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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场载满了“妖魔鬼怪”的化装舞会,组织了这次航程的船长被人神秘杀死在了自己布置的舞台上。然后,一位原本有传言说早就死了的侦探忽然出现,要带领着众人找出凶手。
对于伏特加来说,后者可能比前者还要惊悚,因为只有他和琴酒知道他是真的死了,还是他们亲手杀掉的。
他眼睁睁看着瞭望台上的人抬起手,一圈一圈揭下了脸上的绷带,事态紧急,他似乎不再打算继续隐瞒身份。
这天晚上是个月圆之夜,月光如银盘挂在桅杆上,照得视野亮堂。随着白色绷带的滑落,一张清俊的少年面孔终于暴露在了月光下。鉴于这张脸出现在报纸上的次数实在太多,在场大部分人第一时间都认了出来,的确是工藤新一,那位在谣言中已经死了的名侦探。
“因为警察现在无法到场,暂时由我来向大家解释一下情况。”
自证完自己的身份,名侦探当仁不让地接过了现场的主导权,开始熟练地控场,给底下还在迷茫的众人讲解到底发生了什么,“经过我和这位船上的大副的确认,船长的确已经死了,这是一起杀人案件。”
“船长是在刚刚宣布规则的过程中,被人偷偷从身后靠近谋杀,凶器是□□,□□还留在他的身体上。到目前为止,我们能够得到的唯一有关凶手的信息是……”
他的手缓缓抬起,还掺着绷带的修长手指间夹起一张众人都非常熟悉的卡牌。
“这张命运之轮就被穿过了□□钉在船长的胸口上,很明显是凶手所留。我刚刚已经和大副确认过,发给客人的塔罗牌都是船长福浦千造亲自准备的,也就是说这艘船上同样的牌只有七张,现在请之前上传时抽到命运之轮的那七个人站出来吧。”
他话音落下,甲板上众人顿时像煮沸了的水,一阵骚动。乘客们下意识开始左右互相观察,有不少因为外形过于惊悚,吸引了众多怀疑视线的人连忙把自己的牌拿了出来自证情况。
伏特加还在已死的人化作了幽灵真的冒了出来的震惊中,忽然察觉到自己周围的人开始逐渐后退,害怕或者防备一般给他们留出了一大片空间,顿时就把他和琴酒突出出来了。
伏特加:“?”
伏特加终于回过神,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刚刚随手把牌揣在了口袋里,此时那张成人两个巴掌大的塔罗牌在口袋里露出了半边,旁人一眼看过去就能认出来,那正是一张命运之轮。
与此同时,他忽然感觉到一束目光由上至下朝他们垂落下来。伏特加下意识抬头,就见到瞭望台上那位死而复生的亡魂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这里,正垂眸朝他看来,背对着红月,神色莫测。
此时是晚上八点,阿笠博士坐在朱蒂的车上,刚刚出社区。
这天是个休息日,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格外地多。阿笠博士带着灰原哀坐在了汽车后座,小女孩依旧昏睡着,似乎要长睡不起的架势。
博士让她躺了下来,脑袋搁在自己的膝盖上,一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温度似乎依旧没有降下去。
他又着急地往窗外看,东京的夜色在外头飞驰而过,还有许多陌生的车辆跟他们一起在车流里。他视线不小心飘到后视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后面有辆汽车似乎跟了他们很久了。
阿笠博士默不作声地回过头来,又把膝上的小女孩往上揽了揽。
前头驾驶席上的朱蒂似乎对此毫无所觉,还在轻声哼着歌,心情很好的样子。注意到他的视线,她爽朗地笑了笑,“别担心,我这就送你们去医院。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肯定能够把爱酱的病治好的。”
阿笠博士挠了挠额头,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有点闷,“这个啊,这个倒是不急。”
朱蒂明显一怔,下意识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
“朱蒂老师。”
阿笠博士继续开口说,不知道为何语气有一点微妙的转变,不复他平日里的软和温吞,字里行间仿佛敛着意外的锋芒,“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因为幽灵船正漂浮在大海上,船上的工作人员虽然第一时间报了警,但警察却没办法第一时间赶过来。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米花町人民见怪不怪的心理素质,在普通人眼中,这艘轮船还飘在幽深的海面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的人群里藏着个杀人凶手无疑是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好在有工藤新一在,场面尚算能够控制,新闻媒体之前对平成时代福尔摩斯的极尽推崇,近乎造神一般的报导姑且镇住了船上乘客们躁动的心。
此时名侦探就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大致讲解了一下案件的基础情况。介于船长是在开着广播公布规则时被人偷袭的,死亡时间就能够精准定位在一刻钟之前,而基于穿过□□的那张卡牌,凶手的范围也能够被大致确定下来。
工藤新一拿出第二张命运之轮,“船上拿到这张牌的有七个人,我正好也是其中之一,我的牌在这里,请其他六人也把自己的卡牌亮出来吧。”
