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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在电话里反复跟她保证自己真的没有出什么事。
“就是擦伤了一下,医生已经帮我包扎好了,也没有很疼……”
小孩子声音清亮,自己保证完了还反过来叮嘱她,“倒是源姐姐你,一个人在车上要小心一点啊。”
源辉月有点想知道自己在这孩子心里是怎么个弱不禁风的形象,“……乘个车我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现在车上被安装了炸弹,但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柯南顿了顿,终于还是小声说,“目暮警官已经联系了总局,你们现在乘坐的这辆列车中途不会停了,会一直开下去。刚开始还好,如果这种异常情况一直持续下去的话,车上的乘客或多或少会猜到点什么,甚至很有可能爆发骚乱,到时候源姐姐你一定要找个人少的地方躲起来保护好自己啊。”
“不、不过这种情况不一定会发生啦,源姐姐不要害怕哦……我一定会尽快找到炸弹的。”
似乎是怕吓到她,他又立刻往回找补了一下,最后一句话有种莫名的坚定,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那一刻甚至让人有种模糊的错觉,这个从她醒过来开始就一直陪着她的小少年,表面上虽然还是个孩子的模样,但灵魂早就成长成可以让人放心依靠的大人了。
源辉月顿了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声答应道,“好。”
最后互相叮嘱了几句,她终于挂断了电话。
列车上的广播恰好在这个时候响起:“各位乘客请注意,因为突发事故,本班列车在短时间内将不会在任何站台停靠,另外如果乘客在车内发现可疑物品的话千万不要以手触摸,请立刻通知列车长;重复一遍,因为突发事故……”
下午四点多,正是人容易犯困的时候。车厢中大部分乘客原本正昏昏欲睡,这条广播忽然响起,顿时惊起一滩鸥鹭。众人下意识抬头看去,有些惊惶的议论声顿时在车内蔓延开来。
“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不停啊,出事了吗?”
“你有没有觉得车开得越来越快了?”
“可疑物品指的是什么啊,该不会有炸弹吧?”
虽然如此,但大概是和平社会带来的惯性,大部分人议论归议论,但内心并没有真的认为会发生什么大事,连突发奇想提到炸弹的那个都只是口头猜测,内心担忧的事暂时还停留在列车不准点的范围上。
一个妆容精致的女白领听到广播后眉心皱起几道深痕,开始不停看手表。
刚刚撞到源辉月的小女孩悄悄仰头看身边的大人,“爸爸,所以我不能准时回家看动画片了是吗?”那位年轻的父亲连忙低声安慰她,“没事,妈妈在家里会给你录的。”
几人对面,打扮光鲜亮丽的女孩子趴在窗前眼巴巴看着飞快驶过的站台,神情沮丧,“啊,约会要迟到了。”旁边的友人跟她开玩笑,“没关系,让你男朋友先等等,总要习惯的,毕竟你今天难得的差点准时才是特例。”
旁边还有个上班族正在抱头崩溃,“啊啊啊我只是回去帮老板拿个东西,还要立刻赶回公司的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完了,今天下午的考勤全没了……”
这是鲜活又充满鸡毛蒜皮的人世,一般人一辈子最大的难关也不过是工作中被上司责难,生活中和亲友吵架,他们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生活,没人知道因为一个疯子的突发奇想,他们乏善琐碎但生机勃勃的人生就要朝着另外一条通往深渊的岔路拐去。
那些在东都环状线上不断行驶的列车,这个时候还没人知道它们最终能不能抵达终点。
源辉月收回扫过车厢的视线,看向窗外,外头的太阳还勤勤恳恳地挂在天上工作。但三月份的白日短暂,最多到六点钟太阳就要下山了。
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忽明忽暗的光影透过旁边的玻璃窗投在她身上,源辉月忽然想起刚刚松田说的话,脑海中冒出一个疑惑——为什么嫌犯定下的界限是太阳落山而不是更加精确的某个时间点?
这是他单纯的文艺病发作了还是有别的含义?
没来得及沿着这个思路细想,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来件提醒。
【你在东都环状线上?你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了?】
源辉月看着那个眼熟的号码扬了扬眉。
【你跟踪我?】
【小爷还需要跟踪你?大街上那么多摄像头你当是假的吗?】
果不其然地,那边立刻炸了毛,语气看起来像是个少年人。
过了一会儿,似乎自己也觉得前面那几句话好像有点变态stalker倾向,他又不情不愿地追加解释了一句。
【东都环状线的事都上新闻了,我好奇溜过来看了看,然后就在某个摄像头上看到你了。】
他口中的“溜过来”当然不会是指本人过来,源辉月已经确定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号码背后是个黑客,年纪大概不大但是技术应该相当不错。
所以她失忆之前到底都认识了些什么人啊,从公安警察到天才黑客,这横跨幅度似乎有点大了?
