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你不快乐

    沈如烟脸上明明是很生气的表情，却让荆轲一瞬间就看呆了。

    他这辈子，还从没见过像沈如烟这样漂亮、清澈，连生气都这么生得这么美的女孩子。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狂跳。

    只是下一瞬，荆轲就瞳孔猛缩。

    他想起刚才，其他人给聂晓雨求饶都没用，但是眼前这个女子一开口，林凡就放过了聂晓雨。

    难道，这是林先生的女人？

    想到这种可能，荆轲又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好险，又差点把命给丢了！

    荆轲讪讪一笑，连忙转身朝着后花园走去。

    就在这时候，袁弘文带着十几个安全署的人走了过来。

    看到沈如烟等人，袁弘文皱眉沉默片刻，随后深深叹了口气：“先去吃饭吧，今天的事情长个教训就行。”

    沈如烟轻轻点头，随即拉起还在抽泣颤抖的聂晓雨，带着众人一起朝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此时已经摆好了桌椅，美味佳肴也都摆上了桌。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动筷子。

    直到林凡出现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纷纷起身注视着林凡。

    袁正光笑着招呼林凡坐到主桌。

    这一桌，坐的是另外几个世家的家主，还有三名江湖中颇有声望的老者。

    见林凡落座，中年人脸上都满是拘谨。

    好在袁正光招呼他们喝酒，才让他们稍微放松一点。

    覃淮茹坐在林凡旁边，很自然地给林凡倒上一杯酒。

    她穿着一身银色旗袍，翘着二郎腿，大片雪白莹润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林凡眼前，还对着林凡眨了眨眼睛，似乎对林凡刚才的表现很满意。

    林凡脱下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在了覃淮茹大腿上，这才觉得没那么晃眼。

    覃淮茹却是抿嘴一笑：“小师弟真贴心，你怎么知道师姐有点儿冷呢？”

    此时，袁正光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两人。

    袁正光更是满脸好奇：

    “覃家主，林凡小友当真是你师弟？”

    覃淮茹淡淡一笑，算是默认。

    袁正光轻轻点头，又笑着对林凡举杯：

    “林凡小友，在李家村你救我一命，现在又救了我孙子孙女，今天还帮我袁家化解了一场灭顶之灾，这份恩情，我袁家人不会忘，以后但凡林小友需要，我袁家愿意赴汤蹈火！”

    林凡淡淡点头，端起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半小时后，林凡起身离席。

    覃淮茹也随即起身，和林凡并肩走出后花园。

    桌上几人顿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处僻静的锦鲤池边。

    覃淮茹点燃一根女士香烟，轻轻吸了一口，这才看向林凡淡淡开口：

    “你就这么不想欠我人情吗？其实今天你不出手，袁家也不会有事，你大师姐我早有安排。”

    林凡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接从兜里拿出一个已经包浆的、只有小拇指大小的竹筒，直接递给了覃淮茹。

    覃淮茹伸手接过，用白皙纤细的手指拔出塞子，从里面倒出两颗棕褐色的小药丸。

    霎时间，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溢散开来。

    覃淮茹目光一凛，随即便笑了。

    “洗髓丸，服用一粒，能排出体内淤积的污秽之气，达到洗髓伐经的效果，没想到，老家伙把洗髓丸的配方都给了你……”

    说到这里，覃淮茹忽然有些失神，几秒之后才冷笑一声：“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林凡皱起眉头，忽然问道：

    “隐龙门的黑龙令，为什么在你手里？！”

    覃淮茹似乎早就知道林凡会问她这个问题，随口便道：“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

    她口中的老家伙，自然是两人的师父姜伯温。

    听到这个回答，林凡的眉头却是皱得更深了些。

    隐龙门，共有十八殿，直接对林凡这位门主负责。

    而在十八殿之上，还有九位使者。

    这九位使者身份极为神秘，就连林凡都不知道他们是谁。

    覃淮茹手里那枚黑龙令，便是黑龙使的身份象征。

    当时在神农架，覃淮茹带着那对双胞胎姐妹要给林凡化解体内寒毒，遭到隐龙门的成员阻拦，便是拿出了黑龙令，才得以接近林凡。

    见林凡陷入沉思，覃淮茹笑着转身，扭动腰肢迈步离开，一边走，一边说道：

    “小师弟，你的路还很长，你要做的事还很多，你要变得更强才行，强到让所有人都仰望你的高度，强到让敌人听到你的名字就瑟瑟发抖才行。”

