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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厅。
由于楼下围着的记者太多了,白鸟亲自将母子二人送下了楼,带着他们找了个警视厅的侧门。
他重重地一拍少年的肩膀,“回去吧,照顾好你妈妈。”
少年一手扶着母亲一手抱着那个武士人偶回望他,郑重点了点头。
外头一辆汽车路过,留下一点呛人的尾气,和外头食物的香味、汽油的闷味混合到了一起,调出了一盘五味陈杂的红尘气息。长街上车水马龙,人群熙攘,逝去的人已经离开了,活着的还得继续走下去。
这对母子互相搀扶支撑着离开了警视厅。
松田阵平拿着手机正从一楼匆匆路过,余光不经意瞥到了他们的背影,脚步下意识一顿。
他的视线落在两人特别是那个少年的身上,直到目送着他们汇入了人行横道上的人流,这才缓缓收了回来。
墨色的眼睫低低往下垂了一下,他敛下了眼底的情绪,正要继续打电话,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热情掺和着意外的招呼声。
“松田?是松田吧,好久不见啊。”
松田阵平闻声回头,有个眼熟的中年警察正迎面走来,是他之前在爆处组时的一个前辈。
他在转到公安部门之后,因为职务要求,跟以前的同僚们联系也渐渐少了。如果不是在警视厅意外碰到,还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这位前辈几年前也从爆处组调走了,他十分感慨地和他叙了几句旧,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还记得岩田吧,就是你们刚进组里的时候负责带你们那个?”
松田极轻地顿了一下,“记得。”
前辈的情绪染上一抹低沉,“他不是后来转到组对课了吗,前两年牺牲了。那家伙,运气一直都不好,我早就劝过他好不容易从爆处组出来,不如申请一个安全点的部门,他年纪也不小了,还有家要养,安分一点,再熬几年说不定还能落个光荣退休,可是他没听。”
松田微微垂眸,脚尖碾了碾地上的灰尘,配合着笑着“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前辈絮絮叨叨了一阵,“话说回来,岩田牺牲之后他的妻子和儿子就离开了东京回了老家千叶,今天是他的忌日。按照那边的习俗要举办追悼法会,我们几个同期约好了下午一起去看他,你要来吗?”
松田微微一顿。
随即前辈似乎是误解了什么,遗憾地说,“是有任务吗?也对,听说你调到公安部了,如果是有不能透露的任务那就算了,我知道你们忙。”
“……”
沉默了片刻,松田从胸前摘下墨镜带上,冲他笑了笑,“差不多吧,一会儿我再看看,如果恰好有空闲就过去。”
这明显是句客气话,前辈是个称职的社会人,听出来了也不点破,只了然一笑爽快应下,并且架势做足地表示他如果到了可以给他打电话,跟他重新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才离开。
松田在原地目送他离去,这才微微垂了一下眸,然后冷静地将思绪重新调整回工作上,拨通了源辉月的电话。
书房,源辉月结束了和安室透关于是否有证据的争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浏览新闻。
鸣瓢秋人已经被公安收押,对自己杀死单挑的行为供认不讳,十分平静地准备接受法律审判。
但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没有关心他,所有人都在讨论那位再次出现的连环杀人犯,单挑。
倒是的确符合现实一贯的发展规律,受害者无人关注,行恶者名传千古。
新闻在网络上传播得极快,警视厅才开的新闻发布会,今天上午源辉月随手打开新闻网页,关于这个“死而复生”的连环杀人犯的讨论已经占据了全网。热门话题的头三条,第一条是细数单挑犯过的案件;第二条是骂警视厅无能,当年居然让这位杀人魔从眼皮底下逃走了;只有第三条有点不同,在大面积哀嚎怪盗基德已经一个月没有出现了,这位魔术师大人到底什么时候发预告函。
源辉月:“……”
在一片对社会的抨击对警视厅的批判里头,基德和他的粉丝简直像一道明亮的光打在了灰暗的现实上。
世界纷纷扰扰,粉丝只关心基德大人什么时候发预告。
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把网页拉回去重新浏览了一遍,然后发现在这个话题底下哀嚎的甚至不止粉丝,还有很多凑热闹的路人。
大概是最近的新闻过于血刺啦胡且黑暗压抑,大家都希望有点新鲜的娱乐活动治愈一下心灵。毕竟东京最近的案件密集程度都快赶上哥谭了,哥谭都至少还有蝙蝠侠可以追呢,基德的形象不是比蝙蝠侠明亮温暖治愈多了?
