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学术座谈会（上）

    “秦工，此次会议，祝你马到成功！”机械设备研究所门口，吴天明和秦然握手送别，除了他，研究所的人基本都来了。

    “吴所长，你真的不参加？”

    吴天明身为研究所所长，是有资格参加这类学术会议的。

    可吴天明却一脸为难，“你是知道的，这研究所上上下下都是我一个人管着，根本抽不开身啊。王工虽然挂了副所长的职位，但几个月也不见得来一次，我是真没办法。如果没有研究所日常管理工作，我肯定去参加会议，支持你到底。”

    “那行吧！”秦然没有勉强，随后招呼众人：“大家都回去吧，别堵在大门口了。.....还有，王成及记得多看看我给你的资料，回来后我会抽查的。”

    “知道了，秦工，我肯定好好学习，不辜负你的期望！”王成笑着应声，“秦工，我送送你吧！”

    “没那必要，又没有什么重物，车子离得也不远。”秦然抖了抖跨包，又道：“就这样吧，我走了！”

    “秦工慢走，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嗯！”

    挺拔的身影渐渐远去，孤独且凄凉。

    “你们说，秦工会成功吗？”出来送别的人小声讨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学术座谈会也不是什么秘密。

    “难，太难了，基因学的人本就不好对付，更何况......哎！”

    “我看秦工还是有机会的...”

    .....

    王成死死看着秦然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双目泛红，牙关紧咬着，心中默默发誓：“秦工，我一定认真学习，快速成长，不会让你一直站在前面遮风挡雨。”

    ........

    学术座谈会于16日在国家科学院举行，会议不但有各学术类的专家学者参加，还邀请了政府、军方、及社会等其他人士参加。

    总会议人数超过八百人，其中专家学者人数在730人左右，剩下的都是旁听会议的人。而这730人中，生物基因学专家学者的数量达到了221人，几乎占到总数的三分之一。

    飞机上，秦然翻阅着蒋卫国提供的会议资料，惊诧道：“生物基因学的人这是打仗还是开会？两百多人，他们这是闲的慌。”

    “他们就是人多势众，但也不排除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秦然，这是一场硬仗啊！”

    “人多不一定有用，如果什么都比人数，那我们国家早就是世界第一强国了！”

    “呵呵，你还真看得开。”

    秦然笑了笑，继续翻阅资料，资料很齐全，不但介绍了会议主题，还公布了受邀名单。

    名单中，除了蒋卫国和李立平他认识，倒还有一人比较熟悉。

    “李志民，他也参加这次会议？”

    “怎么，别人好歹是南方科学院生物基因研究所所长，怎么就不能参加了，他不但参加，还是代表，也是这次会议你最大的对手。不过这老小子嘴臭的很，你到时候小心点。”

    秦然没想到，当初第一次见到李志民生出的错觉，这么快就要应验了。

    飞机飞行两小时，抵达京城后，由国家科学院的人接送到提前准备好的酒店。

    时间尚早，秦然又拿出会议准备的资料，反复检查几次，确认没有问题，这才安安心心休息。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秦然提前赶到会议室。

    会议室很大，正中一个带圆弧倒角的长方形会议桌，座椅则围着会议桌一层一层围了六圈。大概有几百个座位，可能是担心座位不够，工作人员还在外围放置了很多塑料凳，而会议室正前方则是投影仪用的大屏幕。

    此时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半小时，但会议室已经熙熙攘攘来了几十人，秦然四周扫了一圈，找到工作人员，然后让他帮忙将影像资料拷贝到电脑上，方便投影仪使用。

    拷贝好资料，秦然便找寻自己的座位牌，也不知是工作人员疏忽了还是故意的，秦然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属于自己的座位牌，他也不在意，抄起塑料凳就靠着墙角找位置坐下。

    随着会议时间越来越近，陆陆续续有人走进会议室，短短十几分钟，整个会议室便坐的满满当当，好在工作人员有先见之明准备了塑料凳，不然座位都不够，但正因为如此，让外围显得拥挤。

    比如，秦然旁边就挤过来一个小年轻，20岁左右，一看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脸上的稚气都没完全褪去。

    “你好，我叫贺飞！”

    “秦然。”

    “我看，我们年龄差不多，我就叫你秦哥吧，你叫我小飞就行。”

