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亡女神·露妮希亚

    作为整个福光岛最具权威之人，马尔古萨大主教能调动的力量远超乔希的想象。

    几十名建筑学派的法师各司其职，动用“圣石”从灵界抽取精神魔法，操控岩石并加以塑形，很快在乔希发现暗裔武器附近临近溪流的地方，为他搭建了一所两百平方米起步的二层豪宅。

    客厅、卧室、厨房、盥洗室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三座由“圣石”作为供能核心，通过魔法维护的三个独立浴室，各有散发着海盐与精油清香，温度不同的浴池。

    而如此庞大的工程量，从调集人员、运输材料、开挖地基、疏通下水通道到构筑魔法阵，仅仅工作到太阳落山时便已临近完工，整个过程只用了几个小时。

    在一旁观摩，就跟身临其境看了一场电影的乔希不免惊叹万分。

    更确切地讲，这种亲眼所见的场面对比电影里看到的特效，感官不可同日而语。

    似乎是感受到乔希情绪的变化，即便被他“屏蔽”在外，无法探知他的思维，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女暗裔依旧能看穿乔希的想法。

    【切，恕瑞玛陨落千年，我们暗裔又被封印，你们人类的魔法竟然都没落到这种程度了么？】

    【这么多人，连一个打通体内魔力回路的都没有，还得凭借外物施法，靠那抽取精神领域力量的破石头。】

    【你真该看看，看看我们帝国曾经辉煌的时代，铸就天神的太阳圆盘在太阳祭祀施法下，灌入从天而降的星界力量，在转瞬间升至半空，给恕瑞玛带来生机勃勃的黎明绿洲和成百上千的飞升者……】

    女暗裔的话音从对福光岛人的不屑渐渐转变为对身为恕瑞玛子民的自豪与深情，隐隐中还夹带着一丝微不可觉的怅然追忆。

    回首往昔若只余孤寂，是何其凄凉。

    就连穿越前只从文字中了解过那个飞升帝国的乔希，都不禁被女暗裔的语气触动，心头不禁升起几分热切。

    【唉，可惜……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太久了……】

    “会回来的。”乔希说。

    【嗯？】

    摆在盘膝而坐的乔希腿上的死亡之舞琥珀竖瞳转动，看向遥望远处施工进度进入尾声的乔希。

    “恕瑞玛的辉煌会回来的。”

    只是还要等一千年，恕瑞玛的末代皇帝阿兹尔便会以飞升之姿回归。

    乔希在心底补充到。

    【……】

    女暗裔沉默了片刻。

    【但愿吧。】

    “对了，我都差点忘了。”乔希收回视线，低头和长刀的竖瞳相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提到这个，死亡之舞刀身猛地一颤，像是十分激动的样子。

    乔希都能幻想到女暗裔如若肉身尚存，嘴角一勾的自豪笑容了。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

    她稍作停顿，【我乃花园之城的荣耀，与死亡共舞者，恕瑞玛帝国掌管死亡之力的伟大天神——死亡女神·露妮希亚！】

    【虽说你自称失忆，但看你仍然认识我的武器死亡之舞，你应该对我有所听闻吧？】

    呃……抱歉，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认识死亡之舞这件游戏里的装备。

    乔希颇感尴尬，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咳两声道：“咳咳，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喂，你这语气一点都不像肯定的样子啊！】