源辉月默默地给这一条点了个赞,然后划走了。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屏幕微微一亮,跳出了来电提醒。她侧眸往那边一撇,又看向面前的人。
金发青年乖觉地起身走开。
她这才接起电话,“松田?”
“昨天在那栋大楼的楼顶找到的脚印和烟头的比对结果出来了,全都是那栋大楼内的住户,在里头住了好几年,暂时没找到可疑的地方。”
她微微挑眉,“也就是说,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松田阵平一声轻嗤,“如果不是楼顶的监控的确被人动过,我几乎要以为没这个人。”
“专业人士啊。”源辉月居然有种并没有太出乎意料的感觉,“我知道了,那几个住户派几个人继续留意一段时间,不用太关注。你们继续调查胜山传心的过去,看看曾经跟他有过接触的人里有没有那位‘老师’。”
松田阵平懒洋洋应了声“是”。
她挂断电话后,某个人才慢悠悠地从书架的方向晃回来,“辉月桑怀疑昨天你们抓捕胜山传心的时候,有人在周围楼顶上观望?”
源辉月撇他一眼,“别人打电话的时候不要偷听是基本礼仪。”
“我没有偷听啊,”安室透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手里还拿着本刚换的书,慢条斯理地跟她讲道理,“我是推理出来的。”
源辉月平静地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可以开始表演了。
金发青年笑了笑,“对jw来说,胜山传心明显比其他作品更重要,甚至可能是他真实身份的知情者之一。他三年前能提前得到消息,通知胜山逃脱,说明他极有可能是警界内部的高层。”
“他比你们更了解胜山,在看到他画的那只‘鸟’时就能猜到他的目标是你手下的某位警官,继而意识到你们有可能会以他为诱饵设下陷阱。”
“虽然不明白他这一次为什么没有提醒胜山,但他也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已经放弃了这位‘单挑’,安排了人守在你们准备动手的地点附近,一旦他真的被警方逮捕,就直接灭口。”
源辉月听完之后给他鼓掌,表示他不愧是犯罪组织的精英,跟对方的想法简直不谋而合。
“所以有结果了吗?”安室透有些无奈地等她鼓完掌之后才问。
“没有。那条街周围公安提前了两个小时布控,除此之外街上到处都是摄像头,每栋大楼的门口都覆盖到了,但即便如此,除了楼顶这种实在没办法避开的地方被替换了监控,其他摄像头一切正常,没有一个镜头拍到了人影,指纹、脚印、任何痕迹全都没有,好像潜伏进来了个幽灵……顺便一提,昨天风见君一来就被发现了,我让他们放他进去的。”
安室透:“是吗,谢了,我会回去好好教训他的。”
对他这种将公安部当他家的态度已经不想说话,源辉月往椅背上一靠,撩起眼皮看着这人,忽然有些好奇,“如果是你能做到吗?在昨天晚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附近大楼的狙击点,还不让任何人察觉,事后也查不出线索。”
安室透当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淡定地说,“有点难度。”
有点难度的意思就是可以。
源辉月:“好的,下次有这种情况我会记得第一个怀疑你的。”
安室透:“我的荣幸?”
这个话题到这里就基本结束了,源辉月将面前的网页关上,正要表示自己要处理公务了请他自便,余光忽然扫过他手里的书,忽然微微一顿打了个岔。
“你从哪儿拿的书?”
“那边那个书架。”
她下意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睫轻轻翕动了一下,像蝴蝶无意识扇动了一下翅膀。
“怎么了?”
源辉月回眸,看到金发青年一脸莫名其妙,“……没事。”
安室透凝望她几秒,眉梢轻轻挑了一下,“话说回来,那个书架上的书的确不像是辉月桑会看的,其他人留下的吗?”
“大概吧,”她漫不经心地靠回椅背上,“前男友的。”
“前男友?”
“怎么?”
“我还以为辉月桑是分手之后会把前男友的东西全部扔掉的类型呢。”
金发青年重新低头翻书,慢悠悠拉长了语气,并且不知为何听着有点酸,“留在这儿不觉得碍眼吗?”
源辉月:“……”
源辉月心底忽然冒出一种古怪的感觉,但是怪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正当她难得地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面前人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
“辉月桑还在调查jw吧?”
“……对。”
“这样啊,”他翻了几页,又把书放到一旁,终于回头看她,灰蓝色眼瞳幽深,面上的笑容却自然而清爽,“不如我们联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