    秦然看着显年轻，但实际年龄大贺飞好几岁甚至可能十岁，但他并没有反驳什么。

    “秦哥，你也是第一次来参加学术会议吧！”

    “嗯！”

    “我也是第一次，本来是我爸参加的，但他心脏病突然犯了，就派我来参加了。说也奇怪，这几天我爸的几个朋友，都突然老毛病犯了进了医院。”

    秦然无语，他稍一推测，就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估计贺飞的爸爸之前也是支持巨型机甲的科学家之一，后来出了变故，所以推辞有病就缺席了，其他人，也应该是这样。

    贺飞性格外向，一打开话匣子就合不上嘴：

    “......其实我根本不想学机械，也不想参加什么学术会议，我想当主播，当网红。可是我爸非逼我来，说什么参加这种会议对我以后有好处，不就是一堆老头子围在一起，叽里咕噜说一些听不懂的玩意儿吗，说是催眠曲我都闲吵，能有什么好处？”

    “哎，没办法，谁让我爸心脏病犯了，我不好顶撞他。”

    “不过，我这次也算没白来，开眼界了，没想到除了我们两，还有这么多年轻人喜欢参加这种会议，瞧瞧，那边还坐着好几个美女呢.....”

    一直滔滔不绝的贺飞，眼珠子一转，突然间似乎有了什么好主意，他蹭了蹭秦然。

    “秦哥，待会儿帮个小忙成不成？”

    “什么忙？”

    “我打算用手机开直播，但这事儿不能明着来，不然工作人员会没收手机。所以，你到时帮我挡着点，别给人发现了。”

    秦然有些哭笑不得，“我就不是人了？”

    贺飞一愣，随即讨好般笑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我秦哥嘛！就这么说定了。”

    说着，也不等秦然拒绝，贺飞便掏出手机，打开直播间。

    “小伙伴们，大家早上好，我是小飞。”

    “告诉小伙伴们一个秘密，小飞正在参加国家科学院参加一场学术座谈会哦！”

    “就在刚刚，小飞认识了一个新朋友，那就是一起来参加会议的秦哥！”说着，贺飞将镜头给秦然几秒。

    “小伙伴们说，秦哥帅不帅？.....我给你们说，秦哥这个人外冷心热，人超好的，直播间的小仙女们，你们可要抓住机会了。”

    秦然全程无语，他真想问问，这到底是哪个家长没看好门，让这朵奇葩跑了出来。

    好在随着会议正式开始，贺飞也消停许多。

    “我是王学政，在国家科学院工作，在场不少人都可能认识我，今天，我把大家聚集一起，召开这个会议，除了总结近几年各行各业科研经验，还有一个主题，那就是相互促进科学发展，一起共创美好未来。”

    啪啪啪，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而后短短几秒后又趋于安静。

    “会议是学术交流会，那就没有那么多会议流程，大家自由发言。今天来参加会议的有很多年轻人，这是一个好现象，年轻人脑袋灵活，思维迅捷，视野开阔，正因为年轻人的加入，学术界才不是一潭死水，而是充满了活力。不如就先让几个年轻人做代表，发表自己的学术观点，这或许能给我们这一辈老人带来启发。”

    可不等响起掌声，李志民却故意咳嗽两声，接过话茬。

    “王院士的观点我是非常认同的，年轻人脑袋灵活，创新能力强，这是年轻人的优势，但既然有优势，就会有劣势，人无完人嘛。劣势是什么，那就是年轻人思维跳脱，好高骛远，想法天真而不切实际，这时候就需要我们老一辈的人来掌舵了，总不能任由他们挣脱缰绳，如同野马一般肆意驰骋，酿成灾祸。”

    “就比如前几天，我听说有个年轻人想要打造巨型战争机甲，这就是不切实际的表现嘛。诧一听，我还以为是谁在故意和我开玩笑呢，当然，这可不是我倚老卖老，虽然我是学生物基因的，但对于机械工程，几十年耳闻目濡下也有所了解。迄今为止，全世界范围内，一台能发挥实际作用的机器人都造不出来，还想造巨型机甲，没学会走就想着跑，这不就是开玩笑吗？”

    会议一开始，李志民就剑拔弩张，这让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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