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舌枪唇剑

    曹飞燕是元仁继室，而韦梦瑶是元武原配，她们之间的年龄，相差十三岁。

    皇后身材修长，个头较一般女子要高，但比起韦梦瑶来，要矮半个头。

    而曹氏家族的祖先，都是中原地区文武双全的儒雅人士，而不是塞外莽汉。

    所以，曹飞燕的容貌身材，在终晋帝国绝对超一流。

    韦梦瑶高大丰满，五官精致，算是美妇，但在肌肤容貌诸方面比皇后还是要逊色不少。

    所以，她只能是拿寂寞，年纪轻轻守活寡这事，来攻击对手。

    这正是曹飞燕的短板。

    曹飞燕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曾经也有情郎。

    见曹飞燕避重就轻，韦梦瑶抿了抿唇，另起了话头。

    “臣妾方才听了个尾音，戏子居然也跑进淑兰正殿里来唱戏，而且还都是年轻壮汉，似乎娘娘还颇为欣赏，笑得前俯后仰啊。”

    碧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位宁王妃还真是有备而来，一刀不成，又补一刀，非要在皇后娘娘心里戳个洞才舒服。

    这不，又在嘲讽皇后娘娘喜好男风。

    按朝制，戏子是不允许跨入正殿唱戏的，一般都是在花园或天井里唱。

    现如今寒冬腊月，外面冰天雪地谁也招架不住，只能是屋内。

    今个皇后娘娘高兴，就破例让他们进淑兰殿门口唱，没想到，戏文结束时却被韦氏撞上。

    她要是在宗人府老王爷，或在汉王妃，福王妃等女眷那去嚼舌头，那又是满城风雨。

    曹飞燕闻言顿了一下，她倒并没有很气恼。

    自小她就喜欢听戏，福宁宫里琴弦唱调，是不是能经常听见，这在皇宫里头，皇后娘娘这点爱好，并不是什么秘密。

    皇后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和惋惜。

    “宁王妃，江南才子佳人多，民风并未像塞北那样的开放，可本宫听说韦氏喜欢找几个精壮武士，陪你在后院练武？怪不得你武艺大增，德行也见长，倒忘了宫规礼束。”

    这是在暗指韦氏在王府里养‘面首’。

    韦氏早已步入中年，虽风韵犹存，但哪能跟水灵灵的江南女子相比。

    况且宁王生性风流儒雅，嫔妃众多，早就跟韦氏断了雨露之恩。

    想那韦氏正处虎狼之年，在宁王府里又强势，说一不二，这方面欲望又强烈，找几个面首在所难免。

    这可不是空穴来风，江南是血手门重地，韦氏的言行自然难逃这些暗影耳目。

    曹飞燕早就知道这事，没想到今日能作为反击的武器。

    韦梦瑶闻言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这些事宁王并不是不知情，但他默认，只要求这事需保密，家丑不可外扬，不能有损宁王父子等元氏家族的颜面。

    至于宁王为什么甘愿带这顶大绿帽，而不处置韦氏，不是不敢而是不舍。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韦梦瑶是位杰出女将，在宁王军中具有相当号召力。

    宁王将来要夺取天下，需要她。

    就这样，一个皇后娘娘，一个王妃，两人一路上你来我往地斗嘴，压根儿就没停下过。

    碧玉一直竖着耳朵在听，自家娘娘并没落在下风，心里头不免有了几分得意。

    说话间，椒房到了。

    娘娘说一句宁王妃难得进宫一趟，椒房上上下下就井井有条地忙碌起来。

    韦梦瑶打量了内周一圈，啧啧几声笑道：

    “娘娘这椒房里依旧是华美非常，连淑兰殿都比不得，似乎院子里还移了棵上了年纪的树。”

    曹飞燕抿了口茶，淡笑道：“你倒是眼尖，就这么几步路也打量得清清楚楚。”

    “臣妾就剩下这双眼睛，目前还算厉害些。”

    韦梦瑶颇有点孤芳自赏的感觉。

    此时，珍珠她们几个宫女，端了几样宫中常见的点心上来。

    曹飞燕指着宫中御膳房精制的点心，对韦梦瑶说道：

    “韦氏，就算你当年带了不少厨子去，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素材也做不得这些点心，你难得回京一次，多吃点，待回到封地，再想吃到宫中点心，那可就难了，这千里迢迢的，就算本宫想赏，送到封地也都坏了。”

    皇后娘娘说的这句话，不可谓不刻薄，他屡次强调封地，韦梦瑶竟还吃得下去？

    韦梦瑶一边吃一边恨恨地想着，老娘这次回了京，就没打算离开。

    就算离开了，不久将来定能打回来，届时看谁在京城，谁笑到最后？

    一块糕点还没吃完，韦梦瑶忽然捂着腹部，面色苍白地直呼疼。

    椒房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沉了脸，吓得冷汗直冒。

    宁王妃刚回京城不久，拜望皇后娘娘，就在福宁宫这里出了事，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这时，韦梦瑶带来的两个贴身丫鬟，则个个敢怒而不敢言，两眼直盯着皇后。

    她们都以为皇后娘娘下了毒手。

    “快请太医来。”

    福宁宫首席女官碧玉，连忙招呼内侍小云子去请太医。

    可小云子人还没出房门，听得曹飞燕低喝一声，“站住！”

    韦梦瑶的贴身宫女馨儿，闻言立即对着曹飞燕怼道：

    “皇后娘娘，先救人要紧啊！”

    曹飞燕看也不看韦梦瑶和馨儿一眼，只管教训自己宫里

    人，“你们慌慌张张地想干吗？这点事传扬出去，就不嫌被人耻笑？没见王妃在跟你们开玩笑么？”

    皇后话音刚落，韦梦瑶立马恢复了常态，笑嘻嘻辩解道：

    “皇后娘娘误会臣妾了！在福宁宫里臣妾可不敢乱开玩笑呵，臣妾方才的确是腹部暗痛了一下，这大约是见到皇后娘娘有些紧张，腹部痉挛方才感觉到，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曹飞燕闻言则敛下双目，嘴角微翘拉起一条冷弧，讥讽道：

    “韦氏，本宫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区区小事岂会怪罪？你多虑了。”

    见自己的小阴谋被当众戳穿，韦梦瑶略显尴尬，她端起茶盏拨了拨茶沫，加以掩饰。

    她装模作样地抿了口茶，瞥了身旁的馨儿一眼，敛了几分笑意，道：

    “馨儿这丫头平日经常在臣妾身边，得了臣妾宠爱，这大约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吧，竟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了规矩，众目睽睽之下，臣妾倒是不好包庇她了，请皇后娘娘只管责罚。”

    刚说完，馨儿闻言吓得不轻。

    糟了，自家主子把她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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