    林凡看着覃淮茹渐渐远去的背影，面色渐渐恢复了平静。

    此时再回忆起师父姜伯温临终前的叮嘱，想起师父那复杂的眼神，林凡又是别有一番感受。

    师父当时说，他一旦下山，麻烦不断，人世间的险与恶，将接连不断地扑向他。

    显然，师父知道很多事情，却没有告诉他。

    就在这时，沈如烟忽然出现在不远处。

    她看着林凡，神色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朝林凡走了过来。

    听到脚步声，林凡转身看向沈如烟。

    “林先生，您还在生气吗？”

    林凡淡淡摇头，看向面前的锦鲤池，随口问道：

    “叶家发生变故之后，叶知秋已经把叶氏集团卖给了星辰集团，你还在叶氏集团上班吗？”

    沈如烟轻轻点头，也看向面前的锦鲤池，过了好几秒才鼓起勇气抬头对林凡问道：

    “林先生，我是不是很招人烦啊？”

    林凡微微皱眉，看向沈如烟清澈空灵的眼睛，对她的问题感到诧异：

    “为什么这样问？”

    沈如烟深呼吸一口气，又看向在水里慢慢游动的几条锦鲤，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因为您不喜欢麻烦，而自从认识我以后，我就给您添了很多麻烦，我去泰牛集团面试遇到坏人，是您救了我，同学聚会的时候，也是您救了我，名药堂的大夫给我妈开错了药也是您帮的忙，在李家村又是您救的我们，现在晓雨又给你添了麻烦……”

    林凡面无表情地摇头：

    “你不用把什么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沈如烟深呼吸一口气，“林先生，其实您是个面冷心善的人。”

    说着，沈如烟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

    “虽然您很厉害，但我从第一次见到您，就感觉您不快乐，所以您也要多笑笑才好。”

    “快乐？”林凡眉头紧锁，随即陷入了沉默当中。

    “快乐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啊，”沈如烟趴在围栏上，双手拄着下巴：“要是不快乐，人生就没有意义啦！”

    林凡注视着沈如烟脸上的笑容，良久才问：

    “你从小到大都这么快乐吗？”

    “对啊，”沈如烟轻轻点头，“我爸妈从小就告诉我，人这一辈子最有意义的追求就是要快乐。”

    林凡似乎很难理解沈如烟这句话。

    因为在他心里，人活着，无非就是做该做的事，至于快乐，那不过是一种情绪而已。

    而情绪，会左右人的决定，影响人的判断。

    “可是……”林凡注视着沈如烟的眼睛：“你外婆刚去世没几天，你为什么能快乐？”

    沈如烟柔唇轻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凡。

    她想起自己外婆，就会伤心难过。

    这几天晚上，她都会梦到和外婆在一起生活过的点点滴滴，每天早上醒来，枕头都被泪水打湿。

    可是……人生就是要快乐呀。

    外婆还在的时候，也经常和她这样说。

    林凡目光变得平静，“所以，你快乐，是因为在你的生命中，让你不快乐的事情很少。”

    “而我的生命，并不是为了快乐而诞生，也不会为了快乐而终结……也没什么值得快乐的事情。”

    说完这句，林凡再看向沈如烟，却发现她已经红了眼眶。

    林凡再次皱眉：

    “你不是很快乐吗？哭什么？”

    沈如烟连忙背过身去擦眼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林凡刚才这句话，就感觉眼睛酸酸的。

    “所以，离我远一点，”林凡的声音变得冷漠：“否则你会丢掉自己的快乐。”

    说完，林凡转身离开。

    沈如烟看着林凡的背影，目光里满是心疼。

    她在想，如果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那自己该活得多么痛苦？

    都说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并不能感同身受。

    那自己现在的感觉，只是一瞬间的心疼和怜悯吗？

    沈如烟站在原地，失神良久。

    半小时后，袁正光、袁弘文以及袁雅薇三人，亲自把林凡送到了袁家门口。

    袁正光再次抱拳，苍老脸上满是真诚的感激神色。

    袁弘文也赶紧问道：

    “林先生，我儿子袁华……”