这会儿命运之轮小组已经被乘客们让到了最中央,周围空出了一大圈,像是舞台剧上的演员一样受到万众瞩目。
源辉月平静地拿出自己的牌,她对面的钟楼怪人也生怕自己被误认为是凶手,连忙将自己的命运之轮举到头顶,紧接着是狼人、武士、僵尸……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身体僵硬的木乃伊身上。
这是位顶着一头半长的棕发,身材瘦弱的青年,他穿着一身并不起眼的黑色西装,比起怪物更像是加班猝死的倒霉上班族,浑身缠绕着一种文弱好欺负的社畜气息。在众人或惊讶或警惕的注视中,他明显慌了手脚,双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把口袋翻了一遍又一遍,但就是拿不出自己的那张牌,开口辩解时慌得带上了哭腔,“我的牌好像不小心弄掉了,不,一定是被凶手拿走了,他想要嫁祸我所以……”
他慌忙地将视线转向周围,想要寻求支持,被他看到的人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青年的肩膀瞬间塌了下来,像条手足无措的瘦狗,“我说的是真的,你们相信我……”
“的确有这种可能。”就在周围人眼中的警惕怀疑之色越来越浓时,一个声音忽然赞同道。
众人觅着这个跟大家唱反调的声音集体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开口的是还站在瞭望台上的名侦探,木乃伊眼底顿时迸射出希望的光。
工藤新一:“刚刚大副也在甲板上,我跟他确认过了,船长被袭击时外面既有工作人员也有说是想要看海而在外头闲逛的其他乘客。当时光线太暗,他没有看清其他人的样子。而卡牌这种东西并不像指纹一样具备直接的指向性,的确存在被人偷走的可能,如果凶手是这位木乃伊先生的话,他也不会傻到故意留下自己那张牌,把嫌疑引到自己身上吧?”
木乃伊连连点头,虽然脸被绷带遮了大半,但从露出的眼睛中的眼神看,这位讲道理明事实的名侦探已经成了他的信仰之光。
旁边的狼人冷哼了一声,“说不定他就是抓住这种心理好给自己洗脱罪名呢?”
“所以再来说一下各自的时间线吧,还是从我开始,在福浦船长宣布规则的时候,我和那边那位姐姐还有小弟弟以及武士先生、僵尸先生、还有钟楼怪人一直在一起,另外两位呢?”
狼人淡淡地说,“我一直在吧台旁边喝酒,就距离你们不远,应该有人看到了。就算没有,吧台的酒保也可以为我作证。”
木乃伊迟疑地看向他,“我也在吧台喝酒,我没看到你啊。”
“谁知道呢,那就说明你在说谎吧。”
“我没有!”木乃伊急切地转向其他人,随即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看向源辉月,“塞壬小姐,你也看到我了吧?船长开始敲钟集合的时候我正好从洗手间出来,还在门口撞到你们了,然后我就一直在吧台前面喝酒,直到外面出了意外然后跟大家一起来到甲板,你可以证明我一直在船舱里面吧?”
众人的视线顿时转向源辉月。
来参加这个宴会的所有人都化妆成了传说中的某一种妖怪,她当然也不例外。这会儿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当前的案子上,这位黑发美人却好像对此并不太感兴趣似的,目光遥遥投在远处的海面,黑色的长发打着卷披在肩上,像是洁白的浪花上覆着深沉的夜色,她眼角点缀的鳞片折射着一点细碎的星光,神色冷淡,有种近乎神明俯瞰人世的淡漠。
传说中的海妖如果有她三分颜色,大概不必开喉就能引得水手主动跳下船献上自己的生命。
似乎终于被木乃伊的主动点名唤回神,她懒散地掠回来一眼,像是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就随口应和,“对啊。”
“喂喂,塞壬小姐你想清楚一点。”狼人顿时不满地嚷嚷,“这家伙明明从钟声响起开始就失踪了吧?一直在吧台前喝酒的是我才对,你不要话都没听清楚就随便答应啊。”
源辉月的目光淡淡扫过去。狼人一怔,接下来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断在了嘴里。
然后他就看着对面的黑发美人说,“你的意思是,当时我们在洗手间门口撞到的是你?”
“那是当然啊,其他人也看到了吧?”压下那点突如其来的不安,狼人连忙转向其他人寻求证明。
武士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在他和木乃伊之间转了个圈,没有说话,倒是钟楼怪人和僵尸老实点了点头。
“你看。”狼人立刻将视线转回去,进一步逼问,“肯定是你记错了吧。”
“哦,这样啊?”源辉月平淡地说,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狼人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到心底不安更甚了,然后他就听到她继续,“那你把你的鞋底亮出来看看吧。”
狼人:“……什么?”
“鞋底。”
源辉月重复了一遍,多少有点不太耐烦,“我们在洗手间门口撞到的那位小姐,她是去找镜子补妆的,但是进门时被钟楼怪人吓到,口红掉地上了。”
“我们在洗手间撞到的那个人出门时好像不小心踩到了那个口红,踉跄了一下。”仿佛也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武士迅速跟上了她的思路,也凝视向狼人,慢悠悠道,“如果当时那个人的确是你,狼人先生,你的鞋底应该会有残留的口红印吧?”
他适时的解释一落,其他围观得云里雾里的众人顿时恍然大悟,跟着一并将视线转了过去。众所瞩目中,忽然成为了焦点的狼人身体顿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