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效忠

    关押砂忍的地方位于砂隐城西部的一个绿洲，这是星野牧专门为岩忍们建造的监狱。

    考虑到岩忍以后会成为星野牧的助力，因此这个监狱有个更委婉的名字——改造所。

    铛——！

    锄头砸在坚硬的矿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反弹力足以让成年人虎口发麻。但是那些岩忍们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保持着不错的速度，源源不断的创造劳动价值。

    而在矿山周围，六座瞭望塔伫立在周围，‘保卫’他们的安全，还有一些手持皮鞭的砂忍四处巡逻。

    他们将皮鞭对折，一边放在手掌心轻拍着，一边目光凶狠地看着一些疑似思想觉悟不高的犯人，时刻做好帮他们提高觉悟的准备。

    在他们中间，还有些人身穿棕色服，不过神态要比砂忍严肃很多。

    劳改所的清晨就在这一声声采矿声中度过。

    “开饭了！”

    随着管事一声大喝，那些岩忍立刻扔下工具，迅速向着食堂跑去，脚下的镣铐叮当作响。

    打完饭，那些岩忍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其中一人看着碗里的肉片，有些诧异地说道：“今天的伙食很丰盛啊~”

    旁边一人将脸从饭碗中抬起，顾不得擦拭脸上汤渍，含糊道：“管他呢，先吃饱了再说，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顿了。”

    说完，继续将头埋进饭碗里，嚼都不嚼，大口大口吞咽着。

    正在这时，门外另一群身穿囚服的犯人走了进来。

    虽然都是囚服，但显然这群人衣服的质量更好，鞋子更新，就连面色也要好很多。

    虽然他们看起来气色很好，但面对那些狼吞虎咽，面露菜色的同胞却目光躲闪，显得很是心虚。

    “快走吧。”

    人群中不知是什么说了一句，众人立刻快步上了二楼。

    很快，诱人的食物香味就从楼上传了下来，耳朵尖的人甚至还听到罐装啤酒启封的声音。

    “该死的走狗！”

    不知是谁暗骂了一句，很快，这些简陋木桌周围隐隐传出难听的骂声。

    如果有人统计的话，会发现他们骂的对象中，这些曾经的同胞占比要比砂忍多的多。

    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星野牧计策生效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没有人是一块孤岛，哪怕是孤儿，能做到上忍或者特别上忍，也多半有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关系网。

    在大野木离世，黄土大人跟随风影来到砂隐城后，他们能够坚持的东西越来越少，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人朋友，总有人选择向前看，他们的劳动改造任务就要轻很多了。

    当然，从小受到的教育以及仇恨并没有让他们完全倒向砂忍，但这毕竟是个好的开始。

    “风影大人还有多久到？”

    所长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开口问道。

    明明是在空调房，但他显得像是坐在火炉上一样。

    “还有四十分钟。大人，放心吧，该清理的我们都弄干净了。”

    所长听副手这么说，并没有丝毫放松。

    先前星野牧视察矿区，虽然最后明面上没有处罚负责人，但事后云马主动向暗部上交不当所得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可以说，云马的政治生涯已经走到头了。

    但他可不一样，他还想继续进步呢。

    “让大家都别放松警惕，暗部和风影大人可不是傻子。”

    说着，他的面色也有几分后悔。

    作为一名上忍，他的前途是广阔的，但这里确实是个腐蚀意志的地方，那些岩忍的家人为了让他们能在这里过的舒服些，金银珠宝，钞票古董完全是任他挑选。

    可以说，岩忍是不富裕的，但能做到上忍这个级别，多少能攒下不错的积蓄。

    即使他意志坚定，但当看到一把珍贵的忍刀时，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

    “希望你觉得风影大人会手下留情吗?”