想了想她给那边回了一句“不告诉你”,然后就不再关注那边一长串问号后像是被气得跳脚了般不断发来的邮件。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回口袋里,她靠在车窗旁看着外头飞快掠过的建筑,心中默默算着,还有两个小时。
她清冷好看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平静得过分。
和源辉月通完电话之后,松田阵平又联系了警察总署,然后一行人就将战场转移到了东都铁道指挥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界的群众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着像神经病一样不断往前开,循环往复就是不靠站的列车满头雾水。各大新闻频道轮番报导,但翻来覆去唯一提供的有用消息就是铁路局和警政厅联合发布的有突发状况的通告,而“突发状况”到底是什么,到底要“状况”到什么时候去,一个字没提,于是一时间网络上各种天马行空的猜测和流言漫天飞。
但这种情况只是一时的,就算警方严格控制消息也瞒不了大众太久。尤其现在脑洞大开的影视作品那么多,时间长了总会有人将它套到现实中去,然后猜到真相。
“列车上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
“是的,目前正在行驶的十二辆列车,我们已经请列车长仔细检查过了,所有行礼都能够和乘客对应上。”铁路总局的运行部长双手交握放在膝上,在三月份的天气里汗湿了两层衣服,“你们这边怎么样?”
目暮警官面色同样凝重,“沿路设置的摄像机显示,列车下面也没有疑似□□的物品。”
“这样啊……”
最有可能的两个选项被依次排除,指挥室中的气压宛如置身深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高木警官这时候还在带人排查柯南在地图上圈出来的那几个地点,希望能够尽快抓住嫌犯的尾巴。但是这项工作本来就是个繁琐的活计,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和时间,能够得出结果最快也要到太阳落山了,终究远水解救不了近火。
搜查一科大部分人都被派了出去执行高木那边的任务,只有寥寥数人以防万一地跟在目暮警官身边,在铁路指挥室里待命。
白鸟警官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问,“佐藤警官,刚刚那辆列车上有那位公安先生很重要的人吗?”
佐藤美和子下意识顺着他的问题回过头,他口中的公安先生,松田阵平靠着指挥室的墙沉默了很久了。他嘴里还习惯性叼着支没点燃的细长香烟,双手插兜半垂着眼睛,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面前的地板上。到了铁路指挥室之后他就没再说过话,把场面让给了老上司指挥,自己靠在墙边兀自思考事情,安静成一座缄默的雕像。
旁边路过他的人都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偌大的兵荒马乱的指挥室里,他周围好像自成了结界。
佐藤警官收回视线,轻轻点了一下头,“源小姐在那辆车上,就是柯南君目前的监护人。”
白鸟警官:“女朋友?”
佐藤美和子条件反射地否认,“不是。”
说完她微微一怔,又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再开口多了几分迟疑,“……应该不是吧,没有听说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这样啊。”白鸟觑着她的表情,不再多问。
倒是佐藤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现在的情况倒是和三年前那个爆炸案很像。松田警官和源小姐就是因为那个案子认识的。”
“三年前的爆炸案?”白鸟任三郎说,“是那个炸弹犯之前每年都会给东京警局发传真暗号的案子吗?都是预告爆炸,的确有些像……据说三年前在拆除嫌犯安装在杯户游乐场的炸弹的时候,有一位警察差点牺牲了,难道就是松田警官?”
“……就是他。嫌犯在炸弹上留下了下一个炸弹安装地点的提示,只有在最后一秒才会显示,但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拆除了。如果想要得到消息,只能,只能选择牺牲自己……当时去拆这个炸弹的就是松田警官。”
“但是我听说因为某位见义勇为的市民提前抓住了安装炸弹的嫌犯,所以他的阴谋没有奏效。”白鸟任三郎恍然道,“所以那位在通告中被隐去了名字的见义勇为的市民是源小姐?”
佐藤美和子点点头,“她自己主动要求不要公布她的名字。当时我们都没想到那个炸弹犯居然就在现场的人群里,具源桑后来说因为当时所有人都满脸担心,只有那个嫌犯在望着摩天轮笑,她觉得很可疑,把他错认成了某个在逃的通缉犯,动手拿下他的过程中发现了他身上的炸弹遥控器。”
“原来如此,所以说源桑算是救了松田君一命吗。”
“……是,后来没过多久松田君就从搜查一科调离去了公安。我之后在一个案子里遇到过他们几次,那个时候他们就很熟悉了。”
佐藤美和子一段话说完,终于惊觉现在谈论这些好像有些不合适。她收回思绪,正要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就见到铁路线指令长急急忙忙冲了进来,慌张喊道,“不好了局长,车上的乘客已经开始骚动了。”
指挥室中的众人同时一惊,松田阵平抬起眼,随手抽出嘴里的烟,三两步跨上前来。
“马上把车里摄像头的画面切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