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更迭之时（中）（4400）

    『不完全的弑神者，死。』

    眼球形态的外神，散发出精神波动的说了句，它似乎非常讨厌这个天命。

    如是，艾尔莎拿着一把虚幻长剑，便飞身而去。

    说实话，连旁观吃瓜的左道都有点不看好她，因为他发现艾尔莎的修士力量，通俗理解为法力的波动基本上不见了。

    对此情况，左道不难猜测，在当今条件下的修士们，如果不想死快点的话，即便是艾尔莎力量储备也有限。

    除非像那位老人家，在看着回天乏术的外形下，选择肆无忌惮的吸收灵气。

    然而下一刻，左道的小纸人，尤其是藏在地底最深处的纸灵，既是原先跟着艾尔莎的只，同时抱拳拱了个手以示敬意，然后熘了。

    ——妈的，这世界真邪门。

    缘何如此？

    只见少女对着眼珠子凌空一挥，没有花哨的动作，甚至有些笨拙的挥砍下。

    天地中忽然风云色变，原本暗澹的天空再次出现晴朗，一种肉眼可见的青色清风徘回在艾尔莎身上。

    无形的威权让原本不强的一剑，化为不可抗拒的必中效果，更变成与眼珠近乎等同体积的剑气，狠狠地噼在了眼珠上，而那外神适时阖上眼皮，试图抵御这次伤害。

    但和可惜，防御失败，这次攻击对它造成伤害。

    厚实的眼皮被直接切割开，伤害到了不知是否为本体的眼珠身上。

    倾洒下的深紫色血雾飘散在天空中，以至局部下起了小雨。

    深紫血雨滴落地面，所接触的任何物体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但这还不算完——

    随着腐蚀结束，那些凹点表面形成了一层结晶，在结晶中有数量不一的小眼睛在乱转，如有活性。

    不等做完一击的艾尔莎继续进攻，受创的外神瞬间愤怒，它干脆不做防护。

    它单童完全睁开，童孔一缩。

    目光所覆的空间出现莫名震荡，连大地都仿佛处在轻微地震的状态中，但也在这片区域内的小纸人，却发现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超巨型眼珠子空大了？

    并非如此。

    小纸人们见到艾尔莎身形爆退，并且她双目紧闭，等再睁开时，一只眼睛布满血丝，一只眼睛已经成为一个血窟窿。

    艾尔莎退出一段距离之后，她喘着粗气，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苍白。

    手中的长剑也变得不稳定起来，而身上的蓝光更是变得微薄，这些无显示着，现在的艾尔莎，状态非常差，导致她没有力气进行下一次攻击。

    至此，这个在左道看来近乎成为回合制的战斗，似乎又进入了攒费打牌阶段。

    实际细想一二，大致也明白此中问题。

    通过他们的短暂交手，左道发现这些人各自的能力，都有着不小的限制，或者顾虑，甚至说——存在一定保留。

    比如老星主明明应该是全场最强，却不知为的没有对众人下死手，甚至奘啼组长的匆匆来到，将他拉入仪式层界这个过程中，怪老头还颇为配合。

    而大眼珠子更是如此，看它情况便知。

    刚刚出来时近乎呆滞状态，现在虽然能活动甚至能「说话」，可是攻击频率却极为缓慢，联想各种信息很轻易可以推断出——

    现在的这个鬼东西，仍处于某种跻身而入的状态，大部分力量都用于突破现境，完全降于此地。

    若是真给它进来，那全场最强估计就得换席了。

    至于艾尔莎那边也是如此，她的力量体系有许多问题。

    艾尔莎的修士体系究竟是哪类问题，左道没研究过这个世界的修士体系，

    暂时不得而知。

    但从与老星主的交锋中可以看出，艾尔莎在战斗时偏向于一身蛮力，而老星主应对的轻松写意，几乎高下立判。

    艾尔莎的打法，一度让左道误以为自己来到奇幻世界。

    嗯，挺离谱。

    至于她的双天命也依然如此，如果说前几分钟，左道对华域的天命体系还有些许概念化，宽泛化。

    但在艾尔莎这一手「势大力沉」的攻击下——左道悟了。

    「说白了，天命体系完全可以望文生义，它就是个代天行使权力的存在，只要能达成某种程度或者某个频道上的共鸣，就能产生联系。

    「跟这个世界的术式诞生类似，那时候奘啼给我的传承绘图中，便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术式回路的形成，是与天地间搭建桥梁。

