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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竹架上的女子面色惨白,身下的血已经将衣物浸透,她的头发也早已被汗水打湿,湿哒哒的贴在脸上。
但听闻大夫的话,眼角不自觉的滑下一滴眼泪,还是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虚弱道:“救……救我们的孩子。”
这个宝宝陪伴了她九个多月早已有了感情,母子连心,母爱让她不畏死亡,宁愿自己丢掉性命也想孩子存活下去。
可大夫却沉重的摇了摇头,“孩子……”
“我来试试!”
突然,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黎初一身火红的劲装站在那里。
劲装衬得她少了几分女儿家的娇媚,多了几分干净利落的英挺。
大家认识黎初,纷纷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黎郡主?”
“黎郡主什么时候会医的,这人命关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就是,郡主虽然打仗厉害,但从未听过会医术,还是不要贸然尝试的好。”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那名大夫也摇了摇头好言相劝,“郡主愿意救人是出于善心,这是好事,只是眼下性命攸关,郡主可不要好心办了坏事。”
黎初将手中买好的药材往柜台一放,“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医术算得上是她出其不意的一张底牌,要不是碰到这种事,她还不想暴露呢。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到这种事还为了所谓的底牌不去理会,这才站了出来。
蹲在孕妇和那名男子面前,黎初郑重的问,“你们可以拒绝我,选择权在你们。”
许是黎初的目光太过坚定和自信,也许是她们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听见黎初说能试试之后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那名孕妇吃力的点点头,“我同意,郡主,一定要……救……救孩子。”
“你呢?”黎初看向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有些举棋不定,他环顾一圈,众人都劝他不要冒险,这药铺的大夫在京城行医数十年,他都说没有救,怎么敢把宝压在一个从未听过有学过医的人身上。
那名男子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正要拒绝,却被孕妇一把抓住手腕,“阿牛哥,让……让郡主试试,孩子若是没了,我也绝不苟活。”
看着自己娘子的决绝,那名叫阿牛的男子终是一咬牙,“行,那我娘子与孩儿的性命就交给郡主了。”
“等等。”
那名大夫急切的上前一步,“郡主与我药铺没有任何瓜葛,我先说好,你同意郡主出手没关系,但若是出了任何问题可不要找我药铺的麻烦。”
大夫似乎预见了不太好的结局,赶紧开口撇清。
阿牛应下来,“后果我自己承担。”
闻言,大夫才放心的退到了一旁,他倒想看看自己都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这位大言不惭的郡主要怎么救人。
所有的障碍都被扫清,黎初立马就专心致志的开始检查起孕妇的情况。
这名孕妇当前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普通大夫看了十个有八个都能做出药铺大夫一样的判断。
不过嘛,她可是有着奇书百医谱的学习加持,这情况虽然棘手,却不是毫无办法。
“你说她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一早才变成这样,可是早上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阿牛摇头,“没有,大夫有交代活血的东西不能吃,我们都有很小心的忌口,只是娘子自怀孕起便胃口不好,我心疼她吃的少,今天早上便专门熬了一锅螃蟹粥给她。”
“螃蟹粥!”
药铺大夫气的吹胡子瞪眼道:“螃蟹性寒,怎么敢给孕妇多吃,我说孕妇本身脉象健壮怎么会突然虚弱的大出血,原来是吃了这东西。”
阿牛怎么也没想到导致现在这局面的会是早上吃的那几碗热粥,当时娘子胃口大增一连吃了好多碗他还挺高兴来着。
原来竟是他自己犯了蠢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不过现在吃都吃了,再去追悔莫及也没有用。
黎初面色不改,继续沉着冷静的问,“除了螃蟹粥还吃什么了?”
“没有了,别的都没有吃。”
“好,我知道了,你赶紧去把产婆叫来,我先稳住你夫人的情况,等产婆来了我会用一剂催产的药将这孩子强行催生出来。”
“这……这行得通吗?”阿牛有些担忧。
药铺大夫忍不住摇头,“这妇人血流成这样,还虚弱的没有任何生产的力气,孩子强行生下来怕也是个死胎。”
众人跟着附和,术业有专攻,纷纷让黎初不要再瞎掺合了,免得耽误了最佳救治时间到时候大人也保不住。
只有孕妇挥了挥手拼尽力气道:“听郡主的,快去。”
她看到了黎初眼里的胸有成竹,也感觉到了那份把握十足的气势。
她相信她。
“好,好,我这就去。”阿牛怕自己娘子情绪太激动,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黎初握了握孕妇的手指,“谢谢你相信我。”
孕妇却反握住黎初的手,“谢谢……谢谢你愿意救我。”
她的眼里闪烁着感激和渴望,她渴望活下来,更渴望和自己的孩子一起活下来。
黎初略微有些动容,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放进孕妇嘴里,“止血的,快咽下去。”
“嗯。”孕妇很是听话的照办。
黎初放开孕妇又吩咐绿尹,“你随药童去找些屏风过来将这里围着,再让大家都出去等吧,这里需要保持空气畅通。”
“是。”绿尹忙了起来,药童也很是配合。
不大会儿,屏风便把孕妇围了个严严实实。
好在药铺里药材物件都很齐全,她没有费什么力气就配好了一个催产的药材开始煎药。
可这时孕妇却因为到药铺之前失血实在过多有些坚持不住了,她气息越来越薄弱。
黎初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赶紧朝着药铺大夫道:“不行,得施针护住她的心脉把这口气吊着,否则真的就没救了,你有银针吗?”
药铺大夫汗颜道:“这……没有。”
“用老夫的吧。”
就在局面僵住的时候,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然响起,一个身着布衣的老者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