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如果现在结束推演，规定四大势力除了天问，其他三大隐派都不得招收新人，或许会让四大势力渗透烂底的时间往后推一些年，但随着蓝星总体科技水平不断提高，一些人的修为突破碎星境，腐烂的局面终究会到了。

    早点晚点，结局不会变，意义不大，就像一辆囚犯车拉着死刑犯前往刑场行刑的路上，并不会因为路上遇到多少个红绿灯和多少场车祸而改变死刑犯的命运。

    以往芸芸众生的普通人无法触摸四大势力根本原因，在于保持了高度的神秘性以及资源、水平和信息差的高度隔断性，没有办法，谁让他有外挂呢？

    在蓝星武学刚刚起步的时候，他已经坐拥十万“天兵天将”，这种绝对碾压式的局面，轻轻松松就能在系统外挂的条件下创立。

    可一旦他在世界上消失了，这种巨大的优势差距，巨大的隔离鸿沟，会随着时间的一点点的推移而被填平补上，最终在四大势力与普通民众间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

    人，你得用，不用就废，但你用了，可能会怕因为天才很多，能人异士层出不穷，他们会后来居上，达到你个高度，乃至与你平齐。

    人，都是自私的。

    善良留给了自己与亲人。

    而邪恶不能不抒发，因此会伤害他人。

    楚天歌最初规划中，不想因为四大势力带领蓝星起飞，就负责蓝星起飞所有环节，他本来就想着让人人都参与，然而，一旦人人都参与，有人地方就有江湖，就会有高低贵贱，这一点是无法避免的，慢慢的，四大势力真的会一点点被挖掘崩盘，尤其随着蓝星文明统治的地盘越来越大其掌控能力反而越来越弱。

    说白了，他可以高估人世间的一切，但不能低估人与人性。

    历史上，发展至今，没有任何一套真正行之有效的社会形态能完美治理集体，公约社会的严苛与否取决于道德评判标准和教育素质的认知体系，基本善良就是公约契约精神的唯一底线。

    就如机械女王辛玉竹，她的帝制唯一的大君主独裁，在银河机械帝国中能延续亿万年的生命而持续生效的集权，其根本原因在于生命种类不同，而掌控了所有人生死存亡的底层。

    光硅生命，硅基生命以及机械生命都要依靠火种源制约，有了火种源，机械女王辛玉竹就是至高无上，掌控着帝国最大统治力量。

    像尼比鲁文明就比较散，心不齐的一种涣散，社会形态同样的帝制形态，阿奴纳奇的个人意志并不能代表整个尼比鲁所有人的意志品质，他仗着物质基础权杖带来的致命威胁，最终在皇族灭亡前后，只让宁玛拥有了继承权，堂堂的帝王舰队，其舰队的豪华奢侈自然不用说，但她多次往来也仅仅有帝王舰队，就这一点“兵少”来说，不如亚特兰蒂斯一人率领的亚特兰蒂斯帝国第一集团军。

    好歹在阿特拉斯一声令下，第一集团军内的战士勇士全部都愿意舍身取义，勇敢赴死，一往直前！

    但同样的情况放在蓝星上，用在蓝星人族身上，可能就不太适用了。

    蓝星人族的舍身取义，只会因为两种情况下才可能发生。

    第一，有亲人有家属，就是被发动，为了家人亲友而战。

    第二，使命感，容易感，被气氛和言辞烘托到一定的氛围，便是不想上也得上了。

    所以，一般战争可信任，绝对战争则能不用就不用。

    这不是没有信心的原因，而是事实。

    【系统是否要结束本次推演，给与四大势力负责人以警告？】

    “不用了。”

    “他们有他们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要行。”

    楚天歌犹豫了半晌，问道：“那个，我问一下，假如我现在从推演时空中穿梭黑洞后，当蓝星文明因为某些原因而终结后，我是否可结束时空推演，回到蓝星本土？”

    【抱歉宿主，一旦超出推演范围，便不受系统保护，时空推演的范围只在推演范围内有效，因而，只有宿主先回到本时空中，才能结束推演，回到推演当天。】

    楚天歌望向浩渺深空。

    “去，既然决定了，那就去！”

