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Payday

    在家庭聚会的当晚，凯蒂和林义龙带着两个女儿是回伯纳斯的海滨别墅住的——波莉塞莉虽然知道她们在这里有个家，但从记事开始就来过这边两三次，记忆并是特别清晰。

    除了布莱肯林场主宅外，凯蒂在伯纳斯海滨的联排别墅以及艾米在伯纳斯上可以俯瞰卡迪夫湾的房子如果没人来，林义龙会每隔两周找一个清洁公司来这边打扫地面台面、更换床单并且补充备品，维持着随时可以入住的状态。

    相对陌生的床铺和布局让波莉和塞莉无法很快入睡，林义龙哄女儿睡觉哄了很长时间。

    “看来你不太喜欢那个伊芙格林？”凯蒂穿着一件深红色的睡袍坐在梳妆台前卸去淡妆，“还是你之前在哪个场合见过她？”

    “我是不在乎她——妻弟的老婆是一回事，妻弟的女友是另外一回事——我要是太关注了，约翰大概会坐立不安；我要是太不关注，约翰又会认为我讨厌伊芙格林。所以，我就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最好......”林义龙坐在床边换衣服，“我进门就觉得，约翰他好像太顾忌我的态度了。”

    “有你当姐夫，妻弟们都会如临大敌。”凯蒂对林义龙的回答很高兴，于是走到他的身旁，引导着他的手拉下自己睡袍的系带。

    “明天记得早起，送女儿上学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凯蒂在俯身之前，这样提醒着林义龙。

    “好。”林义龙作出吞咽状，困难地回答道。

    怀特豪斯姐妹俩只有半天假期，第二天一大早就会坐着因为布里斯托尔隧道维修而开通的卡迪夫—伦敦临时班机前往伦敦上学——两个女儿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作者注：卡迪夫到伦敦的直飞航班确有其事，开通时每天三班往返，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到伦敦——然而，从卡迪夫市中心到鲁斯机场需要一个小时，从伦敦城市机场到伦敦城也要一个小时——飞行航线只在大西方铁路维修的时候运营过，只运营过两个月就因为高昂的机场建设费和乘客税而停止了。

    现在卡迪夫到伦敦的火车只要一个小时48分钟。估摸着就算便宜，这趟直飞航线也不会再开了。】

    只不过林义龙并不能长时间在伦敦逗留，凯蒂要工作、艾米要排练、两对女儿都要上学——此外，布莱肯林场的收获季也即将结束，需要他这个林场的业主和林场公司的老板回去看看。

    说是所谓的收获季节，其实只是他一个人开着全地形车在林场的“蘑菇圈”里采摘白松露罢了：布莱肯林场的四大产出这几年有不同程度的缩水，首先是精品牛市场受到了不列颠的产量增加而单价降低；然后，白松露价格稳定但不够坚挺；第三，山葵的需求不如预计的旺盛。

    只不过，这三项收入的减少却被林场藏红花增加产能转化的收入覆盖了。整个布莱肯林场的花圃一共出产了将近800公斤烤干了的藏红花花蕊，卖了差不多60万镑，单单这一项，就直接抵消了布莱肯林场公司的全部12名雇员的所有支出——不过，无论是山葵还是藏红花的采摘季节都在夏末和早秋，并不能被当成是“收获季”。无论对于林义龙也好，对于林场工人们也罢，膘肥体健的黑牛与漫山盈野的白松露收获的深秋时节，才会被当做是收获季。

    “......是的，以后我不打算继续卖牛肉了。”林义龙在电话里向他的合作伙伴艾德答道，“现在卖精品牛的农户太多了，而且精品牛肉的成本也降不下来，完全没有赚头——我会继续为自己家人和朋友的口腹之欲养黑牛，但不会继续卖了。”

    艾德之前一直都或多或少地从布莱肯林场这边购入牛肉，不过因为林义龙索要的收购价格并不比购入渠道低，所以也仅仅是看在麦格的面子上继续购入一些——这一点，林义龙和艾德都知道，林义龙很领情低决定中断了双方在高品质牛肉领域的合作。

    “那真遗憾。”艾德答道。

    这位以富裕阶层为主要客户和营销对象的餐饮公司老板和麦格结婚后也走上了“人际中介”的掮客路子，这份人情收入甚至比他餐饮行业主业的收入还多——倘若艾德知道林义龙就是所谓的“园艺家”，他当掮客收入将会剧增——不过，也估计就再也联系不上林义龙了。

    白松露的收购艾德还是在继续的，只不过他并不是唯一买家，池塘那边的特莱文先生在北卡的索斯波特开的高档餐厅也从林义龙这边进货白松露，给的价格也不算低。

    “我们今年差不多就这样了。”收获季结束时，布莱肯林场的所有员工都会照例在马斯塔赫镇的某个酒吧外包餐饮酒水在办公室所在谷仓的楼下带薪庆祝，餐费一般由林场公司付钱，“今年林场盈利了将近28万镑，公司决定拿出预计20万镑以外的零头当作给大家的奖金，每个人差不多能有6000镑的奖励以及两份额外可以提供给直系亲属的私人医疗保险......”

    布莱肯林场的雇员们除了必要的私人医疗险外，每年都有差不多一个半月不包括加班费在内的固定工资作为年终奖，根据雇佣年限略有区别，但一般都在3000镑左右——所以这一数目对林场工人们来说是值得庆祝的。

    “祝老板健康。”由煤矿矿工转职的林场工人举着一瓶气泡酒/啤酒喊着。

    “谢谢。”林义龙举着一杯无糖可乐和自己的员工痛饮，“希望大家吃好喝好。”

    收获季的庆祝一般都是烤肉餐配土豆，作为老板的林义龙当然也不例外，于是和他的雇员们一起吃了两块烤猪排。

    这样优厚的待遇显著地提升了员工对工作的忠诚度，事少钱多的工作在相对破败的威尔士还是很难找的——如果把加班费和免费工作餐算在内的话，工资更是可观。

    【作者注：说是优厚，是因为这一章发生的2019年，不列颠最低工资在8.6镑/小时，一年大概18000镑，23年是9.5镑/小时，24年是11.44镑/小时——这神奇的通货膨胀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