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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虽然这次没有突然冒出来的事件打岔,但八月份的天气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因此当某位读作关西名侦探,写作大阪宣传大使兴致勃勃地提出要趁着这个机会带着他们在大阪逛一逛的时候,源辉月干脆利落地提出了否决意见。
大小姐是朵温室里长大的娇花,并不乐意出门给自己增添多余的暴晒,所以在等着基德预告日期的时间,一行人最终全窝在了酒店打游戏,远山和叶、服部平次和铃木园子三人被顺利拉入坑,大家一起浪费了两天时间和生命。
“话说回来,你们没打算在大阪玩的话,为什么还要提前来啊,打游戏在家里不也一样?”服部平次纳闷地问。
基德预告的这天上午,天气阴,众人终于让快要在酒店扎根的大小姐挪了挪盆,来了大阪本地一家有名的神社抽签祈福。
源辉月正在被几个女孩子围着说话,她今天穿得十分素雅,衣裙设计间有种盎然的古意莫名契合了神社的场景,墨色长发懒洋洋披散着,鬓边的宝石发卡在晦暗的天光下折射过一点细碎的光。
柯南望着她那枚发卡愣了愣,听到服部的招呼才回过神来,干笑一声,“她说这是给可能发生的案件留出来的提前量。”
“……哈?”
服部平次懵了半秒钟才领会过来意思,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太夸张了吧,工藤。”
“本来我也觉得有点夸张,但是你回忆一下,我们哪次来大阪没有发生案件的?”
服部平次开始回忆。
服部平次陷入沉默。
柯南:“……所以说,这个决定其实挺明智的对吧?”
“……”并不肯承认两人凑在一起构成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死神效应的关西名侦探扭过头,“工藤你的姐控倾向越来越严重了。”
“我说的是实话吧,你给我面对现实啊!”柯南虚着眼瞪着这个已经开始自我欺骗的人,“你呢,不是说要去大阪府警局那边看看他们的警力部署吗,怎么还是跑出来了?”
“那个啊,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局里气氛特别紧张。我刚进去就被老头子赶出来了,让我别在他面前晃悠。”服部平次抓了抓头发回想起来也有点疑惑,“怪盗基德发预告函也不是第一回了,以前也不是没来过大阪,这一次有必要这么重视吗?”
“因为只要你在就肯定会横生枝节吧?”柯南犀利指出,“说不定明明只是一桩普通的盗窃案最后就发展成了杀人案。”
“基德哪里普通了啊?而且你这说的明明是你自己吧?!”
两位名侦探正在同室操戈互相甩锅的时候,源辉月在听水无怜奈说话,因为录节目的原因,这位女主播和他们住的同一家酒店,园子出门时恰好遇到了她,性格大大咧咧的少女就将她一起叫上了。
水无怜奈正在向源辉月道歉,“抱歉,宣传部那边没有跟我打过招呼,我后来才知道他们将摄影机意外录到的你们那段话放出去了。”
“‘永生之卵’那个?”源辉月撑着遮阳伞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感觉自己被热得脑子都有点钝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她指的什么,“没事,一个传说而已。真要有麻烦也是铃木那边,展出的时候得增加安保了。”
但可能是出于新闻人的责任感,水无怜奈还是略垂着头有些为难,“但是现在大众的焦点都在它上面,老实说我有些不安,永生什么的……是真的吗?如果只是捕风捉影或者是当年那位宝石大师理解错了,算不算是骗了大家呢?”
“这个啊……永生这种东西,不是信者为真,不信者为假吗?”
清冷的声音像轻飘飘的柳絮,水无莫名品出了点意味深长的意思,下意识抬头。源辉月白净纤细的手执着伞,一张漂亮的脸被垂着的伞面遮了一半看不清神情,淡色的唇在晦暗的天光下轻轻勾了勾,“水无桑相信吗,永生这回事。”
“这……我当然不信啊。”水无怜奈笑着摇头,“那不是神话传说吗,这种事在现实中怎么可能呢。”
“这样啊。”
那把深色的伞面微微抬起,源辉月纤长的眼睫似乎往上撩了一下,湛蓝色的眼瞳像一面镜子,一闪而过,若有似无地投来一束清透的眸光。
水无怜奈正要定睛去看,她手里的伞漫不经心转了个圈,伞面又重新压了回去,“也对,现实中相信这种事的人,不是妄想家就是疯子吧。”
她的语气中仿佛含着一点浅淡的笑意,水无怜奈微愣地应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了看前方的路标,难波布袋神社已经近在眼前。
“那个,”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开口,“源桑,我去一下洗手间。”
“诶?”走在前头的铃木园子正好听到了这句话,赶忙申请加入,“我也要去,远山你呢?”