    所长说完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云马那次就是给大家的警告，自己恐怕没有这么好运了。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声说道：“老紫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吃饭睡觉，但是一句话都不说。”

    那副手有些头疼的说道。

    “该死！他这么有骨气，当时为什么不死在岩隐村呢！”

    所长有些暴躁地捶了捶桌子，目光阴晴不定，旁边的副手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一会，所长叹了口气，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他最真爱的清酒，走出房间。

    “别跟着我”

    副手本已经向前迈出的腿收了回来，站在原地。

    老紫被关押的地方并不是犯人们住的地方，而是在管理人员所在的小楼。

    而他的房间足足有将近八十平方，里面完全是按照酒店客房的标准打造。

    可以说，他的生活标准一点不比所长差。

    当所长推开门时，正看到老紫站在阳台浇花。

    老紫侧首撇了眼来人，随后继续照料他心爱的花朵，完全没有和对方交谈的打算。

    所长也不以为意，径直走到桌前，砰的一声将清酒似放似砸在桌上，目光灼灼看向老紫。

    但是老紫却浑然不在意，继续摆弄他的花草。

    “如果你现在不过来，我保证，一分钟内你将看到一颗岩忍的头颅，非常新鲜。”

    老紫握着剪刀的手微顿，但旋即恢复自如，没有理会。

    所长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走到他身边，就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抽出苦无，射向刚从食堂出现准备前往矿场的岩忍脖颈。

    这个距离，以对方的动作，老紫自然是能反应过来，他再也没有刚才的从容不迫，奋力扔出手中的剪刀，想要在半空拦截对方的苦无，但令他绝望的是，对方的另一枚苦无将他的剪刀击飞，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被苦无戳穿脖子，痛苦的倒在地上抽搐，没几下便咽了气。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恐慌，但周围的看管者显然早就得到命令，迅速将他们制伏。

    这些实力强大的忍者带着特制的查克拉镣铐，在一群中忍面前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只能被按在地上，奋力挣扎。

    “你疯了吗？！”

    老紫怒吼着上前就要捉住对方的衣领，但被所长轻易捏住他的拳头。

    “老紫，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实力强大的统领，是无所不能的人柱力吗？这里是风之国，没有人会敬畏你。再者说，如果不是你的无礼，这个家伙可不会白白送掉性命。”

    老紫双目通红，但却拿面前人没有办法。

    不是因为这个查克拉镣铐，而是因为这些岩忍。

    查克拉镣铐对于他而言并不是无法突破的囹圄，但是解开镣铐会让他很疲惫，根本无法带领众人逃离。

    如果自己单独逃走，那这些岩忍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星野牧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老紫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

    所长也很坦率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已经离死不远了，不如放手一搏。”

    老紫皱着眉头，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

    所长示意两人回屋，坐在桌子旁，他开口道：“你们的那些亲属给了我无法拒绝的好处，我违背了砂隐城的规定。”

    说着，所长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开口道：“还有二十分钟，风影大人就要到来，到时候我做事情是瞒不住的，只有一种办法可以保住我的性命”

    被所长盯着的老紫也明白过来，作为岩隐村的精英上忍，还曾经配合大野木上演反目把戏的老忍者，他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想让我向砂隐城投降？这个功劳确实可以救你一命。”

    老紫仰起头，目光嘲弄地看着对方，虽然没有回答，但意思已经十分明确。

    所长也不在意，他看了眼窗外，轻声道：“不只是我一个，这里上下所有人，基本都犯了和我一样的错误，我们，，，都站在悬崖边缘了。”

    老紫看着对方，表情从嘲弄逐渐变为恐慌，他用力控制不安的眼神，压抑住颤抖的声线，开口道：“别装了，以星野牧的性格，他可舍不得杀了你们。”

    那所长轻轻摇了摇头：“死亡不是最可怕的，你们现在经历的只是过家家罢了，那伸手不见五指的矿洞，那一望无际的棉花田才是真正的地狱。”

    老紫越听越心颤。

    他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就是知道星野牧是不喜欢杀戮，对于实力强大的俘虏态度也是极好。

    但他没有考虑到对方手下会出这档子事。

    想到刚才看到的惨状，特别是那人还是他认识的，是一位很有潜力的上忍，就这么在这个肮脏的地方死于一把苦无之下，多少让人感到气愤和.悲凉。

    但作为一个成熟的精英上忍，老紫现在没工夫为他悲伤，他要制止对方的暴行，同时又不能背叛自己的信仰。

    “他说的是真的吗？”

