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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铁轨上的确有五个炸弹,这就把图片发给你。】
【等会儿,什么情况,你那边已经没事了?】
源辉月的手机上收到了六张照片,前五张都是炸弹,最后一张是环状线的地图,贴心地把每个炸弹的位置都标注了出来。
她转手将这些照片给松田阵平发了过去,这才开始给震惊的黑客回消息。
【嗯,已经解决了。】
【我看到你了,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参与了关键步骤却连事情都没搞清楚的黑客十分不满,辉月想了想,给他从头解释。
十分钟前,指挥室,车内的骚动发生的那一刻。
列车内的画面被调到指挥室的大屏幕上,开头就是列车长被乘客围堵的场景,一片兵荒马乱。
“局面已经要控制不下去了。”铁路局长盯着焦躁的乘客们满脸凝重。
人在处于极度惊恐和绝望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有无数血淋淋的前例在那里摆着。目暮警官一把抓下帽子,挠着自己毛发窸窣的头顶,恨不得这个“聪明绝顶”的脑门能够给自己提供点什么灵感。
“不是座位之下,也不是网架之上,xx之x到底指的什么?!”
松田阵平:“这条信息没有意义。”
目暮警官一愣,回头看去,黑发青年双手撑着操作台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xx之x能组的词太多了,不管炸弹被放在哪里都能用这个格式形容,所谓的x只是嫌犯用来消耗我们时间的无效信息。”
“所以松田君你的意思是……”
“重点不是这个‘xx之x’,而是嫌犯给出的两个限制。为什么车速要保持在时速六十公里以上,以及,为什么到太阳落山还没拆除炸弹就会爆炸……太阳?”
佐藤和美子的视线下意识跟着他,加入讨论,“那个,会不会跟光有关?”
“光?”
松田阵平的注意还锁定在屏幕上,画面里源辉月已经站起身来的正在哭的小女孩面前蹲下准备开始哄她。阳光透过窗玻璃落在她身上,又极快地一晃而过。
松田阵平望着这个场景,脑海中忽然亮起一点灵光,然后眨眼连成闪电驱散了所有迷雾。
“我知道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目暮警官的电话响了。老警官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工藤新一”,赶忙手忙脚乱地接通。
“目暮警官,我知道嫌犯把炸弹安装在哪儿了,就在——”
“——铁轨之间。”
一清亮一低沉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撞在一起,一时间指挥室里的人差点以为产生了回音。
电话那头的柯南也怔了一下,随即听到一阵衣料的摩擦声,目暮警官手里的电话似乎是被哪个人拿走了。
“看来你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电话那边的人说。
柯南微怔之后,笑了,“没猜错的话,犯人应该是在炸弹上安装了感光装置,如果在一定时间内没有照到光线,炸弹就会被引爆。”
松田阵平默契地接口,“所以他限定了列车的时速必须在六十公里以上,因为环状线列车经过铁轨时落下的影子会遮住炸弹。如果列车速度慢了,影子覆盖炸弹的时间就会超过指定范围,导致炸弹爆炸。”
【……而之所以将最后时限定在太阳落山也是这个原因,太阳落下之后,天色转暗,没有光照在炸弹的传感器上,炸弹一样会被引爆。】
源辉月输入完最后一个字,按下了发送。
【所以那个xx之x是骗你们玩的?这个提示不有跟没有一个样吗?】
源辉月想了想:【对犯罪分子的道德要求不要这么高。】
对面发来一长串的省略号,过一会儿又别别扭扭地说,【我还没找到炸弹你那边就结束了,所以这个谜题是警察自己想出来的?你们东京的警方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没用嘛。】
源辉月没再多说什么,把手机放回了口袋。裕子小姑娘欢快地朝她挥了挥手,回到了爸爸身边。一个全身虚脱的上班族拖着沉重的脚步路过,嘴里还念叨着“再也不坐电车了。”
女白领哭过一场后重新收拾好了心情,雷厉风行地在路边拦了辆车回家去了,临走前还找她道了谢。
劫后余生的人们带着恍然的表情走下列车,被还未落山的太阳光照在身上,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在深渊边缘打了个转之后重回了正轨,简陋的临时站台上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欢呼。
两个衣着时髦的漂亮女孩子从源辉月身边路过,看到她一个人站在站台上愣了愣,走过来友善询问要不要跟她们一起走,出自于对这地方位置太偏单身女性一个人上路可能会有危险的善意关心。
源辉月礼貌婉拒,想了想后反过来问要不要她送送她们。
两个女孩子:“?”
