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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妱眼中疑惑,墙上撞的,能到贴创可贴的程度?
夏热嗤笑道:“岑大少爷注重形象,青了一块就害怕自己不帅了。”
岑晏还未启动车子,后视镜露出他战损后噬人的笑容,“下车吧你。”
他们在姐姐家吃完晚饭,没留多久便告别,岑晏先送夏热回去,而后送今妱。
今妱无意看一眼他右脸。
一个高高瘦瘦,满脸睡意的少年瞬间跳出脑海,他迷瞪着眼行走在黑暗里,自以为熟悉地向门口走去,然后“咚”一下,右脸撞到门框。
对着这张脸,太有画面感了。
她唇微弯,笑了起来。
下一秒,左脸被旁边伸过来的手轻轻掐住,“好笑吗?”
今妱拍开他的手,有恃无恐,“挺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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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又是一成不变的上课下课,任佳接受导演系同学的邀请参演短片女主角,服化道和摄影都由学生自己组成,今妱这段时间忙拍摄无暇顾及这样的课余生活,所以一有空便陪任佳过来看看。
岑晏和夏热是这部短片制作的决策人之二,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他们看见她,三人遥遥用眼神做了个简短交流。
恰好被雷达强大的任佳捕捉到,“妱妱,岑晏刚刚是在看你吗?”
今妱做不出对好友撒谎的事来,不能看对方的眼睛,她向后看了看,“都是人,不一定。”
“但我觉得他在看你。”任佳神秘兮兮地说:“之前一起上课也是,教授让他们坐到前面去,他每次第一眼都往你的方向看,然后才选了第一排能一转头就能看到你的那个位置。”
她右手摩挲下巴,模仿起福尔摩斯,就差拿个烟斗,“你别不信,我的第六感很准的。”
“巧合吧。”今妱只能这么说。
这样的事怎么能作为依据,实在站不住脚。
而且他看她,又怎么了吗?
他们经常对视。
任佳依然坚持她的论据:“那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每次都坐最后一排,那排肯定会被叫到前排去,大家都恨不能抢中间位置。”
今妱的想法也不曾改变,“侥幸吧,好位置都没了,做最后的挣扎。”
事物都有两面性,她们各执己见,谁也没能说服对方。
任佳志在必得,“那就等着瞧吧,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猫腻。”
今妱想,能不有猫腻吗?
他们是认识的啊。
她突然想告诉她实情。
作为执行导演的同学在这时用扩音喇叭召集演员,任佳临走前不放心她,百般交代一番才跑去集合。
当初进大学和岑晏夏热装不认识,就是想在没有他们的光环下结识朋友,如今想来却觉得有些愚蠢。
朋友之间不应该有欺骗的。
她想,等大二开学就坦白吧。
岑晏和夏热也不用辛苦帮她隐瞒了,他们也是她的朋友,没有必要为了新朋友放弃老朋友。
任佳平时看着开开心心不着调的样子,演起戏来倒是有模有样。
当今时代并不缺演技好的演员,今妱看着她完全沉浸其中,一颦一笑都是挑不出差错的模样。
经纪人在昨晚发来信息给她看新剧本,与她之前演过的大差不差,让人审美疲劳。
她坐在他们租赁的遮阳棚下,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思考要怎么应付。
中途休息,今妱去了趟洗手间,任佳和另外几个同学围坐在折叠桌边,看见她出来,高举起手向她招手,“妱妱,吃枇杷,倩倩家里自己种的。”
她口中的倩倩,就是上次搭岑晏车回来的其中一个女生。
倩倩跟着笑起来,“过来吃吧,刚才光顾着忙了,都没和你打过招呼。”
正是枇杷结的茂盛的时候,今妱家里也有一棵,她走过去与她颔首,道了声谢。
不过没有位置给她坐了,夏热刚想站起来,岑晏把他边上放摄像机的座位空了出来,示意她坐。
除了夏热,其他吃枇杷的人动作像按了暂停键,他们各自交换眼神,岑晏居然给一个女生留位置。
这其中最喜出望外地当任佳莫属。
空气中暗流涌动,岑晏都看在眼里,他的手边摊了一张纸巾,上面躺着几颗剥好的枇杷,“不吃了?不吃就开工吧。”
一句话让气氛再次活跃起来,“吃啊,咱这不是在吃嘛。”
有人说:“今妱你也吃啊,甭客气。”
今妱家里有枇杷树,不代表她会吃枇杷,她笑说:“你们吃吧。”
“你不吃吗?”
作为今妱相处了小半年的室友,任佳福至心灵,“她是嫌剥皮麻烦。”
当即把手上剥好的那只不由分说送到了今妱嘴里。
今妱没有拒绝,张唇含住,含糊说:“谢谢,我还是自己剥吧。”
任佳毫不在意,“小case啦,跟我客气什么。”
然而过了会,大家再次惊奇地发现他们上天入地的岑大少爷竟然只剥不吃,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八卦因子跳动起来。
而默不作声,沦为剥枇杷机器的岑少爷脑中想的是——
去年晕晕一次吃多少个枇杷?