“额,我也……”
女孩子的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一起去洗手间可以说是标志性的象征之一。铃木园子忽然就兴致勃□□来,回头正要把源辉月也喊上,就见到她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就不去了。”
“哦,好、好的。”
园子有点悚她,闻言也不敢强求,乖乖点头。
神社里面就有供游客使用的洗手间,因为有人定时打扫,里头还算干净。
五分钟之后,铃木园子从隔间出来,在水龙头前冲着手,有点忍不住想往脸上也拍一把水,但思及脸上花了两个小时化好的妆,只好作罢。
她望着镜子里脸颊泛红的自己,忍不住抱怨,“今天真的好热啊,明明没出太阳为什么还是这么热。”
“是闷热吧,可能晚上要下雨了。”远山和叶从另外一个隔间出来,也感慨着走到她旁边。
两人像两个英国人一样在洗手台前聊了会儿天气,这才发现少了个人。
铃木园子疑惑地回头找了找,“诶?水无桑去哪儿了?”
神社外有条夹道,围墙里的树木从墙头生长出来在上头搭了个顶棚,因为跟旁边的建筑距离太近,一般人从外头路过,很容易就将这条隐蔽的小巷子忽略了。
水无怜奈顺着夹道往里走,随着头顶的植物愈发茂密,视野也逐渐黯淡下来,她在巷子的尽头找到了某个早就等在这里的人。
“你还真的来了。”
青年单手插兜靠在墙上,神色淡淡地说,“‘永生之卵’的消息传得纷纷扬扬,组织当然要派人过来看看。你近距离见过那个蛋吧,感觉怎么样?”
“反正我是暂时没看出有什么特别。”水无怜奈冷淡一笑,“而且你也太高看我了,如果它真的涉及到了永生的秘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研究出什么,我只远远看了一眼,怎么可能有发现?”
“朗姆下了命令,”青年冰冷地说,“无论如何,把那个蛋带回来。”
铃木园子一行人离开之后,源辉月也正对上了神社里某位不速之客。
她意外地看着这个神出鬼没的公安警察,“你怎么来大阪了?”
很早之前服部平次就听过松田阵平的名字,毕竟这位公安在他的好兄弟的生活中的出镜率实在太高了,掺和了很多案子不说,背景神秘,能力卓越,身后跟着一串秘密,作为侦探,这样的人天生就容易吸引他们的注意。
不过闻名这么久,跟对方打上照面却还是第一次。
他看着不远处站在拜殿前的青年,对方一手插着兜,听到源辉月的声音微微回过头来,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英挺的眉目在晦暗的天光下笼着一层冷冽的质感,明明是个公安警察,外表却比明星还要惹眼。
他看到身后的几人顿了顿,似乎有话要说。会惹得公安出动的事情,一般都不是什么小事,而且大多数都牵扯了保密条例。服部左右看了看,尽管内心十分好奇,但面上依旧识趣道,“我回避一下?”
松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辨认了一下的身份,然后淡淡地说,“不用了,你回去问你爹也能知道消息——今天早上,烟火师给警视厅发了一封犯罪预告函。说是今晚在大阪城,他要给来这里的客人放一场烟火。”
服部平次怔住。
神社的树木被庭院里的风吹得哗哗作响,天色好像猛然晦暗起来,关西名侦探猛地想起了今天下午去警局时格外紧张的氛围。
柯南:“等等,确认是烟火师而不是其他模仿犯吗?他的活动位置不是一直都在东京?而且他从来没发过预告函吧?”
“事实上,他发过,虽然不是发给警方的。”松田阵平冷静地说,“十年前他犯下的第一桩案子,游乐场的爆炸案,在案件发生的前一天游乐场的经理收到过一封放在办公室门口的陌生信件,信中表示为了帮助庆祝游乐园的活动,明天会在圆中放一场烟火。但只有那一次,之后他自己亲自犯的另外三起案件中再也没有发过预告。警视厅已经将今天上午收到的预告函和十年前那封信对比过了,遣词习惯极为相似,应该是同一人。”
服部平次连忙追问,“所以警视厅今天收到的预告函上有其他信息吗?谜题和提示什么的?”
“没有。烟火师不是喜欢跟警方玩游戏的类型,那种罪犯以戏弄警察为乐,为了彰显权力,也因为潜意识中存在想要和警方对话的冲/动,但烟火师对警方没有兴趣。”
柯南皱眉问,“但是从八年前开始,烟火师就已经不再自己动手了。为什么这一次又转换了作案模式,亲自发出了预告?”
这也是服部平次疑惑的地方,按照常理来说,连环杀手极少改变他们犯案的手法,除非是忽然受到了刺激。
他刚想到这里,一个画面忽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跟我打招呼?”有人淡淡地说。
服部猛然回头——开口的人是源辉月。
她素白的手撑着伞,搭在腕骨上的薄纱衬衣袖口像一片贴上去的雪,一片阴影落在脸上将她的神色遮掩了大半。
【“他会来找我的。”】
服部平次模模糊糊地感觉,她好像太过镇定了一些,好像早有预料一般。
源辉月:“甲子园那次事件失手了,他总要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他这一次是跟着我来的。”
“所以‘来大阪的客人’是这个意思,”柯南飞快地问,“可是烟火师是怎么知道姐姐来大阪了?我们最近身边没有出现过奇怪的人,也没发现有人跟踪,姐姐又不是公众人物……”
他的声音到这里忽地一顿,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日卖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