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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欣慰的夸她懂事明理,但眼角眉梢间的笑里却藏着丝丝不耐。
她身为太后,荣辱全系东凤帝这个儿子身上,自然不愿沐宁坏了儿子的计划。
索性拉着沐宁的手,语重心长的劝道:“哀家知道你和孩子都不喜被拘在这宫里,这些日子也是难为你们母子四个了,既然皇上开了恩,你们就收拾收拾出宫吧,回你们自己的宅子住着,日子也能过得自在松快些,你说呢?”
沐宁嘴上恭顺的应着是,心里却暗暗冷嘲。
敢情你也知道本姑娘在宫里过得不爽,这段时间却装聋卖哑的,现在急了,早干嘛去了。
慢慢急吧,非得让你们也尝一尝焦急上火的滋味。
沐时安之死,吴宗先这边查了几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眼看过了东凤帝给的时限,吴宗先不得不向东凤帝请旨再宽限些日子。
然而东凤帝却没这个耐心,直接要判刘礼杰斩立决。
显而易见东凤帝是想让刘礼杰做替死鬼。
吴宗先作为刑狱的一把手,刚正不阿,自然是容不得冤假错案在自己手上发生,与东凤帝据理力争,最后挨了东凤帝一通斥责,被罚了闭门思过半个月。
东凤帝的刚愎独断,着实有些出乎沐宁的意料。
刘礼杰虽身份低微,可好歹也是刘昭仪的亲弟弟,其父亲也是东凤的臣子,就这么直接杀了,可见在皇权至上的朝代,人命贱如蝼蚁。
“沐姑娘,刘昭仪来了。”
听到宫婢的通传,沐宁心中轻叹,起身出去迎接。
刘昭仪这个时候来,除了兴师问罪,沐宁不做他想,也做好了被刘昭仪怪罪的准备。
然而,刘昭仪落坐后却端起茶杯,悠闲淡然的仿佛是来找沐宁闲聊的,脸上也丝毫看不出怒气。
沐宁一时也猜不透刘昭仪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忍不住出言试探。
“昭仪娘娘,令弟之事实在令人惋惜,您入宫时日不短,又深得皇上恩宠,开口向皇上求一求情,这件事或许能有转机。”
刘昭仪瞥了她一眼,笑了下,开口的声音透着讥诮。
“你不用紧张,本宫不是来找你算帐的。”
刘昭仪的态度实在奇怪,沐宁斟酌着接话,“民女也是在廷尉公堂上,才得知您与刘公子是同胞姐弟。”
然而刘昭仪并不接她的话,反而说起了茶。
“你这茶喝着不错,清凉消暑,还能提神,是什么茶?”
听刘昭仪这么说,沐宁只好谈茶,“是民女自制的薄荷茶,您若是喜欢,可以带一些回去喝。”
“嗯,本宫正有此意。”
沐宁一时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有闲情逸致问她讨茶喝,显然心情不错,是对刘礼杰的死活不在意呢,还是说刘家另有打算?
不等沐宁猜测,刘昭仪却主动谈起了这事。
“你是不是很纳闷,本宫的亲弟弟马上就要被问斩了,为什么本宫却一点也不伤心着急?”
沐宁无奈,“是,民女的确疑惑。”
刘昭仪朝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会意的将殿里的宫婢带了出去。
等殿里只剩下她和沐宁两个人后,刘昭仪才忽然笑出了声。
好一会,刘昭仪才停下来,笑盈盈的望着沐宁。
“本宫早就盼着有这一日了,一听到刘礼杰被判了斩立决,本宫高兴得一刻也等不及就来找你了,因为本宫找不到其他人分享这份喜悦。”
沐宁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昭仪娘娘,您与刘礼杰不睦?”
“他根本不是我弟弟。”
刘昭仪冷笑一声,眼中忽然滑落一串泪。
“十五年前,礼杰不幸感染天花,被送到庄子上养病。等再见到他时,已经是半年后。因为他是家中独子,从小到大家里一直宠着他,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闯了不知道多少祸端,要不是为了给他收拾烂摊子,我也不至于进宫。纵然是赔上一生,我也不曾后悔,谁让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呢。”
刘昭仪没再说下去,但眼泪却越流越凶,这让沐宁意识到,刘礼杰的身世定然有蹊跷。
刘昭仪用手帕拭掉了眼里的泪,一双被水洗过的明亮眸子定定望着她。
“你是不是奇怪,本宫为什么又恨不得他去死?”
不等沐宁说话,刘昭仪眼里忽然迸出一股恨意来。
“去年我父亲五十大寿,皇上特许我回家贺寿,也是在那日,小时候伺候过礼杰的奶娘找到我,告诉了我一件真相。”
沐宁说出了猜测,“您弟弟刘礼杰,早死在了那场天花中?”
刘昭仪点头,“父亲在娶亲后就养了一名外室,那外室命也不好,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后就死了,我母亲是个要强的,不同意将外室的儿子接回家中,父亲只得继续将其养在外头。
谁也没想到,在我弟弟因天花死后,我父亲居然瞒下了死讯,让那个外室的儿子顶替礼杰,成为了刘家的嫡长子!
我娘在得知真相就当场就气晕了,后来因为这事郁结于心,于今年年初撒手人寰。”
沐宁面上不显,心里却揣测,沐时安之死会不会与刘昭仪有关。
但念头一起就立刻被打消了。
刘昭仪大可以直接杀了刘礼杰就是,没必要去招惹沐家。
“我早知道他不会有好下场,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刘昭仪的语气中透着大仇得报的痛快,“这些年,他惹下的烂摊子都是我和娘在替他收拾,这一次,没了我和娘的帮衬,他必死无疑!”
“您父亲刘大人,恐怕不会眼睁睁看着儿子冤死?”
“他?皇上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赏了他一个太仆丞的位置,一个掌管马厩的小官,屁都不是,他这会只怕吓都快吓死了,哪有胆子进宫找东凤帝求情。”
了解到刘礼杰的身世,沐宁倒是松了口气。
说完了心事,刘昭仪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你准备何时出宫?”
虽然不确定刘昭仪问这话,是否和太后一样是出于试探,但沐宁却乐得卖对方一个人情。
“就这两日了。”
刘昭仪定定看了她一会,忽然笑了下,“沐宁,趁你还在宫里,若有什么需要本宫做的,你可以开口,等你出了宫,或许你我这辈子也难再见面了。”
沐宁本想说不用,但目光无意间扫到刘昭仪腰间的香囊,顿时有了主意。
“昭仪娘娘若得空,帮民女绣一只香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