应该够了吧?
要不再剥点?
今妱在桌底下无声碰了碰他的鞋子,斜对面的任佳擦了擦手,噼里啪啦打字,她的手机进来信息——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吗?】
【要不是看你们不熟的样子,还以为岑晏在追你】
五大三粗的夏热完全没有感受到大家的眼神交流,他一边嚷嚷着“还是阿晏你最爱我”,一边旁若无人从岑晏手边捏起一只橙黄的枇杷塞进嘴里。
“……”
大家的视线在傻白甜夏热和岑晏之间来回旋转。
局面好像变得捉摸不透了起来。
这次岑晏没有口下留情,率先站起来:“休息的差不多了,开工吧。”
“哎?”大家舔着唇看向桌上剥好却没人动的枇杷,各个蠢蠢欲动抬起爪子,想触碰又不敢触碰。
岑晏勾起笑,天使的面孔背后暗藏恶魔,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杀伤力极大的话:“我自己要吃,少一个我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虽是玩笑,大家还是打消了偷偷拿一个来吃的念头。
毕竟还有一箩筐没剥皮的枇杷,就是麻烦了点。
除了今妱,夏热最后一个离开此地,临走前顺走一颗岑晏的枇杷,并且让今妱保密:“一定要守口如瓶。”
今妱无所谓比了个“ok”。
然而等人走后,被要求守口如瓶的人趁大家都无暇顾及这儿,快速拿一只塞进嘴里,保持镇定环视一圈,没人发现。
吃完一只,再吃一只。
忙碌中的岑晏抽出空隙往今妱那儿瞧了眼,后者像主人家偷吃的小松鼠,不亦乐乎。
他们短片拍摄结束,今妱也帮忙收拾好桌面先行离开。
岑晏拿出手机看一眼微信,消息很多,置顶最上面的人安静如鸡。
他重开数据刷新了遍,他们的聊天依然停留在上一次。
正巧有个倒霉鬼从他边上经过,岑晏恶劣地想要找个替罪羔羊短暂地转移下注意,一把抓住他后领,兴师问罪:“我枇杷呢?”
被连坐的夏热疑惑地嘀咕一句“被出卖了”,抓了抓头发小心翼翼说:“阿晏,就吃一个,不至于吧?”
存心找茬的岑晏才不管他吃几个,指了指空荡荡的桌面,“这是一个?”
夏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当即一声“卧靠”脱口而出,头脑风暴几秒,他迅速锁定嫌疑人:“一定是妱妹!”
岑晏松开了他,仿佛找到了主动联系人的理由。
明知故问给今妱发去——
【你吃我枇杷了?】
经过那么多年相处,对面的人多少摸索出了些规律——
故意问你是想要夸奖,故意找存在感是害怕被落单,故意说不在意那就是特别在意。
今妱能屈能伸,秒回【谢谢,很好吃】
因为是你剥的,所以很好吃。
哪怕知道是哄骗他的鬼话。
岑晏收起手机,蝴蝶振动翅膀,树上摇晃的枝叶都雀跃了几分。
日子悄无声息流淌,杀青那天本来是有两场吻戏的。
一场是古灵精怪的江初夏趁陈厌趴在课桌上睡觉,偷偷吻了一下他的侧脸;另一场则是高考后陈厌主动表白,两人在空中荡着腿,坐在阳台的矮墙上,少年倾身过来一吻。
结果两个主演在那天被告知导演把吻戏砍掉了。
今妱乐得自在,宁赴逐叹息道:“可惜啊。”
“唉!可惜啊——”
一道拖腔拉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幸灾乐祸又欠揍,夏热大摇大摆进来,“这就是钞能力。”
此刻的他比教导主任还教导主任,大放厥词:“高中生你亲什么嘴,只要我和阿晏在一天,别说亲嘴,牵小手都不行。”
岑晏随后进来,脸上兴致缺缺。
岑家和夏家在圈内颇有威望,宁赴逐颇为惊诧,满脸状况外,“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夏热夸张地扬起眉,一拍脑袋,“哎哟哟,忘记介绍了!”
他先是这样说:“我们三个有三个妈。”
听着像句废话,乍一听还是像废话。
只有今妱和岑晏听懂了。
他们喊对方的父母为干爸干妈,可不就是每一个人有三个妈。
夏热整一整衣襟,风流倜傥地指一指自己,“鄙人夏热,今妱她哥。”
“?”
在宁赴逐的认知里,今妱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
之前岑晏来接今妱都是口罩和鸭舌帽全副武装,今天脱下装备,宁赴逐根本没把他和接今妱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岑晏,原先是今妱他弟,不过现在荣升成今妱她外甥了。”
今妱她外甥脸色一沉。
丝毫没注意到微妙气氛的夏热继续说:“况且你比晕晕小一岁……”
他连连摇头,努起嘴像个小老头,略带嫌弃:“小的不行,太不稳重,我们不会同意的。”
一旁比今妱小一个月的岑晏,差点把牙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