    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他当然能选择舒舒服服的待在蓝星继续安稳活下去，但一些事情若不知情况如何，真相怎样，就会觉得活而无味。

    身份地位不到他这个高度，根本不能够理解这一层含义。

    再者说，他的瓶颈期已经到了。

    这一层桎梏，不是修为，不是科技，而是文明与宇宙的认知程度。

    研究科学与技术的最大乐趣，就在于探索未知。

    楚天歌来到黑洞前。

    召唤出一艘战舰。

    李素李老说，自己往黑洞中去，未必能达，与其如此，不如反向前往。

    “给飞船一个动力，让黑洞主动捕捉我的存在！”

    ……

    一艘战舰被黑洞吸纳。

    速度从快到慢，到最后，几乎静止，而他的面前，是乌漆嘛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在黑洞里，光线也会被吞噬。

    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几乎很少有东西能逃逸出它的封锁和摄取。

    “现在，打开主推器！”

    嗡！！！

    轰！！！

    太空中没有翁鸣声，真空不传音，但飞船内部传来阵阵剧烈的抖动。

    由此可见。

    “这艘飞船的强度不够吗？”

    这艘战舰是上次推演出的科幻天庭级别的航天战舰，是他目前手里战舰最高版本和综合实力最强的一批战舰。

    “再坚持一下，我觉得我快到了。”

    嗡！！！

    嘭！嘭！

    “它似乎和什么撞击了……”

    楚天歌眉头一皱：“打开探明系统。”

    战舰智能操控系统听从他的指挥。

    咚咚咚……

    一只只照明灯将周围照亮，渲染仿若白昼，可再往四周看去，黑压压一片，黑暗就像择人而噬的洪荒猛兽。

    给人以压抑和无以言明的恐惧。

    “有幽闭恐惧症的人百分百承受不住周围的黑暗寂寞……但周围这些恐怖的、形态各异的种族生物大尸体仍然令人心神俱惊！”

    周围，密密麻麻的分布着，一尊尊死去的，强大的生物。

    有长千米的巨龙，乌黑的鳞片在探照灯下闪闪发光，一抹寒意浮上心头。

    有张牙舞爪的怪鸟，凶神恶煞的八臂怪兽，身高万米的巨人……

    他们形态各异，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气息骇人。

    寒意是那一眼冷不丁的惊鸿一瞥，令人毛骨悚然的颤栗。

    “他们……”

    【他们应该就是银河系中，千百年来，或主动，或被动，被黑洞吸引来的银河内强大的生灵，在银河系内的每一个黑洞中，都可能存在大量类似的生物尸体。】

    【另外，不得不提醒宿主，系统能感觉到自控范围和防护力量正在衰减，估计用不了多久，系统也只是一个储存包裹的作用，只能取不能存的那种，对了，也可以陪宿主聊聊天，解解闷，仅此而已，再也不能保护宿主周全，一切全靠宿主自己的机遇和命运。】

    楚天歌当下心底一寒：“好，我明白了。”

    黑洞的旅行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概前后只有半个小时，当然了，这半个小时在黑洞中是没有意义的，毕竟这里是静止的，不运动的，所以，半个小时的运动也主要依靠战舰动力系统的主动推进。

    不知不觉中，他感觉到战舰速度越来越快。

    “黑洞在吐！”

    黑洞吞、吐两种形态运动。

    一端吞，一端就得吐。

    和战舰推动器关系不大。

    约摸十来分钟左右，他的战舰直接被弹射出去，速度快的吓人，已经不是光速那么简单了！

    咔吧！

    战舰直接裂开一个大口子。

    “槽，我的肉体可承受不住时光高速旋转的摧残。”

    “系统，战舰套娃，以护佑我的周全！”

    一艘艘战舰不断套住他的。

    嘭嘭嘭……

    一艘艘战舰损毁。

    损失了三百多艘战舰才平稳下来。

    “好在我事先准备充分，不然我这穿梭黑洞另一端就得凉凉。”