    林凡微微皱眉：

    “袁华浑身经脉都被震碎，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他恢复生育能力，并且还能重塑体魄，让他能重新习武。”

    袁弘文面色大喜，连忙抱拳躬身：“那就多谢林先生了。”

    林凡却是缓缓摇头说道：

    “先前我已经说过，办法是有，但风险很大，成功的概率不到三成，等袁华醒来之后，问过他的意思，若是他同意，你们来云山市找我。”

    话音刚落，熊涛已经把车停到林凡身边。

    袁雅薇快步上前，替林凡拉开了车门，并且再次对着林凡躬身道谢。

    二十分钟后。

    车子驶出安宁古城，不多时就上了高速。

    傍晚时分，车子回到庄园。

    提前等候的秦岚笑着上前，替林凡拉开车门。

    林凡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几米外的张剑和罗兰。

    血鹰会覆灭之后，林凡便给了两人解药，化解了他们体内的毒素。

    两人此时都穿着灰色卫衣和牛仔裤，明显就是情侣装。

    张剑的一条断臂已经安装了假肢，虽然不能使用，不过看起来和正常人没多大区别。

    罗兰的一头短发也染成了酒红色，看起来这几天应该过得不错。

    见林凡看向自己两人，罗兰微微躬身，笑着喊了声‘林先生’。

    至于张剑，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看起来像个闷葫芦。

    林凡轻轻点头，“你们来找我有事吗？”

    罗兰依旧笑着开口：“我们本来打算去国外旅游一圈，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定居，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觉得有必要和您说一声。”

    林凡轻轻‘嗯’了一声，示意罗兰继续说下去。

    罗兰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从小就被血鹰会带回去进行封闭式训练，薛平虽然是血鹰会会长薛恒的儿子，并且一直跟着梁崇安习武，但他经常会拿我们这些人练手。”

    说到这里，罗兰紧紧皱起眉头：“基本上每次我们都会被薛平打得半死不活，但偶尔他也有输给其他孩子的时候，只要输了，他就装疯卖傻，不承认自己输了。”

    说到这里，罗兰停顿下来。

    林凡微微皱起眉头：

    “所以，你是说薛平很可能是在装疯卖傻？”

    罗兰轻轻点头：“有这种可能，我怀疑他当时是看出血鹰会被灭成了定局，所以只能装作受了刺激变傻的样子，最后凭借梁崇安和他之间的情分，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不无可能。”

    林凡没说话，而是直接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随即问道：“梁家出事的时候，薛平在不在现场？”

    电话对面的隐龙卫成员沉声回答：

    “门主，现场并未发现薛平的尸体，目前薛平处于失踪状态。”

    得到这个回答，林凡脸上浮现一抹冷笑，目光也变得森冷。

    不过很快，林凡的面色就恢复了平静。

    罗兰对着林凡抱拳：

    “林先生，那我们就先走了，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林凡轻轻颔首，等两人离开之后，便看向熊涛吩咐道：

    “去给地牢里关着的小林正彦拍张照片，传给曰国三林财团看看。”

    熊涛点头应下，转身便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秦岚则是跟着林凡走进别墅。

    别墅静室里已经备好茶水和点心。

    秦岚给林凡倒上一杯茶，轻声道：“林先生，晚饭已经备好。”

    “不急，”林凡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目光望向窗外渐渐变暗的天空，忽然问道：

    “秦岚，你快乐吗？”

    秦岚愣了愣，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不过很快就笑着回答：

    “自然是快乐的，能给您当管家，这是莫大的荣幸。”

    林凡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示意秦岚离开。

    秦岚却是直接走到了林凡身后，伸手给林凡揉捏肩膀。

    林凡下意识抓住秦岚手腕，眼神里满是冷漠。

    秦岚手腕被捏得生疼，脸上却依旧是轻柔的笑。

    “林先生，是这次去袁家遇到了什么事吗？”

    林凡没有说话。

    “您应该适当放松一下，”秦岚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却满满都是真诚：“庄园里每一个人都因为能在这里工作而感到开心、满足。”

    林凡松开秦岚，皱眉问道：

    “在你眼中，我是个怎样的人？”

    秦岚几乎是脱口而出：

    “您好像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身上没有烟火气，似乎也没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对一切都表现得很冷漠。”

    说完这句，秦岚忽然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扣。

    等林凡回过神来，秦岚已经俯身抱住了林凡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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