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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右相府
“孟启潮,你若签了这和离书,那一切好说。若是不签,那我只能进宫一趟了。”曲氏态度强硬,看着气得脸色发黑的右相。
“槿娘,怎么好好的又说起这事了?咱们以后好好过,不行吗?”右相软了口气,劝道。
曲氏冷笑:“好好过?这近二十年来,我也想好好过,可是你让我好过了吗?高官厚禄蒙了你的眼,莺莺燕燕笼了你的心。你早就不记得你求娶时立下的重誓,背弃便丢官弃爵、不得善终。再看看你今时今日的做派,迟早会应誓。早点签了和离书,免得连累我们母女。”
右相也不是傻的,他哪里肯签。
有曲氏在,他就相当于有面免死金牌。
赵氏匆匆赶来,看见桌上的和离书就面色一喜。
休了曲氏,她就有出头之日了。
却不待她说话,就被右相的一句话给吓白了脸色。
“槿娘,以前是我不对,你再给我次机会。这府里的管家之权交给你。”
赵氏抬头:“老爷?”
右相却没理她,只是看着曲氏。
赵氏咬牙。
却见曲氏嗤笑一声,道:“谁稀罕?废话少说,今日你到底签不签?”
右相被她逼得耐心费尽,不悦道:“柔儿是本相的女儿,她不得离开相府,你确定能舍得下她?”
他知道她舍不下,所以才想拿孟芷柔来困住她。
扶着曲氏的孟芷柔此时猛地抬头,冷静道:“我要跟娘一起离开。”
右相怒道:“你想忤逆不孝?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天下,忤逆是大罪,最高可判处死刑,最差也是流刑。”
孟芷柔脸色白了白,眼中的坚定却是丝毫不动摇。
曲氏冷声道:“孟启潮,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可是入赘的!”
右相脸色猛地下沉。
当初曲公还是太傅,在京中权大势大。
而他只是一个普通学子,当初成亲确实是入赘。
后来曲公告老还乡后,他也独当一面。
曲氏第一胎生的是个儿子,随母姓曲,却不到三岁便夭折了。
那时他暗暗怪责曲氏,后来才有了妾室入门,后来的孩子也都随了他的姓。
时间久远,他都渐渐忘了,自己当初是入赘。
看着他沉下脸,曲氏继续嘲讽道:“怎么,靠着岳家爬上高位,连自己当初做的事都忘了?你忘本忘得真是彻底。”
“你是入赘,和离后,柔儿本就该回曲家。”
“你今日就是说破天,本相也不会签这和离书!你死了这份儿心!乖乖回你的院子,否则......”
“否则,你要如何?!”
右相看向门口,眼睛大睁。
曲氏和孟芷柔眼睛一亮。
“爹!哥哥!”
“外祖父!舅舅!”
来人正是当今圣上的太傅和他的儿子曲文,二人身后还跟着皇后身边的女官以及太子亲信纪怀砚。
“岳......岳父大人,舅兄,你们怎么来了?”右相顿时矮了三分。
曲公冷眼看着他,哼了一声道:“老夫不来,怎知你把我女儿和我外孙女欺负成这般模样?!”
大雪天,右相额头竟出了层细汗。
“岳父真会说笑,小婿岂敢。”
曲文冷着脸道:“你不敢?我们昨日到的京城,也差人暗地里打听了,你真是有胆啊!宠妾灭妻、嫡庶颠倒!”
右相白了脸,他做的事,无从辩解。
曲公看向躲在右相身后的赵氏。
“这就是你那妾室?听说,你为了她的女儿,花二十万两黄金去求医?孟启潮,老夫竟然不知你家底如此厚啊!”
赵氏被点名,脸色惨白。
她只敢在后宅叫嚣,哪敢在这些人物跟前撒野,顿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低头不语。
右相眼睛一亮,看着地上跪着的赵氏道:“岳父,是小婿一时鬼迷心窍,被这女人所惑,小婿这就休了她,只求岳父再给小婿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对槿娘。”
赵氏震惊的抬起头,不敢置信道:“老爷?!!”
曲氏冷眼看着这狗咬狗的闹剧。
曲公更是瞧不起他这幅没担当的样子。
“废话不必多说,你休不休妾与我们没甚干系,快快签了和离书。”
见曲公几人是铁了心要他和离,顿时跪在地上。
求着最易心软的曲氏:“槿娘,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近二十载,怎能说断就断啊!”
“槿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和柔儿。”
他不知道,原来最心软的曲氏,现在可是最硬气的那人。
“孟启潮,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以前的意气风发早就被官场腐化得一点不剩了。修生齐家治国,你一样也没做到,我对你不是失望,是绝望。”
右相还想再求,纪怀砚上前道:“相爷,太子命下官来协助曲公接女儿回家。”
一句话就让右相住了嘴。
太子的意思,自然是帝后的意思。
皇上都让和离了,他哪敢不从?
虽说皇家也不得插手臣子家事,但他有错在先,被岳家抓住了把柄。
皇帝没有直接出面,只是派人跟来,说明还是给他留了脸面的。
右相起身,慢慢拿起笔,在合离书上写下自己名字。
曲文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朝父亲点了点头。
曲公冷声道:“你帮你妹妹去户部把流程走了。”
曲文道:“是,父亲。”
等曲文出去,曲公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外孙女。
“走,回家!”
曲氏扶着父亲,道:“爹,还有我的嫁妆。”
孟芷柔道:“娘,你病刚好,您与外祖父先去马车上,这里女儿看着呢。”
纪怀砚拱手道:“曲公放心,这里有我呢。”
曲公点了点头,带着女儿先出门了。
纪怀砚上前看着孟芷柔道:“孟小姐,请您清点好东西,我派人搬上马车。”
孟芷芸点头道:“都在母亲院子里,请随我来。”
赵氏本还沉浸在右相与曲氏和离的喜悦中,但听孟芷柔要清点财物,连忙爬起身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主院,孟芷柔拿着嫁妆单子一一核对,纪怀砚吩咐着下人抬着一箱箱东西出去。
“柔儿啊,你也在这相府生活了十多年,你怎忍心把府里搬空啊?”赵氏讨好道。
“这是我母亲的嫁妆,自然是要搬走的。”
赵氏继续道:“话虽如此,但你们在相府这么多年,吃穿用度,哪一样不花银子?”
孟芷柔冷笑道:“姨娘这话未免好笑,这天祁哪家主母和嫡小姐吃穿用度还要自己交钱给府上?”
“你!”
纪怀砚看了一眼这娇娇弱弱的孟家大小姐。
她也不是如传言般懦弱无能。
孟芷柔继续清点,每清点一箱,纪怀砚手一挥,就有下人上前抬出去。
两人配合默契,房里的木箱迅速减少。
看着如流水往外抬走的箱子,赵氏只觉得心在滴血。
总算搬完了,二人潇洒出府。
看着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孟芷柔内心复杂。
在孟芷芸没出生的时候,他们一家人也还是有快乐时光的。
叹了口气,孟芷柔回头。
“小心!”
雪天路滑,在下台阶时,孟芷柔身子一斜,眼看就要跌倒。
一双大手扶住了她。
孟芷柔往后一看,一张温润如玉的俊脸近在眼前。
小脸一红,连忙站好。
“多谢纪公子。”
纪怀砚收回染有余温的手,笑道:“小姐快上马车吧。”
一行人晃晃荡荡到了曲家别院。
纪怀砚让人把东西抬进去安顿好,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