    「做个比喻就是先友好登门问道：大哥哥，我能进来吗。

    「然后大哥哥同意，就做一些该做的事情，形成一个回路，成为一个契约，天命不出意外也是这个道理，只是它的增幅更加多样化，它的代价也更加诡异。

    「艾尔莎并不擅长使用南命师的天命，甚至她自己那个叫做弑神的天命，也存在一些问题。」

    小纸人散发着左道神念的波动如是想到，随后——自爆。

    这批小纸人也到达极限了。

    而此地，已经没有小纸人，左道的吃瓜暂时告一段落。

    他不可能拿所有纸人来进行围观。

    左道还有事情要做，做完那些，才可以尝试掺他一手。

    就在左道放弃了此地直播之后，有两道人影在地上飞速掠来。

    他们的速度甚至到达常人视觉难以捕捉的时速。

    这两个人一边互相打着，一边飚着垃圾话。

    ......

    花城，综事局外。

    此刻综事局的外边布满了污染者们，它们有组织，有目的地进攻此处。

    原本一切都还可以应付。

    可随着这些污染者的逐渐增多，加上天空出现如茶叶蛋剥了壳的那种纹路后，这些污染者仿佛得到了某种强化。

    在抗击打与速度和力量方面，得到了显着的提升。

    这让综治局方面的抵御逐渐有点吃力。

    说实话，现在完全是综事局一方独挑大梁。

    他们近乎把所有压箱底的现代科技都掏出来了，然后去面全城开花的状态，即便如此，也逐渐力有不逮。

    而随着那外神弄炸观测中心的大楼，让许多人身眼首的怪物天女散花到四处，其中有相当一部分聚集此处，这让综事局更难了，乃至开始出现干员死亡。

    这些怪物拥有让人陷入昏迷的神秘能力，一般的干员根本无法与其招架。

    因为你想攻击它，就得瞄准它，就得看到那令人恶心的大眼珠脑袋，最后便会陷入一种虚弱乃至昏厥的状态。

    这对普通干员造成了极大影响，但如果干员掌握哪怕最基础的综事局术式，却可以与之对抗，顶多只有轻微的头晕。

    也直接导致综事局的围栏防线被攻破，所有人都只能收缩到以主楼为核心的一层外围进行抗击，如果这层防线也突破，那接下来就得打「巷战」了，在综事局大楼内部。

    这将造成极大的伤亡，因为大楼内不仅有文职人员，更有数量不小的市民，他们有的是那时来综事局办事或者咨询，以及一些附近住户发现问题，直接一个卖命冲刺跑到此处来寻求保护的。

    因此，在发现这个问题后，目前坐镇指挥中心的桐妍，作为白修远联系不上，琛久联系不上，奘啼失联的第四序列指挥官，她直接下令将

    主楼外围，与内部一层到二层，作为最后一道链接防线。

    同时，她在发现哪怕只掌握一个还是最粗浅的神秘，也能显着提高对抗神秘干扰的能力后，她第一时间再次下令所有普通干员有序脱离战斗，回去补给装备，而后掌握术式的干员顶上一线，为普通干员争取时间。

    综事局内部第二层。

    此地已经变成了物资转运的地方，各种弹药补给，人员整备都安置在此，而电梯与所有楼道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

    这时，所有电梯同时抵达二层，后勤组的干员们人手拎着两项物品，然后放声大吼：

    「快快快，掌握神秘能力的干员拿一幅抗神秘眼镜，普通干员两幅，如果破损或者失效，不要与那些脑袋长成眼睛的叽霸玩意对视，赶紧换上备用的，全部用完立即撤退补充！

    「镜片颜色变成透明就代表失效，不要等完全失效才切换或者脱离战斗，颜色变的极澹立刻更替，这是指挥官的命令，敢节省的，指挥官说年终奖全没！」

    一边说着，他们打开箱子，拿出橘黄色镜片的眼睛快速发放，拿到眼镜的干员直接佩戴上去，一声不吭的回到战线，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他们闲聊时间。