十分钟后,苦逼的菜鸟警察开着车过来接人,懵逼地发现要接送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下午六点整,源辉月终于坐在了绿地警察医院的特殊病房里。
去搜索炸弹的和去查找嫌犯线索的警察都回来了,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赶在太阳落山之前,炸弹已经全部拆除,没有一个被引爆;坏消息是高木警官带队去调查嫌犯线索的那队行动组没有得到任何结果,重点调查的居民楼里的住户全都不具备犯案可能。
“在铁轨上找到的炸弹的火药用量只有失窃火药总量的四分之一,也就是说嫌犯极有可能继续犯案。”
危机暂时解除,但众人头顶的天空并没有完全晴朗起来。目暮警官的面色依旧凝重,“现在我们手上的线索已经全都中断了。”
也就是说,局面又回到了只能被动和炸弹犯玩猜谜游戏的状态,大家一起拼脑力、体力以及生死时速,筹码是鬼知道会被牵连进去多少的普通群众的生命——老实说,这情形着实有些让人暴躁。
目暮警官摘下帽子狠狠揉了揉脑门,“这样不就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难道没有其他头绪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源辉月淡淡地说,“森谷帝二。”
房间中众人一怔,朝冷不丁出声的人看去。源辉月正背对他们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着把银光闪闪的水果刀削苹果,背影端正笔直,没事人一样。
松田阵平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调出她发给他的那几张照片,手指往后翻了几下最后停在了某座被安装了炸弹的建筑上,视线微微一凝,“这座桥……”
佐藤警官凑过来看了两眼,疑惑地问,“这桥怎么了?”
白鸟:“是隅田运河桥吗?我记得今天那座桥上也被装了炸弹——说起来,隅田运河桥的确是森谷教授的作品。是在二十年前构建完成,独创性地不是用了钢铁水泥而是用了英国式的石块搭建而成,引发了极大的话题,森谷教授也凭借这座桥的设计拿到了日本建筑协会的最佳新人奖。”
一长段介绍之后,他疑惑地顿了顿,“这座桥有什么问题吗?”
源辉月继续削着苹果没说话,倒是床上的柯南眨了眨眼睛说,“这座桥也是森谷教授设计的啊,我记得前几天失火的那位黑川先生的家也是森谷先生的作品?”
众人:“!”
病房里一屋子警察,再迟钝的人和犯罪打交道多了都会锻炼出某些独特的嗅觉,更何况在座的全都是精英。目暮警官几乎是立刻嗅出了其中的不对,回头对手下的警官说,“马上让档案室把最近发生的纵火案和爆炸案的卷宗全都调过来。”
等在门口的菜鸟警察立刻站直,“是。”
松田阵平把手机放回兜里,淡淡地插了句嘴,“调档案太慢了,让那边查清楚最近被纵火和爆炸案破坏的建筑分别有哪些然后汇个总过来。”
“啊,是!”菜鸟警察好像有点怕他,小心敬了个礼后飞快地跑走了。
松田插手完人家的内务,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慢悠悠削苹果的人,抬脚朝病床走去。
源辉月这个时候已经成功的切出了一盘兔子苹果,她意外地用水果刀用得十分利索,切好的水果往白色瓷盘里一摆,漂亮得像艺术品。
然她就端着这盘可可爱爱的兔子苹果递到柯南面前,“吃吗?”
小少年嘴角一抽,默默地拿起一块,“谢谢。”
源辉月端着的盘子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堂而皇之地也跟着捞走了一块苹果。
“你居然还记得买果篮。”松田阵平在病床边上坐下,无处安放的长腿微屈着靠在椅子边上,一边把苹果扔口里一边斜睨着床头柜上摆着的果篮和花卉。
源辉月淡定地回头看他,“来医院探病带水果和鲜花不是基本礼仪吗?”
黑发青年闻言抬起眼皮,视线从下往上撩了她一眼。探病带水果鲜花的确是基本礼仪,但是他就没见过几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人还能够这么镇定,连这点细节都顾及到。
松田阵平自我代入地想了想,觉得如果换了是他可能都做不到这么若无其事。如果是以前的源辉月呢?他又回忆了一下那位祖宗,换了失忆之前的她现在大概早借着压惊的名头拉着他到附近最近的高档餐厅点上一大桌好吃的了,刷的还是他的卡。
“你今天吃东西了吗?”松田垂眸看着她细的一只手就能握住的素白手腕,冷不丁问。
源辉月一愣,还真认真回想了一下,“吃了早餐……”
“那不还是我今天早上出门之前盯着你吃的吗?”柯南抬手扶额,旁边的阿笠博士连忙道,“说起来就快到晚饭的时间了,一会儿护士应该就会把柯南的病号餐送过来,我去拜托他们给源小姐也加一份吧。”
源辉月微笑点头,“好。”
好个屁,松田阵平在心底嗤笑,以前是谁说病号餐狗都不吃的。
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在柯南略显无语的视线中,他懒洋洋地从盘子里又捞了一块苹果,三两口把切给人家小孩子的水果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