黑暗和金玉扇分离开来，并用最后的力量将扇子推了出去。

    金玉扇掉在地上，逍遥羽彻底被黑暗吞噬，他的身体呈一块块地消失。

    “将这件事告诉五大圣地，并将金玉扇带给他们，要快，不能跟任何人说！”

    “对不起！！”

    逍遥羽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万厉耳中，如同他们初见般神奇，就好像在耳边说的一样。

    一只黑色的巨手从虚空中窜了出来，抓向地下的金玉扇。

    这一刻，万厉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拳冲着黑色的巨手打了出去！

    “百无禁忌！”

    远处的五面旗帜再次放出五道光芒打在万厉身上，黑色巨手刷的一下散开，消失在虚空中。

    万厉和万延在边上等了半个时辰，见黑暗没有再次出现，赶紧捡起地上的金玉扇头也不回地奔向月夜岛，那是他们明确知道五大圣地其中一派月夜岛的所在地。

    巍山在九州大陆的西边，而月夜岛靠近黑玄山，在九州的东边，此去就是横穿整个九州大地。

    一条漫长而充满艰辛的路。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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