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威胁和协议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一时半会讲不清，你确定要听吗？”乔希笑盈盈地与阿狸相视。

    “唔，那今晚可能是不行了。”

    阿狸放下茶杯，略显紧张地望向客厅的窗子。

    她父母和族人操控魔像进入森林有几分钟时间了，阿狸不清楚安置魔像需要多久，但现在的最保险的选择是回家。

    放下茶杯，阿狸急匆匆地起身，又对乔希微微欠身行礼，“感谢您的茶水，我想我该回去了。”

    “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乔希一句话把阿狸问愣了，“啊？”

    “我去年才举办的成人仪式，现在才 19岁，我想咱们的年龄应该接近吧？”

    通过过去看过的风俗文化书籍以及自己的笔记，乔希了解到提及女生年龄相关的问题，在符文之地同样是个不太礼貌的行为。

    不过对于长寿的瓦斯塔亚人，这点倒无可厚非。

    毕竟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往往能活数千年，且大多数无法从外貌看出年龄，直接询问是最妥善的选择。

    阿狸轻轻颔首，唇角浮现一丝清甜的微笑，“再过半年，我就要举行成年礼了~~不过嘛，我们瓦萨尼族的成年礼跟你们人类的不太一样，得到 20岁，那可是每个瓦萨尼人一生最重要的典礼之一。”

    她思索了两秒，“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的话，到时候我可以邀请你来参加我的成年礼。”

    毕竟，你是我唯一认识的同龄人了。

    阿狸在心中补充到。

    乔希绅士般地欠身，“有你这样美丽的小姐邀请，我怎会拒绝？”

    蓝白交织的魔法光源下，阿狸金色的美眸轻眨，樱红的唇边勾勒的笑意更加动人心弦，她很满意乔希的回答。

    但很快，她脸庞的微笑被紧张和忧色替代，“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乔希送阿狸走到门口，她重新戴上兜帽，在踏出房门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回头看了眼乔希。

    “对了，你还没跟我讲你的故事呢……或许，这几天我就会回来找你~~”

    言罢，阿狸对乔希眨了下左眼，挥手告别。

    目送她的身影隐没于夜色当中，露妮希亚调笑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乔希脑海中：【我仿佛听到某人后悔的哭诉咯~~跟我说实话乔希，我看这小骚狐狸都快把你的魂勾走了，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提议呢？】

    乔希脸上的微笑很快收敛，变得面无表情。

    随着深呼吸，夜晚的冷气抽进肺腔，乔希精神重振，本就所剩不多的睡意彻底退去。

    “你已经彻底把自己人类时期的情感忘完了么，露妮希亚？”

    【我是暗裔，伟大的天神战士，我为何需要你们人类这种低劣种族的情感？】露妮希亚语气渐冷，阴沉沉地低声笑道。

    乔希摇头轻笑一声，“不要转移话题，露妮希亚，回答我，你已经多久没被人爱过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乔希感到右臂的一阵刺痛，即便死亡之舞化作吊坠戴在脖子上，露妮希亚能影响的依旧只有他被血魔法腐化的右胳膊。

    “我知道飞升的弊病，露妮希亚，你们的肉身被星界之力重塑为不朽的飞升之躯，但你们的灵魂却依然是凡人的灵魂，内在与外在的不匹配，导致你们在飞升之时就会遗失部分人类时期的情感。

    “在虚空战争后，你们的精神遭受沉重打击，这种情感方面的缺失愈发严重，直至后来的暗裔大战，人类灵魂的弊病彻底显现……”

    乔希咬牙忍痛，冷汗打湿了衣襟，但他仍强制自己不痛呼出声，坚持把话说完。

    “你们自诩为高高在上的天神，身受人民爱戴，等到内心丑陋阴暗的一面暴露，反倒将人类视作任由你们宰杀的低贱蝼蚁。

    “然而，你们只不过是低贱蝼蚁获得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并借此耀武扬威，你们的本质与人类并无差别，甚至不如人类。”

    露妮希亚默不作声，但右臂持续不断的剧痛已经代表了她现在的心情。

    “既然你不懂人类的情感，露妮希亚，为何非要插手我和其他人的交流？”

    【我……】

    乔希没给露妮希亚说话的机会，强行打断了她：

    “你应该知道吧，你不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占据我的身体，而我如果愿意舍弃右臂，至少丢下你不成问题。

    “没了我，你只是连武器囚笼都无法挣脱，无法感知外界的困兽罢了，只要将你封印在没有任何生命和魔力的地方，你的血魔法就毫无用武之地。

    “况且，你既然被封印在福光岛，你应该很清楚这里有什么东西。”

    乔希冷笑一声，“生命之水，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在，它就可以治愈任何伤势，即使是断肢再生也不是问题。

    “所以，现在的主动权在于我，不是你。”

    随着右手的剧痛渐息，乔希稍显扭曲的面庞终于回归平静。

    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乔希意识到露妮希亚并不了解福光岛。

    凭借情报方面的微弱优势，在露妮希亚面前，他终于不再显得那么被动。

    【呵呵呵……乔希啊乔希，我说过你很特殊，真的，但我想不到，你竟然还有如此多的秘密……你真的失忆了吗？】

    露妮希亚笑呵呵道，但言语中却充斥了近乎于死亡的冷然。

    “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吧。”乔希淡淡答道。

    沉默了十多秒，露妮希亚才再度开口：

    【不错，你说对了，我确实没有主动权，但如果你真的愿意舍弃右臂来封印我，无非自毁前程罢了。】

    【你不会真觉得那帮虚与委蛇的上位者会给你使用生命之水吧？仔细想想吧乔希，为何你所看的书籍里完全没有生命之水的相关记载？你的笔记里仍有人生老病死？他们在隐藏这个秘密。】

    【只要你自断右臂，烁光塔就不会再重视你，你的魔法天赋将不再能发挥作用，还有那只狐狸……】

    【你真的认为，刚刚那个只对你有点兴趣的瓦斯塔亚人，会花费自己生命中微不足道的‘几个小时’，来关注你一个转瞬即逝的残废吗？】

    【先不说瓦斯塔亚人基本不会跟人类通婚，就算她和她的族人愿意，你又凭什么能配上她？】

    乔希握住死亡之舞，淡然道：“配不配是要靠自己争取的，露妮希亚，我觉得我有这个资本……你难道不想寻找解除封印的办法吗？”

    露妮希亚很容易听出了乔希的话外音，情绪倏然激动：【你有解决封印的办法？！】

    “我没有，但这不代表我们找不到。”乔希自信道，“而且，我已经有了方向……嗯，只有我自己知道。”

    因为暗裔作乱，上一任暮光星灵宿主麦伊莎凭借他们曾经赐予飞升女王瑟塔卡的十字刃恰丽喀尔，引动日月之力封印了暗裔，并将此方法教给人类。

    如果再次找到恰丽喀尔和现任更容易接触的暮光星灵宿主佐伊，解除暗裔的封印应该不是大问题。

    关门回到屋内，乔希往卧室走去，同时对露妮希亚说：“我觉得我明天可以开始进行奥术魔法的实践训练了，这事关我们两人，我希望你不要掺杂小心思。”

    【所以……协议达成？】

    “协议达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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