    他为了本次推演做了预先准备，他刷了三代人族的推演副本上百次，刷出不少好东西。

    等心情稍稍平复，他才打量起周围。

    “这方世界和我原本所在世界有什么区别？”

    【从现在开始，系统就是个聊天机器人。】

    “好吧。”

    “打开自动巡航系统。”

    “打开信息素收集系统。”

    “打开无线电信号捕捉系统。”

    ……

    楚天歌一项项吩咐下去，战舰的人工智能AI按照他的命令行驶战舰。

    “系统，现在咱俩聊一聊。”

    “你现在一丁点能力都用不了吧？”

    【是的宿主。】

    “那你能不能感受到世界树的存在？”

    【……能，但不清楚，一种特殊的剥离感。】

    楚天歌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喜：“我说对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只有离开原本的宇宙才能感受到不一样的烟火，尤其你作为世界树的核心，母体剥离了你，才会感到恐慌……放心吧，我们会回去的，我会让你和母体团聚！让你成为一个完整的系统。”

    就在他和系统闲聊的时候

    战舰的中控舰载系统嘀嘀嘀的报警。

    “报告指挥官阁下，发现一组无线电信号，发现一组无线电信号，发现一组无线电信号！”

    “立即捕捉！”

    “好的指挥官阁下。”

    “信号已经捕捉，是否分析？”

    “分析。”

    楚天歌去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坐等无线电分析内容，这一次的文明接触，是跨宇宙的会晤。

    “报告指挥官阁下，无线电组信号已经分析出结果。”

    楚天歌的面前突然弹射出一个半透明的蓝色面板。

    面板上显示了一组信息。

    然而，看到这一组信息的楚天歌直接傻眼了。

    “这不是……”

    没错。

    这一组无线电信号，就是当初蓝星并州于1973年发射的无线电信号。

    上头记载了，蓝星的星际坐标，蓝星人类科技的发展高度，蓝星人族生物信息素以及其他的一些相关重要信息。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按照这个坐标，航行！”

    嗖！

    战舰化作一道蓝色光弧，消失在原地。

    “系统，我有个不着调，但很靠谱的猜测。”

    【宿主莫慌，我与宿主的推测一模一样。】

    楚天歌说：“这样说，你也相信这里就是银河，或者准确点说，是平行宇宙的平行世界。”

    【是的宿主，我同样也是这样认为的。】

    “是不是一探便知。”

    很快。

    太阳系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系统，我想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

    【嗯。】

    楚天歌脸色也沉了下来。

    “一个宇宙里，你是唯一的对吧。”

    【嗯。】

    “如果在另一个宇宙呢？”

    系统半晌没有回答。

    楚天歌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我并不是诸天万界里最幸运的那一个，只是有些事情已经注定了，无论怎么变化，到最后该来的仍旧要来。”

    “上次，我在黑洞前见了他，我就觉得，他是活的，他是一个完全独立自主的我！”

    “果然，我没有猜错。”

    【宿主打算怎么面对？】

    楚天歌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呢，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成为一个完整的系统！】

    “我会帮你的。”

    一人一系统都沉默了。

    这个世界有一个他，同样也有一个系统。

    【宿主，如果我发现了它的存在，它同时也就会发现我，一个宇宙只能有一个世界树核心，而我想要继续存在，就不得不……】

    楚天歌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帮你的。”

    【宿主，谢谢你。】

    “咱俩不分彼此，说什么谢，再说了，以往都是你帮我，现在也该轮到我帮你了，而且眼前这种情况，也不仅仅是我帮你那么简单，其实我也在自救，毕竟这个宇宙这个世界可并非我的地盘，说吧，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杀了你自己！】

    “……好吧，我试试看吧。”

    【另外，如果我能融合它的母体，我也能吸收掉它，进化成一个完整系统，乃至一棵完整的世界树。】

    楚天歌眼睛一亮：“要不冒个险，试一把。”

    【对了，宿主最好期望，本世界的楚天歌及其系统尚未推演时空，或者已经推演时空，不然咱们的弱点和秘密都会被挖空，这里是他们的主场，推演时空中，他们是无敌的。】

    楚天歌脸色稍沉：“战舰，全速前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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