    露妮希亚有些气馁，在乔希脑子里碎碎念道：【该死，我为恕瑞玛开疆拓土，还差点殒命于虚空战争……那些史官，我的故乡花园之城，他们就没人赞颂我吗？】

    【我还在暗裔战争的前期保护了他们……】

    说起来，对比自己印象中最为熟知的暗裔巨剑亚托克斯、长弓韦鲁斯和巨镰拉亚斯特，乔希发现露妮希亚虽然也想占据肉身摆脱封印，但她似乎没变得太过癫狂。

    或许，露妮希亚并不清楚夺舍肉身不能摆脱封印，甚至连禁锢他们的武器都无法用任何已知的手段毁灭。

    因此，她不像得知真相的亚托克斯那样，企图毁灭整个世界，只为换取自己能随之一同湮灭的死亡。

    乔希沉思期间，露妮希亚又乐此不疲地讲述起飞升女王瑟塔卡还不曾殒命于虚空战争前，恕瑞玛尚处巅峰时期的事情。

    只不过，她讲的都是一些日常趣闻和琐事，对于自己的身世，还有跟其他飞升者间的关系，她倒是一点都没提。

    人越是掩饰什么，越是有问题，对拥有凡人灵魂的天神亦是如此。

    乔希不了解露妮希亚，所以很好奇她的来历，以及在飞升者中的地位。

    尤其是她跟亚托克斯之间到底有什么羁绊，和这位传奇飞升者的更多故事。

    要知道，乔希最喜欢的英雄之一就是暗裔剑魔·亚托克斯了。

    可惜的是，远处给乔希搭建的禁足“小屋”已然竣工。

    一直忙个不停，现在终于有片刻喘息机会的马尔古萨大主教走来这边，跟在乔希守卫坚守了数小时的士兵交代一声，遣散了他们。

    “你住的地方造好了，来看看吧。”马尔古萨站定在乔希几步远的地方，沉声道。

    “你离我这么近，就不怕我真跟那个谁……就是长得很像蟾蜍的那位说的一样，我的人格是被暗裔占据了心神伪装出来的，趁这个机会杀了你？”

    “呵呵呵，你拿着的是封印暗裔的活体兵器，他们曾经可都是恕瑞玛的天神，如果你真要做的话，我想这里应该没人能拦得住你。”

    马尔古萨的笑声就像锯齿拉过木头的“呲啦”声刺耳，完全衬托不出她脸上那和蔼的笑容。

    【哼，这话倒是没说错。】露妮希亚轻哼道。

    【我是真不理解，你这家伙为什么非得当个缩头乌龟，向这群废物妥协，呆在这破岛上？不如随我回恕瑞玛，又或者去你想去的初生之土……】

    乔希没有理会露妮希亚，出于礼节，爬起身反手握住死亡之舞刀柄，令长刀的顿刃紧贴自己的右臂。

    “根据海力亚书库里，我曾了解到的有关暗裔的记载，暗裔战争时期，有位女武神使用了一把暗裔长弓对抗其他暗裔。

    “在女武神被腐化之力侵蚀殆尽前，她乘船前往了福光岛北方的初生之土，命令随行者将自己与暗裔长弓活埋进一口无光的井底。”

    【长弓……等等，长弓！那是韦鲁斯的武器……是的，没错！】

    一听到马尔古萨的讲述，露妮希亚一下子激动起来，在乔希脑子里大呼小叫。

    【韦鲁斯，我的连袍战友，他曾在虚空战争中救下我多次！】

    【你听到了吗乔希，韦鲁斯在初生之土，我们必须解救他！】

    “嘘——你小声点，打扰到我听她说话了！”

    乔希尽量集中注意力在马尔古萨的声音上，只听她继续说：“虽然不清楚你为何没有受到暗裔武器的影响，但既然你尚且清醒，我也没必要害怕什么。

    “我了解你，乔希，就跟你师父泰鲁斯一样，你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是，你有卓越的魔法天赋，我相信你肯定能渡过难关。

    “但我是掌禁人，光眷者教派大主教，我得对海力亚民众人身安全的负责，所以暂时不能放你归去。”

    泰鲁斯……

    再次听到这个耳熟的名字，乔希挑了下眉，很快便联想到一个人物——符文法师瑞兹！

    泰鲁斯是我师父，福光岛时期的瑞兹又是泰鲁斯的学徒……

    这不就说明，我是瑞兹的师兄或师弟？！

    乔希差点惊掉了下巴。

    【瞧瞧，虚伪的家伙，她终于谈到你的魔法天赋了，我还以为这帮蠢蛋不知道呢。】露妮希亚用一种揶揄的口吻道。

    【哼！明明你有如此卓越的奥术天赋，到了这个年龄，你却连一枚奥术符文都绘制不出来，真是浪费！】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何如此弱小，乔希？是他们嫉妒你的天赋，畏惧你的才能！一个天赋卓越的符文法师，远非一帮还需依凭外物才能施展魔法的劣等货色可比！】

    “行了，少说两句吧。”乔希默叹一声，与露妮希亚精神交流道：“你都说了一下午了，让我清静一下好吗，求你了？”

    又注意到乔希微微出神，马尔古萨停下说话，静静等待他的思绪回归现实。

    随后，她朝乔希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跟上自己，转身走向不远处刚刚建成的二层豪宅。

    “等过些时日，你的师父和你的师弟瑞兹应该就能结束这次外出探索了，到时候，我会让泰鲁斯来跟你讲一讲更多有关你过去，你失忆前的故事。”

    正说着，马尔古萨倏然顿住脚步，没有回头道：“哦，差点忘了一件事，你刚刚那番话可不能被巴泰克长老听去，他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像蟾蜍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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