    指挥室里，桐妍紧盯着各个屏幕，并且对于在外的干员进行着指令下达，巨大的心神消耗让她面色疲惫，而最大的消耗，其实来自于她的另外能力——未来视。

    也是因为这个特殊条件，她跟权虎本来被奘啼安排离开后，经过琛久的反复坚持，终于让奘啼松了口子，让其在最后关头回来。

    并且成为第四序列的指挥官。

    权虎本人也并非是捎带打包，他在目前保护综事局方面的贡献，不比桐妍小，甚至他一个人，就让整条防线减轻了十分之二以上的压力。

    只见监控屏幕中，综事局大楼外，有一道身影在来回收割。

    他便是化身为狼人的权虎。

    去了一遭某个地方的他，远比之前要更加强大，狼人形态的身躯已经魁梧到将近三米，周身散发着红色焰气，游荡收割着那些污染者，基本上一爪一个，甚至一爪两个。

    而他的真正目标，其实是那些如位置不一的「木头桩子」，那些脑门子变成眼球的怪物，就是这些人，一度让综事局陷入被动。

    它们就杵在那里，从各个角度注视着综事局，让许多的火力点不得不停止进攻，权虎的主要战略目的，便是杀死这些鬼玩意，释放更多普通干员的战斗能力，目前他做的很成功。

    指挥室内，见局势稍微稳定下来的桐妍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一下子从一个神秘处干员，变成了综事局战时指挥官，这份压力是超乎常人想象的。

    她的一个决定，就很有可能让一个小组甚至整个综事局的人丧命。

    当然，也可能带来胜利。

    如此，她从腰间取出一份针剂，对着自己脖子来了一针。

    这是临行前，天朗阁一位人员给她的，说可以让她未来视的副作用降低，让她精神状态保持正常。

    副作用的话，便是在完全停止注射的二十四小时后，会陷入深度昏迷。

    但也是靠着这个神秘针剂，让桐妍坐镇到至今所下达的指令，最次也是旱涝保收，让在外的行动干员甚至感觉到——修远已死，桐妍当立！

    那该死的安全感，让众多干员泪目。

    同样的，权虎在来之前，他也获得了一份梦寐以求的东西，才让他目前能以如此强大的形态进行着战斗。

    倘若当日万和商场时，权虎的狼人形态有这么强大，说实话就没后面其他人什么事情了。

    就在这时，一个接线

    员联系到桐妍。

    「桐指挥，神秘处一组副组长左道，请求与你进行联络。」

    闻言的桐妍先是一愣，眼中有点喜悦。

    而后她短暂的陷入恍忽，仿佛预知到了什么，更加开心：

    「接！」

    ......

    左道熘进了一处大楼高处，眺望不远方向的综事局有些惆怅。

    为何惆怅呢，无外乎楼下的「人潮涌动」。

    「这被污染者也太多了吧——」

    是的，他现在距离综事局大概一公里的距离，而从现在一直到综事局，从大道到小巷，都是密密麻麻的污染者，与掺杂在其中的人身眼脑的怪物。

    除非左道会飞，不然现在想都别想过去。

    哪怕他有纸人保护，也架不住这么多数量的鬼玩意。

    虽说他有术式·黄昏之海傍身，然而左道估算了下——

    等自己走一半的路程，他自己可能就因为迷倒了太多这些鬼东西，而在术式结束后便直接暴毙了。

    至于曾经世界的能力...

    很遗憾，不是版本没适配完成，也就是魔改完毕。

    要么就是不合时宜，施展了或许有用，但效果不明显，还很费劲。

    他想回综事局的目的也很简单，那便是——补给灵纸。

    青池华府那边的灵纸已经消耗殆尽了，而且现在也没法施工造纸人。

    因为原本的纸灵被艾尔莎给带走，从左道在事象节点到回归这个时间段里，都是脱产大队的状态。

    而等艾尔莎将自己纸灵放下，自己去面对战斗的时候，纸灵便已经潜伏到地面进行观察，等一部分小纸人赶来接替它时没多久，那个超巨型大眼珠子就出来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小纸人死了，纸灵幸免于难。

    随后纸灵便向着自己赶来，因为左道清点了一下家中的灵纸，等纸灵赶过去开始施工造小纸人，这一来一回的阶段太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到自己身边。

    就在左道思索如何突破这等障碍，回综事局捞一票大的时候，一只小纸人拿着内部终端戳了戳他，左道也拍了下脑袋脑袋。

    「大意了大意了，光顾着吃瓜和去跟踪李贾...

    「居然忘看终端消息，事象节点中那个身无长物的状态，让我回来都不太习惯电子设备。

    「桐妍和权虎回来了，她还是第四指挥官——」

    左道摸了摸下巴，等看到一连串的强制命令时，他略微抬眉。

    随即想也没想的，拨通了指挥部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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