    老紫在心中呼唤四尾，开口问道。

    经验丰富的他本能地感觉不太对，但风影很快就要来到，留给对方的时间不多，这也意味着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没时间再自己思考。

    “老紫，我可不会读心术但是他的情感应该是真的。”

    过了数秒，四尾传来的消息让老紫的心情跌入谷底。

    老紫是被单独关押，但不是和其他人完全隔绝，他从其他岩忍以及他们的亲属那里得知了许多消息，比如村子现在的抵抗力度越来越微弱，比如从港口逃出去的岩忍，许多都死于非命，比如.自己这些人已经是成建制的最后的抵抗军了。

    虽然他们被关押着。

    原本还有汉所在的一支部队，但许久没有消息，老紫只能按最坏的情况做打算。

    如果这个疯狂的家伙真做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那复兴岩忍就真的没希望了。

    在所长目光的注视下，老紫的表情不断变化，挣扎，愤怒，悲伤绝大部分负面情绪都在他脸上闪了个遍，最终，老紫眼睑微敛，低声道：“我可以答应，但是我有要求。”

    “什么要求？”

    所长闻言，精神大振。

    “我这辈子不会踏足土之国的土地，也不会对土之国人拔刀相向。”

    “老紫，岩隐村以及土之国注定是要消失的。”

    所长纠正了他的政治错误用语，旋即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连忙岔开话题：“风影大人估计都不会让你上战场。听说研究所里在研发一种供电设备，需要尾兽的力量，到时候你可能会去那里。”

    老紫闻言，面色舒缓不少。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最好的。

    “不过.”

    所长拖着长音，目光警惕的看着老紫：“你也是老忍者，应该知道誓言和保证没有任何作用，我可不希望等风影大人来到，你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说完，他看着老紫继续说道：“你知道吗？那些亲属他们实在是太富裕了，即使我以及我的手下被送去挖矿，下一批人还是会受到诱惑，你说他们有我们这批前车之鉴，他们会不会收呢？如果收了，他们面临和我们一样，甚至更惨的命运；如果不收，本该到手的钱就这么飞了，觉得他们会报复谁呢？”

    “所以，老紫先生，麻烦做些让彼此放心的事情吧。”

    老紫沉默许久，他知道对方说的没错，这种情况又不是只在砂隐城上演。

    事实上，岩隐村的监狱要比他们更加贪婪。

    “你想我做什么？”

    老紫斟酌片刻，开口道。

    “当着所有岩忍的面，向大家说明你将效忠风影大人。”

    “不行！”

    老紫断然拒绝，这么做无异于将他钉在岩忍的耻辱柱上，他好不容易将‘反目’的污点洗刷，现在又要背负叛徒的骂名，这让他无法接受。

    “是吗？”

    所长冷笑一声，看向窗外，站起身就往阳台走。

    那脚步声好像催命符，不断叩击着老紫的心脏。

    就在外间阳光撒在对方衣襟上时，老紫沙哑地声音响起。

    “我—说—”

    老紫垂下头，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来，他站起身走到阳台，看着下方那些还在挣扎的岩忍，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睁开眼睛看着那众人说道：

    “诸位，你们的坚持和忍耐是石之意志最好的传承！土之国将会传唱你们的英勇！岩忍将以你们为傲！但是.”

    老紫看着一张张抬起来的坚毅脸庞，那包含希望之火的眸子，眼眸低垂，抿了抿嘴，开口道：“放弃吧，时代的马车已经将我们抛去，我希望历史记住我们，但更希望更希望未来有我和诸位的身影。”

    老紫深吸口气，沉声道：“我！老紫！从今日起，向风影大人效忠，吾将为剑，披荆斩棘！”

    此时，星野牧抱着守鹤刚刚走下马车，便听到老紫的效忠誓言。

    他将已经呆滞的守鹤放在肩膀上，轻轻拍着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向阳台上的老紫以及他身后的所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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